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蘇斂不敢相信了,就是梁筱第一次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這些就是事實。我花了一些功夫調查過你當年虧空的項目還有資金的流向,最後都鎖定在了一個賬號上。”

“誰的?”蘇斂迫不及待道。

“溫珣。”梁筱閉了閉眼睛。

“溫珣?”蘇斂對這個名字是有印象的,隻知道是溫姻的同胞弟弟,但一直都在國外。

“你可能不知道,蘇嫵應該早就跟溫珣合作了。也許,他們之間不單單是合作這麽簡單。在過去的那些年裏,從你手上流失掉將近七個億的資金。並且,當年讓你跟我母親心生間隙的可能也是蘇嫵跟溫珣。”

“我不明白……”蘇斂完全想象不到,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回想過去的種種,從他還是幾歲的小孩時就被溫家收養,一直作為溫家的養子存在。

他對溫姻從起初的兄妹之情,到年少時的暗戀,溫老爺子是看重他的,所以在他跟溫姻成年的時候就許諾過讓他成為溫家的女婿。

那時候,他對溫家是一心一意的,對溫姻更是如此。

可漸漸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於溫姻的閑言碎語就多了很多。

誰見到他,都會暗地裏嘲笑一句,他不過是溫家的一隻狗,遲早有一天會被掃地出門的。

他又是在什麽時候恨上溫姻的?

對了,蘇嫵有一次發燒了,打電話讓他回去,結果就發現溫姻跟一個男人睡了。

還是在他們的**。

這是蘇斂第一次動手打了溫姻,也是唯一一次。

那時候溫姻跟他解釋了,但他當時真的太生氣了,什麽都沒有聽進去。

再後來,溫姻就經常夜不歸宿。

那時候,蘇嫵好像總是會不經意在他麵前提起溫姻經常偷偷哭,還會經常打電話給一個男人。

蘇斂是男人,也有男人的驕傲跟自尊。

溫姻的背叛讓他喪失了理智,於是他也開始流連於那些聲色場所,也會在眾多女人當中挑選那些與溫姻長得相似的女人。

直到,溫姻跟他提出了離婚,讓他淨身出戶!

蘇斂說,“我在溫家幾十年,任勞任怨,幫著你外公把溫氏越做越大,結果你們溫家就是這麽對我的!筱筱,你覺得爸做錯了嗎?”

梁筱被他質問,一時間竟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自從她斷斷續續想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後,反而對蘇斂多了一層濾鏡。

倒也不是她想為蘇斂洗白什麽,至少在十五歲之前,蘇斂對她還有蘇嫵是真的很好。

那個會帶著自己爬樹觀察小鳥的男人,會在夏天帶著自己去鄉下釣龍蝦,偷西瓜的男人……

“爸……”梁筱久違地這麽叫了他一聲,“媽媽其實並沒有背叛你,隻是太寂寞了。我還記得你一直都很忙,經常早上天剛亮就出門了,晚上也要等到很晚很晚才會回來。”

“就因為這個?”蘇斂不明白,“我隻是想證明我自己,證明我在溫家不單單隻是一個贅婿,我有能力經營好溫氏的。”

“也許,媽媽就不在意這些。”梁筱苦笑著,想起溫姻以前經常抱著她坐在院子裏,從天邊灑滿晚霞開始等著,一直等到了她數了無數顆星星,也沒有等到蘇斂回來。

她說著,突然想到了自己跟賀清珩之前的婚姻狀況。

原來不管是誰,在婚姻的經營上總不會這麽盡善盡美的。

“也許吧……”蘇斂無奈一笑,“今天跟你談完,我釋然了很多。”

“我也是。”雖說並未抵消她對蘇斂的恨意,但至少這一刻,她對蘇斂也不全是恨意。

離開監獄後,梁筱上車回去。

回去的路上,梁筱看沿途的風景,經過一家遊樂場的時候,忍不住讓司機停了下來。

她對這裏有印象的,建成都快20年了。

“太太,回去了。這邊快要拆遷,危險。”

“是嗎?”梁筱不意外,畢竟這麽多年了,好多遊樂設施都老了。而且隨著幾家全球性質的遊樂場的開啟,它們走向沒落也是正常。

可這裏,終究承載著她小時候的記憶。

“幫我拍張照吧。”梁筱把手機遞給了保鏢。

跟遠處殘破的摩天輪合完了照,這才回去。

到家時,賀清珩已經回來了,正抱著安安玩玩具,餅餅則坐在一邊看著故事書。

“這麽快?”賀清珩把安安交給了月嫂。

“嗯,探視時間有限。”梁筱放下包,吻了吻兩個孩子。

賀清珩就不高興了,“我呢?”

不得已又得給他補上一個吻。

賀清珩這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

“你今天見到蘇斂都說什麽了?”賀清珩扶她坐下,為她按摩著小腿。

本來身子就弱,就不該隨隨便便出門的。

“聊了很多吧……”看得出,這一次她跟蘇斂之間沒有劍拔弩張,相反應該交心了一番。

梁筱淡淡一笑,“是啊,有些事情說開了果然會輕鬆一些。我心裏也有了一番其他的答案。”

賀清珩看著她,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愛意,“我在想,要不要送你回瀾城,你現在身子弱,回到那邊也許能好好修養。或者送你回爸那邊,山清水秀的……不管在哪裏,都比在帝都強。”

“你覺得我現在還走得掉嗎?”蘇嫵為什麽要詐死,又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她完全沒搞懂。

如果蘇嫵對她真恨到了骨子裏,她去哪裏都是一樣的。

“清珩,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當為了餅餅跟安安,這一次我也不能選擇逃避。”梁筱握住了他的手。

賀清珩伸手攬入懷中,“如果你真決定留在這邊,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梁筱靠在他懷中若有所思。

隨後說,“你別忘了,我跟蘇嫵是姐妹。即便她骨子裏帶著反社會的基因,我也不會任人魚肉的。”

況且,誰在明,誰又在暗,還未必呢!

*

此刻,蘇嫵撫摸著賀頌霆的臉,如同把玩著一件玩物。

身下的賀頌霆明顯很興奮,“什麽時候讓我在上麵?”

他問。

蘇嫵搖搖頭,“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