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門被踹開,力度之大,門框都跟著抖了抖。

易蓮滿臉怒氣,紅殷殷的嘴張著似要吃人。

見她來勢洶洶,南錦迅速起身擋在了唐黎麵前:“你想幹什麽?”

“沒教養的丫頭!怎麽和我講話呢?”易蓮扯著嗓子朝南錦罵道。

她以前在唐黎學生時期打工的店裏見過南錦,不過就是一個家裏沒錢沒勢的鄉野丫頭,也敢對著她大呼小叫。

“這裏是病房,你再大聲喧嘩我就叫人了。”不理會易蓮的蠻橫嗬斥,南錦警告道。

她親眼見過唐黎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瘀傷,易蓮這種人真是不配為人父母!

“你敢!”易蓮聲音又尖銳了幾分。

“錦錦。”唐黎輕輕拉了下南錦的衣擺,溫聲開口,“西街那家灌湯包好久沒吃了,忽然有點饞了,你能不能替我去買點?”

“唐唐……”南錦當然知道,唐黎這是怕易蓮傷害到她,在支她走。

唐黎望著南錦,眸子裏帶上些笑意,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南錦不要擔心。

踟躕了片刻,南錦點點頭:“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這句話她是講給易蓮聽的,想警告她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好。”唐黎俏皮地拍了拍南錦的小腦袋,想讓她放鬆些。

帶著擔憂,南錦一步三回頭地出了病房,到門口時還白了易蓮一眼。

易蓮斜睨一眼,眼神中滿是嫌棄,隻覺得唐黎交到的朋友都是些沒教養的窮丫頭。

病房的門才關上,易蓮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唐黎病床前,抬手奪了她手中的碗。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白色的瓷片碎了滿地,粘稠的粥在潔白的地板上溢開來。

“以為嫁人了就能胡作非為了,長本事了是不是?”

易蓮刺耳的聲音在唐黎耳邊炸開。

唐黎眼中一片平靜:“媽,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還跟我裝傻!”易蓮氣急,抬手就往唐黎臉上扇去。

唐黎手一抬,緊緊捏住了易蓮的手腕,手掌上包裹的白色紗布一瞬滲出殷殷血跡。

忍了二十幾年,如今徹底從唐家戶口本上遷了出來,她不想再由著他們欺負自己。

“還敢反抗了?”被唐黎攔住,易蓮登時氣紅了臉。

“媽,有話可以好好說,動手多費力氣。”

“好好說?”易蓮怒意更甚,“你也不看看你把你弟弟的胳膊打成了什麽樣子,這麽多年,重話我都舍不得說一句,是留給你欺負的嗎?”

雖然一直都知道易蓮心裏眼裏隻有唐逸,但聽著她話裏對唐逸滿滿的心疼,唐黎的心還是不受控製的鈍疼了兩下。

沒有人不渴望能得到母親的關愛和庇護。

她垂了垂眸子,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有些奢望不該有的。

再抬頭,她眼中已是一片冷然:“你知不知道唐逸在外麵都做了些什麽,他在大街上公然猥褻欺辱女孩子。”

“猥褻?”易蓮冷笑一聲,“逸兒能看上她們,那是她們的福氣!”

“你們再這樣縱容他,他早晚要進監獄的。”唐黎幽幽開口。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易蓮:“你怎麽這麽惡毒,居然敢這樣咒你弟弟,逸兒說的對,再不給你點教訓,你真是要無法無天了!”

說完,她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幾分鍾後,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要幹什麽?”唐黎沒想到易蓮還帶了人過來。

“這裏是醫院。”眼看著那個男人步步朝她逼近,她怒喝道。

“幹什麽?”易蓮臉上掛上些橫笑,“有人高價買你,正好給逸兒再賺點零花錢。”

“你別……”

唐黎的“過來”還沒說出口,一個帕子就捂上了她的嘴。

她隻覺得身體一陣癱軟,人就失去了意識。

“好熱……”

唐黎無意識的一陣低喃,覺得身體內似乎有一團火在燒著。

整個人都燥熱無比。

她扯了扯領口,艱難地睜了睜眼。

入目,是紅紅紫紫的昏暗燈光和隨風輕動的桃紅色紗幔。

她瞳仁緊了緊,恢複了些意識,想起了易蓮說要將她賣了。

心下一緊,她強撐著從**坐了起來。

這才發現身上不知何時被人換了一套帶有情趣意味的性感睡衣,布料少的可憐。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她正要找樣東西遮一遮,抓緊離開這裏。

“哢噠”一聲,門被推開了。

一個一身酒紅色高定西裝,裝扮精致的人閃了進來。

“誰?”唐黎警惕開口。

待那人走到跟前,借著昏暗的燈光,唐黎緊盯著那人看了片刻:“程航?”

程航從沒見過這樣的唐黎,一時眼睛都看直了。

白皙光滑的小腿,纖細的腰肢,白嫩修長的脖頸,紅潤的櫻唇……

他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見程航不懷好意地一直盯著自己,唐黎抓緊扯了被子將自己包裹了起來:“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程航眼中流露出看囊中獵物的目光,“自然是和你共度一晚好春宵。”

“你瘋了吧!”唐黎怒聲說道。

“是你媽親自找上門來,說你想要我好好疼疼你,而且我可不是白疼你的,我是花了大價錢的。”

程航邊說著邊向床邊步步逼近,手扶上腰間,開始扯皮帶。

唐黎警惕的朝床邊躲去。

床側一陷,程航人就逼了過來。

唐黎抬腳想將他踹下去。

但她此刻全身鬆軟無力,蹬出去的腳一把被程航抓住。

程航撫摸著她白嫩的腳掌,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臉享受。

唐黎渾身一陣戰栗,胃中翻湧,惡心的想吐。

“你放開我!”她低聲怒斥。

“又和我玩欲擒故縱的小情趣。”程航一臉齷齪的笑意,“我會讓你舒服的。”

說著,他的手從唐黎的腳向上探去。

唐黎內心升騰起一股熟悉的絕望感。

被埋了十年的記憶再次被激起。

十年前,在她逼仄的小臥室裏,唐逸帶回的狐朋狗友踹開了她的房門,將她壓在**。

她大聲呼救,明明就在房間外的唐明中和易蓮仿佛聾了一般。

而唐逸則站在門口,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掏出手機,開始錄製視頻。

在她陷入絕望時,手忽然觸到了一個玻璃瓶。

那是她用來裝許願星的瓶子,她握緊瓶子,抬起手,狠狠朝身上人的頭砸了上去。

那人悶哼一聲暈了,她趁機逃了出去。

想到這,她反手在床側的櫃子上摸了摸。

手下一涼,她抓到了一個煙灰缸。

毫不猶豫,她拿起煙灰缸,用力朝程航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