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什麽?陪你睡一晚?”梁筱眯起雙眼湊了過去,突然就笑了起來,“那您開多少?”

鄒南謙摸索著手指上的扳指,真覺得自己一點都看不透這姑娘的心思。

說她沒心機吧,但他們的這幾次的相遇總是這麽戲劇化,讓人有一種她是刻意接近自己的感覺。

但要說是湊巧,他還真就不相信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巧合。

鄒南謙琢磨著,盯著梁筱的臉看了一會兒,頓時沒了興致。

隨後自己打開了車門,讓老宋送她去醫院。

梁筱看著他重重地摔上了車門,眼中的笑意登時一掃耳光。

老宋看著鄒南謙下了車,自然知道他是什麽目的。

“梁小姐,我送你去醫院。”

“麻煩送我回家,謝謝。”她現在沒錢去醫院耗著,而且又不嚴重,沒必要這麽折騰。

老宋猶豫幾秒,到底還是把梁筱送回了家。

不過好在這次打聽到了梁筱的住址。

老宋跟在鄒南謙身邊五年,對他十分了解。

鄒南謙跟圈子裏的其他公子哥不同,他私生活幹淨,至今為止沒有正式交往過女朋友,所以這次難得對一個姑娘表現出興趣來,多半是動了真心思。

老宋是個人精,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回到酒店後,老宋如實匯報了一下梁筱的情況,並且告知了他梁筱的住址。

鄒南謙表現得並不熱切,隻是默默地晃動著手中的紅酒。

這時老宋又說,剛才在酒店大堂遇上賀清珩了。

鄒南謙淡笑不語,想起鄒慕雪對他說的話,到底覺得自己這個妹妹是個戀愛腦。

他實在不明白賀清珩有什麽好的,不也是個戀愛腦,為了個綠茶表跟家裏鬧決裂,簡直有病。

鄒南謙點頭,示意老宋出去,百無聊賴之際點開了微信。

看著梁筱的微信頭像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承認,確實是動心了。

況且他這個人占有欲很重,一旦確定了心意,就想得到。

哪怕不擇手段。

*

鄒南謙因為分公司的事情要在這邊逗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而他有信心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追到梁筱。

隻是平時工作也忙,偶爾有空便會去學校蹲梁筱下班。

一開始梁筱還挺抗拒他的,但時間久了,他的那輛跑車停在學校門口確實很紮眼。

梁筱拽開了車門,極不情願上了車,“鄒總,麻煩你下次低調一點。”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她不是斷情絕愛的人,即便知道鄒南謙跟其他的公子哥沒什麽兩樣,無非是花錢圖開心。

可女人就是這樣,一邊清醒著,一邊又差一點被糖衣炮彈差一點腐蝕掉。

她上一段的感情在畢業前夕分崩離析,所以至今對愛情望而卻步。

鄒南謙看到她臉上為難的表情,表情十分認真,“你覺得我是在玩玩,不是想真心追求你?”

“不是嗎?”梁筱反問,杏眸睜得圓圓的,“鄒總,我不過是個實習老師,身無長物,我入不了你的眼。”

“我的確是認真的。”鄒南謙眉眼間都透著自矜自傲,“你要是願意,等我這邊的工作結束,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帝都。到那邊,你要是願意繼續做老師,我可以安排你進最好的學校。你要是不想,我可以養著你。”

——我養你,是這世上男人對女人說得最大的謊言!

梁筱覺得不可思議,眼前的男人壓根就不了解自己,卻在跟自己隻是見了幾次麵的情況下就許諾了自己的下半輩子,簡直是開玩笑。

“鄒總,你對我隻是一時興起,很快就會膩的。”梁筱彎起眉眼,笑容卻透著涼薄,“您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缺錢嗎?我是個養女,我養母嗜賭成性,我弟弟總是惹是生非。我從高中開始就打工養活自己,不僅僅要掙學費還得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我不知道您在帝都有著何等的尊貴身份,但我以及我的家庭完全夠不上您的圈子。所以,您對我的興趣點到為止。”梁筱的話點到即止,推開車門下去,臨走時還是忍不住提醒他,“麻煩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梁筱輕聲關門,還算有禮貌,似乎也沒徹底跟他撕破臉皮。

鄒南謙鬱悶,第一次追女孩就出師不利。

大概是他太心急了。

老宋看足了笑話,隻能委婉表示,“打蛇還要打七寸,追女孩不能一股腦兒,得對症下藥。”

鄒南謙右手抵著下頜,饒有興致,“那您說,怎麽追?”

往後半個月裏,鄒南謙低調了很多,知道梁筱養母跟弟弟惹下的麻煩沒解決,便專門安排人過去處理。

知道學校卡著她的實習轉正,便明裏暗裏暗示校長。

鄒南謙以前是真沒主動追過女孩子,尤其是像梁筱這樣的,圖錢又不圖他這個人的。

他原本想著,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他後悔一輩子。

如果說,那次他們在警局相遇,看到她為了保全清白而跟那些小痞子發生衝突,是他們的緣起。

那麽,今晚看到她被人送去急救,那便是他們的緣滅。

鄒南謙如何都沒有想到,梁筱會被人欺負了。

當醫生從急救室出來時,遺憾地對他說,“抱歉,病人身上有多處淤傷,下體撕裂嚴重。建議你們報警處理。”

醫生能說的就這些,這年頭遇見過太多小姑娘被欺負的事兒,早就過了義憤填膺的階段。

鄒南謙沒想到事態會這麽嚴重。

他不過是有事兒臨時回了一趟帝都,為什麽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老宋是他留下專門幫他照顧梁筱的,哪知道……

鄒南謙發不出火來,直到看到梁筱被護士推出了急救室。

梁筱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躺在**,臉上、胳膊上多處淤青,後來聽護士說,她可能掙紮得太凶了,差一點被人擰斷胳膊。

鄒南謙聽著,心口疼得一陣陣抽氣。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緩過神的,隻知道梁筱聲音從病房裏傳出來時,他甚至都不敢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