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驚得她說不出半句話來,尤其是看到賀清珩跪在自己的麵前,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麽矜貴自傲的一個人竟然也會給自己下跪。
“賀清珩,你這是幹什麽,你給我起來啊!”她一時心急,想去扶他。
男人 微微抬頭,那雙本就深情的眼睛如今看向自己的時候,更是一副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命給她似得。
“你就隻會這樣嗎?”梁筱苦笑,她是真的拿這個男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隻會用這樣的方式威脅你?”
“不然呢?”梁筱撇過了臉,有點不敢去看他。
其實她心裏清楚的很,賀清珩從未真正背叛過她。
“我們離婚前一天,你端了賀頌霆的生意,他沒把你怎麽樣?”
梁筱突然提到這件事,讓賀清珩不免有些驚訝。
“這件事,你怎麽知道?”
“你這人一貫睚眥必報,心狠的厲害。” 梁筱合上眼睛,繼而笑了起來,“我們夫妻一場,雖然婚姻沒維係多久,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心知肚明。”
賀清珩聞言,不禁輕笑。
所以說,他才會對別的女人提不起半點興致,不是她們不好,而是再也也沒有人比梁筱更好。
“安苒聯合賀頌霆離間我們夫妻感情,你就知道賀頌霆因為‘北柳’的事情一直當我是眼中釘,所以他跟安苒巴不得我們分手。”
“對……”賀清珩驚訝之餘,又覺得原來他們之間其實早就沒什麽矛盾可言,隻是兩人一直沒把話說清楚。
“你隻是怎麽都沒想到我會突然就懷上了孩子,也沒想到我會被安苒刺激到。更加沒想到我會……”
“別說了,筱筱!”賀清珩打斷她的話,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我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什麽都瞞著你。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害死了那個孩子。”
“我讓你失望了……”
此時此刻,梁筱說不出任何話來。
當初選擇離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賀清珩“背叛”了她,可事後冷靜了下來,才知道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許多事情賀清珩不說,她自己也能察覺。
她想為母親跟舅舅報仇,賀清珩暗地裏幫了不少忙。
說是因為選擇了安苒才背叛自己,可實際上他們並未有多少接觸,哪怕後來他跟鄒慕雪訂婚……
許多、許多事情建立在她想繼續為母親報仇的基礎上,讓她不得不繼續拒絕賀清珩的示弱。
本以為他們之間就此結束了,卻沒想到自己要找的孩子其實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因為這個孩子,他們又不得不牽扯在了一起。
這算什麽?
造化弄人嗎?
“賀清珩,我暫時沒有複婚的打算,凡事都以餅餅的身體為前提。其餘的我不想考慮。”梁筱說著,輕輕地推開了身前的男人。
賀清珩戀戀不舍的,絲毫不想鬆開她。
他明白,梁筱心裏到底還是放不下溫姻還有溫途的仇恨。
“你想報複鄒家,我可以幫你。”賀清珩再度妥協,他在梁筱麵前已經毫無尊嚴可言,隻要她能到自己身邊,他做什麽都可以。
“我不想你樹敵太多。”梁筱勉強一笑,“你有你的雄心壯誌,我也有我的。我明天去找鄒南謙,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說清楚什麽?退婚?你們當初訂婚舉城皆知,別以為鄒家那兩個老的不問世事,他們的手段你不清楚!”
梁筱怎麽不清楚。
鄒父鄒母看著平易近人,可要真是這樣,怎麽在帝都站穩腳跟,當年又怎麽可能攛掇蘇斂奪走溫家的一切。
但眼下,她別無選擇。
她清楚賀清珩拒絕鄒南謙骨髓的意圖,他怕自己委身給鄒南謙,怕她受欺負,怕她以後都沒有退路。
“筱筱。”賀清珩鄭重地握住了她的手,“你信我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是你退路!”
麵對賀清珩如此真摯的麵龐,她到底還是猶豫了。
“這些事情等我明天找完鄒南謙再說。”他們兩人已經耽誤了一段時間,隻怕小家夥已經等急了。
賀清珩依依不舍地鬆了手,“你先去洗澡吧,你難得陪著他,他肯定等急了。”
梁筱應了一聲,拿起衣服去洗澡。
等回到兒童房時小家夥已經抱著毯子睡著了。
她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小家夥像是感應到什麽似得,本能的就往她懷裏鑽去。
梁筱輕輕地伸出一條手臂摟住了他,看著小家夥的睡顏,原本繁雜的心緒突然平穩了下來。
大概是有餅餅陪著吧,她難得以極快的速度便睡著了。
睡夢中,她好像又回到了項城。
回到了她當實習老師時租房子的小巷子,那巷子裏總是飄**著一股餛飩香。
她租的那個小房子不大,洗澡很不方便,晚上十點後用水經常洗到一半就沒水了。
而後,一個赤著上半身的男人頂著一頭泡泡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瞧不清他的臉,但是身材特別好,後腰還紋了一朵墨蓮。
隻是睡夢當中,不管她怎麽努力,就是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
直到,她被餅餅叫醒了。
這一夜,睡得香,也不香。
斷斷續續的一直在做夢。
餅餅被月嫂抱下樓吃早飯,梁筱則渾渾噩噩得下了床,順手拿起手機才看到鄒南謙給她回複了消息。
讓她有什麽事情直接去別墅找他。
看著手機上冰冷的文字,原本平複的心情瞬間跌宕起來。
也不知道見了麵,他們會怎麽聊。
“退婚”二字一旦說出口,她乃至整個溫家隻怕在帝都的日子就到頭了。
“在擔心怎麽跟鄒南謙提退婚的事情?”門口赫然傳來了賀清珩的聲音。
梁筱猛地抬頭,有些泄氣。
畢竟她沒有正當的理由提退婚,尤其還是在鄒南謙沒有對不起她的前提之下。
他們的婚約本來就是建議在利益的基礎上,真要是退婚了……
“既然沒想好怎麽說,不如我替你去說!”賀清珩說著,拉著她就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