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小姑娘還想掙紮一下的,奈何聞璟的耐心到了極限。

他一個眼神,嚇得小姑娘拔腿就跑。

蘇嫵看著他的舉動,心中不免唏噓。

他跟以前還是一樣,一點都沒變,做什麽事情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梁筱看了他們一眼,知道現在正是最適合的機會,今天如果不談,不保證下次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聞總,真好趁著今天,我們談一下希希的事情。”梁筱放下衣服,帶著蘇嫵去了一家咖啡店。

聞璟皺著眉,緊隨在後。

到了咖啡店後,梁筱開誠布公,“蘇嫵的身體正在恢複當中,而且醫生說了,隻要定期檢查注意保養,她跟普通人一樣能活很多年。”

“所以呢?”聞璟似乎沒什麽耐心聽她說這些話。

“希希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他也是我姐姐的孩子。即便你日後想要結婚生子,這都無所謂。我跟我姐的想法一致,隻要你不阻止我姐姐跟希希見麵就行。”

“如果我說不行呢?”聞璟倚著沙發靠背,全然不是要談話的姿態。

“為什麽不行?他們是母子,我姐姐有這個權力。”

“她有什麽權利?當初用不堪的手段上了我的床,才弄出了這個孩子。我沒有追究她的責任,已經是很仁慈了。還有,我早就對外宣布了我的兒子沒有母親,母親早在生他的時候就已經難產死了。”

他的這番話冷酷又無情,一字一句說出來的時候,刺得蘇嫵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滯住了。

她有想過聞璟會拒絕這樣的請求,但沒想到他會這麽絕情。

“聞璟……”蘇嫵張了張嘴,聲音顫抖的不行,“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我父親也不對……他不該陷害你,我也不該趁機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那一晚,你叫得分明就是我的……”

“夠了!”聞璟不等她把話說完,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蘇嫵,從前我看在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對那件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希希是我的兒子,你休想靠近他半分!否則我就把當年的事情全部抖出來!”

聞璟撂下狠話,繞開桌子離開之際,又忍不住提醒了梁筱,“還有你,最好安分守己,別給她出什麽餿主意!”

梁筱因為他的這番話到底還是被嚇到了。

而且當年的那些事,又是什麽事?

梁筱猛地抬頭看向聞璟,而他已經離開了咖啡館。

等人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中,蘇嫵直接崩潰了。

“他恨我!他一直都在恨我。”蘇嫵掩麵痛哭,“筱筱,怎麽辦啊?他不讓我見希希,他斷了我所有的念想。”

梁筱心口鬱結,一時間說不出什麽安慰人的話,隻能抱著她。

之後,她叫來了蘇睿接她們回去。

蘇嫵受了刺激,當晚就發起了高燒來。

這一燒,蘇嫵直接陷入了昏迷當中,當晚就被送回了醫院。

醫生一通檢查下來,確定不是白血病複發,於是給她打了退燒針。

一折騰著完,又是深夜。

蘇嫵身邊有蘇睿在陪,於是她去樓下抽煙,想要緩解一下睡意。

哪知道就這麽巧在一棵樹下的長椅上遇上了賀清珩。

一段時間沒見,他滄桑了很多,沒有往昔的奪目。偏偏這種滄桑裏又透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梁筱沒有打擾他,站在一邊點燃了香煙。

繚繞的青煙緩緩上升,混著她大衣上的香水味,莫名的有些傷感。

香煙很快就抽沒了。

梁筱低頭撚滅香煙,去找垃圾桶扔,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賀清珩正在盯著自己看。

她並未避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賀清珩一開口便是滿滿的疲倦,他又說,“怎麽會來這裏?”

“蘇嫵病了,送她過來的。”她還想說些什麽,可是一開口才發現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話題了。

距離他們離婚快要十個月了,物是人非,也可以是這麽短暫的那一瞬。

賀清珩依舊看著她,喉結微滾,同樣的什麽都沒有。

梁筱有些煩躁,想再抽一根,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有煙嗎?”她問賀清珩。

賀清珩搖搖頭,“你以前不碰這些的,什麽時候學會了?”

“不知道……不知不覺就會了。有時候工作上的事情太煩,又找不到發泄的途徑,就隻能抽煙。等我反應過來時,才發現戒不掉了。你的煙呢?”

梁筱說著,輕扯了一下嘴角,刻意把話題說得輕鬆一些。

賀清珩搖搖頭,“孩子生病,自然不碰了。”

“也對。”梁筱讚同點頭,畢竟她還聽說了賀清珩現在到處在找餅餅的生母,大概想著能找回她,兩人再生一個孩子,用臍帶血救餅餅吧。

“那餅餅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說真的,如果這個孩子跟賀清珩沒什麽血緣關係的話,她大概會打心底喜歡他的。

畢竟長得好看,也很乖巧。

“還是老樣子,配型的骨髓一直找不到,而且餅餅還是稀有血型。”賀清珩言語當中盡是一個父親的擔憂。

梁筱看著他這樣,心裏五味雜陳的。

她的心裏仍舊是有心結的,仍舊會忍不住拿餅餅跟那個隻有八周大小的孩子去比較。

“我是說……”梁筱掀動唇邊輕聲說,“如果當初我早一點告訴你我,我懷孕了,你還會跟安苒走嗎?你還會一口答應跟我離婚嗎?”

她問完這些話,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太過可笑了。

一個早就已經給出答案的問題,還有什麽必要再問一遍。

梁筱不等賀清珩開口,“你坐會兒就回去吧,夜裏風大,小心著涼。”

說完,她轉過身衝著賀清珩揮了揮手。

賀清珩看著她的背影久久的沒有動彈一下。

腦中反複琢磨著梁筱剛才說過的話。

如果他知道他們有了一個孩子,他還會陪在安苒身邊嗎?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因為已經成了一個既定的現實。

不管怎麽樣,都回不去了。

那個孩子已經沒了……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後悔了!

夜,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