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汐再睜眼時,已經日上三竿。
微風透過半開的窗吹動白色紗簾,輕輕**起弧度。
臥室裏一片安靜。
她撐著坐起身,紅色蠶絲被從身前滑落,身上深深淺淺的印記昭示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晃晃腦袋,景汐清醒了幾分。
回想起昨晚瘋狂的場景,她暗歎一聲喝酒誤事!
昨晚竟然著了霍銘的道。
掀開被子下床,她才推開臥室的門,就聽到門口響起門鈴聲。
隨手扯了一件外套,她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黃馬甲,一口白牙的外賣小哥。
“我沒點外賣。”
景汐反手就要關門。
外麵小哥眼疾手快的撐住了棕色門板:“景汐?”
景汐左手扶門,點頭:“是我。”
外賣小哥牙呲得更大:“那就沒錯。”
他晃晃手中白色的外賣袋:
“一位姓霍的先生幫你點的,還貼心備注讓你先把醒酒湯喝了。”
眉頭蹙了蹙,景汐將外賣接了過來。
外賣小哥麻溜一鞠躬:
“祝您用餐愉快!”
之後飛快的消失在了走廊轉角。
無奈看了眼手中的外賣,景汐轉身回了房間。
才將外賣放在餐桌上,霍銘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遲疑幾秒,景汐白皙的手指滑動接聽。
“你昨晚喝太多了,醒來多半會頭疼,先把醒酒湯喝了,之後再喝小米粥。”
霍銘一字一句的叮囑道。
“霍總有空還是去關心關心你的小情人吧。”
說完,不等霍銘反應,景汐直接掛斷了電話。
之後抬手想要將外賣丟進垃圾桶,鬆手的前一秒又覺得有些浪費糧食,拿回放在了餐桌上。
坐在餐桌前,她開始拆外賣袋。
剛把醒酒湯取出來,餐桌上的手機再次震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起來,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
“是景小姐嗎?”
“你是?”景汐問道。、
“可以見一麵嗎?”對麵不答反問。
“我們認識嗎?”
“我想和你談談霍銘的事。”對麵自顧自的說道。
景汐眉眼間帶上幾絲冷淡:
“霍銘的情人?”
“想耀武揚威的話不用找我,我和他沒關係了。”
說完,她想要掛斷電話。
驀地,聽到對方急急開口:
“我不是!”
“但你不來見我會後悔的!”
捏著手機的手懸在耳朵二十公分外,景汐依舊聽清了對方的話。
遲疑片刻後,她開口:
“地址。”
“藍調咖啡館。”
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盯著麵前的醒酒湯看了半晌,景汐回房間換好衣服出了門。
半小時後,站在藍調咖啡館的入口處,她環視一圈,視線定在了最裏側靠窗的位置。
杏色雪紡連衣裙,長卷發,百合花。
抬腳走過去,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你找我?”
聽到聲音,對麵人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淺笑開口:
“景小姐你好,我是麥忱。”
景汐紅唇微勾:“我們應該不認識。”
麥忱點點頭:“我在熒幕上看過你,但你沒見過我。”
“我再重新介紹一下,我是麥氏麥汝昌的女兒——”
微微一頓,她繼續開口:
“同時也是霍銘的表妹。”
聽到她的介紹,景汐眉頭微微蹙了蹙:
“麥汝昌的女兒……霍銘的表妹?”
“是。”麥忱應了一聲。
伸出食指豎在唇間:
“這是秘密,不要告訴其他人。”
景汐眸底的疑惑更深:
“遠房親戚?”
“不是。”麥忱搖頭。
“他母親是我的親姨母。”
“怎麽可能!”景汐下意識否認。
她接過麥氏的兩個代言,雖然不認識麥忱,但對麥汝昌的事情多少有些耳聞。
其中最出名的便是他與第一任妻子霍妍的故事。
霍妍是霍家獨女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親姐妹?
麥忱雙手捧上麵前的咖啡杯,垂了垂眸子:
“你們知道的信息應該都是我母親是霍家唯一的女兒。”
她抬眸看向景汐:
“但其實不是。”
“我母親霍妍有一位親姐姐,名為霍蘊。”
她一字一頓道。
“霍蘊……”景汐低低喃道。
“霍醫生,怎麽會?”
“姨母才出生便被綁架,差點沒命。”
“那時霍家危機四伏,四麵楚歌,為了避免再次被人盯上,外公便對外宣稱姨母死於那場綁架,之後便將姨母送去了舊友家撫養。”
“我母親出生時,霍家踏破荊棘,重返巔峰,從此大家便認為,她是霍家唯一的女兒。”
麥忱解釋道。
景汐聽著,眉頭漸漸平複。
沒想到,霍蘊竟然是霍家女兒。
可是這些與她似乎也沒什麽關係。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就算霍銘是你表哥,也已經和我無關了。”
說著,景汐欲從椅子上起身。
“表哥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見她要走,麥忱急急開口道。
“他是在幫我!”
“幫你?”景汐眉頭再次擰了起來。
“是。”麥忱點頭。
麥忱一雙眼睛中蓄起淚水,咬牙開口:
“表哥是回來幫我和弟弟的,我們要為母親報仇,也要重新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景汐坐回椅子上,有些不解開口:
“你母親不是死於產後大出血?”
“都是假象!”麥忱憤憤開口。
一雙眼睛紅紅的:
“我和弟弟也被騙了二十幾年。”
“我們母親的死根本不是意外,霍氏也不該改為麥氏!”
“這一切,都是麥汝昌做的局!”
景汐眉頭皺得更深:
“麥汝昌不是很愛霍妍嗎?”
麥忱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你看,連你都深信不疑,他這戲演的可真是好。”
“他接近我母親,應該都是計劃好的,而他和杜琦早就暗度陳倉!”
“麥煬根本不是外界以為的是麥汝昌最小的兒子,他其實比麥潯還要早生幾天。”
“麥汝昌一直將他養在國外,直到長到十幾歲看不出年齡差時才接回了海城,大家便也都深信不疑。”
“你的意思是,你母親是被你父親害死的?”景汐不可置信的開口。
“也許是他,也許是杜琦。”麥忱回道。
“但不管是誰,一定是他們共同的主意。”
說著,她抬眼看向景汐:
“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表哥昨晚隻是逢場作戲,演給麥汝昌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