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唯一留下的東西。
季小雪眨眼，掩住眸中的悲傷。
她從書包中掏出筆，直接在簽字欄寫了名字，沒有一點猶豫。
“還要按手印。”季國鋒殷勤地遞上印泥。
他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不像是送學校，而像是脫手了一塊燙手山芋。
季小雪按下手印，心中像是有一塊石頭落了地，竟有點想哭。
媽媽的學校終於回到她手裏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合同收好，神色又恢複了淡然：“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季國鋒急忙收斂笑意，尷尬開口：“小雪，你看我們都把學校還給你了，你就答應我們一個小小的請求行不行？”
季小雪心裏一咯噔，心思百轉。
估計不是什麽好事，而且八成跟季綠蓉有關。
“不行。”她直接拒絕，作勢要走，“我先走了。”
“小雪！”
季國鋒臉色發黑，怒吼一聲，隨即又變成了商量語氣。
“你就算不看我們之間的家人情分，看在我們把學習送還給你的份上，你就原諒綠蓉吧，她在警察裏麵待著一輩子就毀了啊！”
“她的一輩子是一輩子，我的就不是嗎！”季小雪罕見地厲聲質問，眼神都變得淩厲許多。
季國鋒被嚇了一跳，要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我也叫你爸爸，你可有拿我當女兒？”季小雪氣得臉色發紅，語氣顫抖，“季綠蓉進監獄是她自己犯的錯，我是受害者，當時如若不是簡玉宸及時趕到，我的一輩子也毀了，爸爸你會因為我去這樣追究季綠蓉麽？”
答案顯而易見。
季國鋒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再開口。
氣氛凝滯，這時張素敏壓下心頭的憤恨，直接撲倒在地，雙手抱住了季小雪的大腿，聲淚俱下。
“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做媽的管教不嚴，小雪隻要你原諒綠蓉，讓綠蓉從警察局裏出來，我以後一定會管教好她，不讓她再做任何壞事！”
“我求求你了小雪，綠蓉她從小嬌生慣養長大，怎麽能在警察局那麽長時間。”
季小雪細眉微皺，雙手收緊。
不是她不肯相信張素敏，而是她從小實在看了張素敏太多的兩麵三刀。
狼來了的故事她深諳其中道理。
“阿姨。”季小雪將腿抽出來，正色道：“你管教了季綠蓉這麽多年都沒有妨礙她現在做錯事，季綠蓉出來之後你的管教又能起多少作用呢？”
“我……”張素敏啞口無言。
“所以，還是讓季綠蓉接受警察的教育吧，可能更適合她。”
撂下這句話，季小雪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隻留下滿目狠毒的張素敏和臉上鐵青的季國鋒二人開始吵嘴。
簡宅。
季小雪一進門就看到沙發處的身影，嘴角不自覺上揚，小跑過去。
“大叔你這麽早就下班了啊？”
“嗯。”簡玉宸轉身，看到活潑的身影，眼神瞬間染上溫柔，“不過，你今天下學可是晚了。”
“這個……我去做了一件大事。”
季小雪眼神狡黠，坐在沙發上翹著腿來回晃。
“厲害。”簡玉宸寵溺道。
如果換了是旁人他隻會覺得幼稚得很，可這對於這丫頭來說他覺得可愛，甚至還想順著她的話誇獎。
“這是表揚嗎？”季小雪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