主意已定,五人現在要做的隻有等待了,喬佐離開薔薇古堡的那一個小時便是他們行動的時候。
薔薇古堡中,喬佐捏起最後一塊晶瑩剔透的小點心,優雅地放在嘴中細細嚼著,麥香混合著淡淡的酒精味在舌尖綻放,皺紋叢生的臉上掠過一絲滿意。
吃罷點心,喬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方起身離開了房間,看看外麵朦朧的月色,心情一時大好:
“好久沒這麽悠閑過了,都布置好了沒?”
身後的那名管家遞給他一根瑪瑙手杖,欠身道:
“都吩咐好了,就等那些小家夥送上門了!”
喬佐整理了一下胸章,笑道:
“那就好,走吧,去實驗室看看進展到哪一步了,暗星君主的後代,嘖嘖~”
管家微微一笑,快步走到前方為其開路,一舉一動都非常標準,連力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在喬佐看來順眼至極。
“米歇爾,這麽多年一直待在這裏,真是委屈你了!”
名曰米歇爾的管家輕聲道:
“老奴年事已高,這管理薔薇古堡的職位剛好適合老奴,哪談得上委屈,隻要家主不嫌棄就好!”
“唉,都說聖魔生命悠久,可一眨眼,你我都已經老了~”
喬佐似乎心有所感,忍不住惋惜道。
米歇爾隻是會心一笑,沒有在說什麽。
幾分鍾後,他們走出電梯,來到了實驗室中,看著那些忙碌的身影,米歇爾轉頭問道:
“您先看夜儀,還是研究的成果?”
喬佐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後方道:
“時間還有很多,先去看看夜儀吧!”
米歇爾將他帶到了那間隔離房前,喬佐饒有興趣地看著夜儀,混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果真有幾分暗星君主的神韻,你看呢?”
米歇爾認真端詳了一下夜儀的神色,方讚歎道:
“雙眸清澈冰冷,眼神犀利孤傲,眉宇之間又有一絲邪魅之氣,當真有暗星君主的風采!”
夜儀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那不斷打量著自己的目光,令他極不舒服,索性別過頭,閉目假寐起來。
喬佐結果米歇爾遞來的通話器,戲謔道:
“小家夥,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滾!”
“我知道很多關於你父母的消息,想聽的話我可以講給你。”
一提到他父母,夜儀就睜開雙眸,走到玻璃牆前,一拳捶在上麵,咬牙切齒道:
“非等我咬斷你的脖子,你才能閉上嘴嗎?”
喬佐聳聳肩,往前走了幾部,與夜儀麵對麵,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清秀臉龐,歎惋道:
“你和暗星君主挺像的,就是沒有他的豁達從容,殺氣太重了。”
夜儀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徑直走開了,不想再和他廢話。
喬佐也不生氣,譏笑了一聲,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下,和米歇爾走開了。
“怎麽樣了?”
喬佐來到一組的操作台上,問向一名正在整理筆記的研究員。
研究員施禮後尊敬道:
“很順利,已經找到了夜儀能夠共存神力和魔氣的原因了!”
“哦,說來聽聽。”
研究員便將自己整理的資料擺在桌上,解釋道:
“夜儀雖是天使與聖魔的結合,但因為血脈相衝,並沒有生出雙翼,若是正常情況下,他是不可能吸收能量的。不過他卻能神奇地將神力與魔氣吸收到心髒中!”
“發現這一點後,我們將研究中心放到了他的心髒上。您看,這是他的心髒掃描圖。”
喬佐對此興趣頗豐,將目光投到那張掃描圖上。夜儀的心髒比平常的還要大一圈,表麵有些褶皺,血管較為粗大,鼓動得非常有力。不過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了。
研究員解釋道:
“夜儀的心髒就相當於一個轉換器,所有流出它的血液中都會帶著一種微小的金色顆粒,正是因為它的存在,神力和魔氣才能共存。”
話罷,研究員將一段視頻調到空中,道:
“這是神力和魔氣在血液中的變化,您看一下!”
隻見那視頻中,神力和魔氣是以顆粒形式存在的,開始之時它們互不相容,在血液中來來往往,相互爭鬥著。
直到那種金色顆粒飄來,神力和魔氣就立即停止了爭鬥,呆在原地不該動彈,就像闖了禍的孩子麵對父母一般。
視頻到這裏結束了,喬佐指了指那金色顆粒,問道:
“能分析出它的成分嗎?”
研究員一五一十道:
“我們正在努力。這金色顆粒極為詭異,任何探測方法都無法深入內部,我們隻能試著采取一些迂回的方法,可能會花些時間。”
“能將它分離出來嗎?”
“分離倒是可以,不過沒有夜儀的血液作為溶劑,分離出來不久後就會壞死。”
喬佐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時間有的是,你們繼續努力,鬼夜陛下對此非常關注!”
“好的,議員閣下!”
喬佐他們隨意參觀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實驗室,回到了古堡之中。
夜儀坐在隔離房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心情一時低落至極。
在這之前,他還幻想著可以和夜夢找到父母,重新回到那個完整的家庭,可前不久羅茲對他說的一番話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當年塔爾小鎮覆滅,羅茲就是其中的指揮官之一。據他所說,塔爾小鎮四百三十八名居民,除了他和夜夢之外,全部葬身火海之中,包括他的父母,做得極為幹淨,至今仍是一個懸案。
這其中牽扯到了許多上一代的恩怨,羅茲並未提及,但夜儀似乎也不在意了。
“夢夢,我要怎麽跟你說這件事……”
夜儀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子,自言自語道,目光在天花板上毫無目的地流連。
突然,一點微不可查的亮光在他視野中閃爍了一下,倘若不是他視力出眾,又剛好看向那裏,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夜儀小嘴微張,眼睛一眯,看著上方的一條細縫,想一探究竟時,那亮光又是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遠處的電廠中,藍色光幕之下,夜夢眼眶濕潤著,夜儀就好像在注視她一般,心頭拂過一絲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