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了人,他終於不再忍。
剛剛給她診脈時發現,她身體受到的厲害,可遠遠不止眼睛。
麥忱平躺在**,眼睛對著天花板的方向一眨不眨:
“是意外。”
“意外?”
宋景年冷哼一聲。
“他求醫時說了,你是被注入了有毒的針劑,還是為了他!”
這下,麥忱徹底默聲。
麵對宋景年,她總是理虧。
“這麽多年我不出現在你的生活裏,是為了不打擾你,不是看你為了一個男人糟蹋自己身體!”
“你知道再拖下去,連我都救不了你!”
“他還以為你隻是看不見!”
沒了剛剛的淡然,這會兒的宋景年滿腔怒火,想罵**人一場,卻又不敢太狠,隻能強壓著。
“我知道錯了。”
感受到他的怒意,麥忱及時認慫。
“我對他,是朋友的托付,是報恩,這次之後,我和他便兩不相欠了。”
她補了一句,隱瞞了自己曾經對南喬的心思。
“他於你有什麽恩,值得你用命去還?”
宋景年依舊有些氣惱。
當年她說希望互不打擾,他便隨著師父在全國四處遊走,隻隔幾年遠遠看她一眼。
這次見麵前的那次,是一年前,那時的她明明好的很,現在卻……
“他幫我守護住了很重要的東西。”
麥忱輕聲道。
“不重要了,都過去了,你幫我治好眼睛,我和他就真的扯平了。”
她說著,朝宋景年的方向抓了抓。
看著她在半空中來回抓著的消瘦指尖,宋景年終是不忍心,將衣角遞過去,由著她抓。
“他說你是她太太?”
他問道。
“前妻。”
知道瞞不住,麥忱直接道。
“前妻!”
宋景年聲音再次冷了幾分。
不想再回憶過去那些紛紛擾擾,麥忱隻想糊弄過去:
“是場交易,假結婚而已。”
攥著宋景年衣角的手晃了兩下,她帶有幾分撒嬌開口:
“這麽多年沒見,不要一見麵就凶我嘛。”
她語氣軟下來,宋景年徹底沒了辦法。
過去已經無法更改彌補,他就護好她的未來。
“躺好!”
他抬手拍掉她的手,再次取針。
“多久能好?”
金針落入眉心時,麥忱問道。
“看你造化。”
宋景年手上針針落下,隨口道。
等針全部紮好,他在病床邊坐下,語氣緩和幾分:
“有我在,我就是你的造化。”
“閉眼睡會兒吧。”
他輕拍了一下麥忱的額頭。
麥忱點頭,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半小時後,宋景年收針時,她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整理好金針,他望著病**的人輕歎一聲,拎著醫藥箱出了門。
門外,見他出來,南喬和林霜都從休息椅上坐了起來。
“怎麽樣?”
兩人異口同聲道。
宋景年將藥箱換了一隻手,開口:
“從明天起,我會每天下午兩點過來幫她治療,直到有效果。”
“她睡著了,暫時不要打擾她。”
提醒後,他轉身就走。
南喬邁步追了上去:
“宋醫生。”
宋景年腳步一停,卻沒有轉身。
南喬繞到他麵前:
“您和麥忱認識?”
中午,他跟在宋景年身後進到病房裏時就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再加上他和麥忱的互動,愈發讓他覺得兩人不是第一次見。
宋景年掀眼看他:
“南先生以什麽身份問這個問題?”
“不用再騙我你們是夫妻關係。”
不等南喬開口,他補了一句。
南喬瞳孔一沉,抿唇開口:
“我沒說謊,我們確實是夫妻。”
當初麥忱把簽好的離婚協議給他,委托他全權辦理兩人離婚的事宜。
但後來陸氏就出事了,他趕往國外。
麥忱出事後,問他要過一次離婚證,他搪塞說不知道放去哪裏了,而實際是他沒有去辦這件事。
原本是要辦的,畢竟他和麥忱從開始就是一場交易。
買賣完成,自然要清算整理好關係。
可她眼睛因為他看不見了,他做不到當成無事發生不負責。
等她眼睛治好,他會把她想要的東西送到她手上。
聽他這麽說,宋景年清泠的眸子眯了眯:
“你騙了她?”
南喬眸光微動,半晌後開口:
“於她來說,我們確實已經離婚,但我做不到將自己摘幹淨,等她眼睛好了,我……”
“她的病我會負責,價錢我不會讓分毫,你記住,等她恢複後,你別再打擾她。”
不等他再說什麽,宋景年開口打斷道。
扔下這句話,他繞開南喬,朝著電梯間去。
看來他給麥忱的醫治進度要加快了,這樣才能抓緊解開他們兩人間的牽絆。
身後,凝著他的背影,南喬眉頭擰了擰。
請宋景年前來給麥忱治病時,他查過他。
他的人際關係裏,沒有麥忱。
但現在,兩人分明就是認識到。
“怎麽,被發現說謊了?”
愣神間,林霜踱步到了他身側。
她以為,南喬說麥忱是他太太這件事,是胡謅的,隻是為了請動國醫徒弟。
南喬回身,糊弄開口:
“問一下他的醫治方案。”
林霜點頭,沒再問什麽,跟在他身後一起回了病房。
黃昏時,她接到唐黎電話,準備出發去江家。
兩人換好禮服,在明沉的護送下,抵達江家莊園。
江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首,根基身後。
莊園建在城北富人區,依山傍水,環境雅致。
兩人抵達時,門口的停車場上已經停了不少車。
都是價格不菲的豪車。
今晚是江洛薇的生日宴,更是各大豪門世家洽談生意的名利場。
下車後,唐黎挽著林霜的胳膊,在傭人的指引下朝著莊園裏去。
莊園裏建築是古典合院,合院的後麵則是一片麵積極大的花園。
兩人抵達宴會廳時,裏麵已經擠滿了各種衣著華麗的公子千金。
林霜隨手從侍應生手上的托盤裏拿了兩杯酒,遞給唐黎一杯:
“看這架勢,今晚怕是和那位江公子說不上話了。”
唐黎淺啄一口高腳杯裏的香檳,朝她耳邊湊了湊:
“你也太小看我了。”
林霜杯子和她碰了下:
“我可不敢小看你,陸斯衍會找我算賬的。”
唐黎挑眉:
“他不敢。”
“你怎麽來了?!”
兩人正說話間,身後驀地響起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