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顧縱還能怎麽說,隻能老實配合。

不過看著鄒南謙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可能因為某些因素已經徹底跟梁筱撕破了臉。

眼下也就隻有他能幫鄒南謙留住她了。

顧縱是心理學博士,怎麽可能看不出鄒南謙的心思。

他太偏執了,並且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奈何自己人微言輕,身不由己。

“吃飯吧。”鄒南謙抬手敲了敲桌麵,示意顧縱一起坐下吃飯。

顧縱剛拉開椅子,屁股還沒沾,就聽到鄒南謙說,“你之前跟我保證有辦法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現在問你,有沒有辦法讓她現在就忘掉一切,我想重新給她構建記憶。”

這……

顧縱腹誹,他莫不是瘋了吧。

“做不到?”

“我不能保證,除非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否則我真的不能保證。”顧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為難。

“吃完飯就跟我上樓。”鄒南謙起身,吩咐守在門口的保鏢,“去找賀清珩,把周助理給我帶回來。”

顧縱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隻得先吃飯。

二十分鍾後,顧縱跟著鄒南謙上了樓。

樓上一共四件房間,梁筱住在主臥。

鄒南謙親自去開了門,哪知道房門剛一打開,一道身影就從自己眼前掠過,緊接著就有什麽名東西從自己的胳膊上劃了過去。

鮮血一下子就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而對麵,梁筱雙手握著一把鋒利的裁紙刀,如狼一般盯著他。

她比顧縱預料的要早四個小時醒來,足以證明了她的精神力很強大。

鄒南謙看到自己被劃破的胳膊絲毫不生氣,反倒擔心梁筱拿著裁紙刀不安全。

“茴茴,把刀子放下,別傷了自己。”

“鄒南謙,你讓我走!”梁筱緊握著刀,舉到了自己麵前。

明明她已經害怕到了渾身顫抖的地步,可還是這麽堅決果斷。

鄒南謙仍舊是笑著,一步一步往她跟前走,半點都不害怕梁筱手中的刀會紮到他。

“我不會讓你走的,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他說著,伸手去拿刀。

梁筱想都沒想直接刺了過去,沒刺中他,但他的手是真真切切地握住了刀。

鮮血很快就從他的指縫中滴落了下來。

鄒南謙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一手握著裁紙刀,一手想要去擁抱她。

梁筱是真的快被他給逼瘋了。

“鄒南謙,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是真的會殺了你的!”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在意。因為我的命,是你給的。”鄒南謙笑著,眼睛裏全是她。

梁筱後退了兩步,到底還是鬆開了刀子。

她後背頂著冰冷的牆壁,無望極了。

“那張照片……昨晚你質問我真實身份的那張照片……是你主動提出要跟我合照的。”鄒南謙回想起他時隔小半年再度回到項城,回到那條小弄堂時,就看到了懷孕五個月的她。

那時候的她已經離開學校,在小學門口支起了一個小吃攤子。

當時他看到她那副為了生計奔波的樣子,心疼到都快窒息了。

他平生第一次喜歡的姑娘,因為那個男人毀掉了自己的一生。

他還記得當時梁筱看到他時也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她低著頭,一邊攤著煎餅,一邊對他說,“抱歉,我現在有點忙,有什麽事情回頭再說。”

他就答應了,站在小攤子前一直等到了晚上七點,原本以為她結束了擺攤,沒想到她又推著攤子去了附近的夜市。

他當時就急紅了眼。

明明有著最穩妥的工作,因為這個孽種……

“為什麽不把這個孩子打掉?”鄒南謙雙眼猩紅質問她,“那個男人的孽種為什麽要留下?”

當時梁筱說什麽了?

她好像什麽都沒說,隻是卯足了力氣去推她的小吃車。

人頭攢動的夜市裏,她忙得渾身都是汗,笑臉相迎每一個客人。

唯獨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現在回想起這一幕,鄒南謙還是難受到難以呼吸。

“溫茴,你的脾氣還是那麽倔。”鄒南謙不顧自己的手還在流著血,依舊往她跟前走。

梁筱立刻嗬斥住了他,“你既然知道我就是這個脾氣,那你就不該帶我來這裏,更不應該強行要恢複我的記憶。”

梁筱說完,順手拿起了桌山的一直花瓶砸碎。

右手拿起一塊碎掉的瓷片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位置。

“要麽讓我走,要麽我們一起同歸於盡!”她現在隻要一想到蘇嫵是被他害死的,她就恨不能要了他的命!

“我無所謂。到時候,你要是敢自殺,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活你。”鄒南謙低頭微笑,眸光中透著危險。

“鄒南謙,我真的會……”

“你可以試試,隻要你想得到自殘方式你都可以試試。也許,我該打斷你的腿,這樣你就算無法恢複以前的記憶,我們也能一輩子在一起!”

鄒南謙說完,轉過身看向顧縱,“需要人手盡管跟我說,她要是敢玩自殺,你就告訴我。”

他交代完,絲毫不顧及梁筱的反應,直接離開了房間。

顧縱看著她這樣,幽幽歎氣,“溫家主,您還是把手裏的瓷片放下來,別傷了自己。”

“鄒南謙到底對你說了什麽?”看到顧縱出現在這裏,她就該知道鄒南謙還是執著要恢複她四年前的記憶。

這要是在從前,她興許也想,但現在她已經見識到了鄒南謙的偏執與陰狠。

這樣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敢接受。

“溫家主,你好好配合我就行,況且南爺是真的在乎你。”

“在乎我?”梁筱冷笑,“顧醫生,您就是心理醫生,真正有病的人不是我,是他!你也看到了,他之前犯病的時候差一點就殺了人,你這是在助紂為虐!”

“我知道,但我也沒有選擇。”顧縱無奈地抖了抖肩膀,“溫家主,其實南爺的解藥是你。我從三年前開始給他治療。你們的故事我聽了無數次,他陷在了你們的過去裏,走不出來。”

“那又怎麽樣?”梁筱難以理解鄒南謙這種偏執無望的感情。

“溫家主,您要是想自救,就隻能去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