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俊這會兒被踹在地上也醒了。
他揉著還有些發蒙的後腦勺,不悅開口:
“誰打擾老子!”
“你爹!”
門口,林立釗已經氣的臉色鐵青。
他怎麽也沒想到,才剛剛舒心一會兒,就被這個王八崽子毀了。
他平時玩玩也就算了,還玩到家裏來了。
還被沈家這位千金看到了。
沈家既然答應聯姻的事,那事後就算是後悔也沒法子。
林家在京城也不是吃素的。
可現今,林天俊被人家逮了個正著,林家變成了理虧的一方。
沈瑤若是想走,他們再也攔不住。
他一扭頭,身側的沈瑤果然已經哭成了淚人。
一臉傷痛欲絕:
“阿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她淒淒切切開口,語氣裏滿是委屈。
聽得林立釗都恨不得上去給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兩巴掌。
林天俊腦仁嗡嗡疼,煩躁不已:
“老子幹什麽了,你就哭哭啼啼!”
“我什麽也沒……”
他“幹”字還沒說出口,視線落在了林霜滿是紅痕的脖頸上。
肩頭也有,甚至……
他視線一路往下。
而沙發上,收到驚嚇的林霜似是才發覺,連忙扯了林天俊的外套遮在了身前。
林天俊心口升起一股邪火,第一次辦完事和沒辦一樣。
但如今被林立釗看到,往後他怕是再得不到林霜了。
可這僅有的一次,在他腦子裏一點片段都沒有。
他有些惱的開口:
“我就幹了,你能怎麽著?”
沈瑤瞪大眼睛看向他,似是這個回答給他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她抽噎幾下,朝林立釗鞠了一躬:
“林伯父,對不起,我和貴公子沒緣分,我這就回沈家說明退婚的事。”
聽她提起退婚,林立釗放軟語氣道:
“瑤瑤,天俊隻是一時糊塗,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就權當給伯伯一個麵子。”
沈瑤咬著下唇,臉色慘白,看起來受傷極了:
“林伯父,您也知道,我家長輩原本就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是我說我喜歡阿俊,想要嫁給他,才促成了這段聯姻。”
“可是如今,我們還沒結婚,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我毫不遮掩的說,但凡他隨便換一個女人,我都還有可以原諒的可能,可現在沒可能了。”
“他睡得不是別人,是他親堂姐啊!”
“我覺得他惡心!”
說完這句話,沈瑤轉身就朝樓梯下跑去。
林立釗原本想要謀求點生機的心思,在沈瑤說林天俊睡得是他堂姐時便散盡了。
他知道,他勸不回沈瑤了。
隔天,沈家便發布了公告。
說林家公子不知檢點,竟然在訂婚夜與別的女人苟且,宣布解除婚約。
林立釗雖然氣沈家把細節說的明白,卻又無計可施。
這個通告發出,林天俊隻會被說花花公子。
而如果把沈家惹急了,把林霜牽扯出來。
那林天俊就再也別想娶到任何一家的千金了。
畢竟公子哥亂玩不是什麽罕見的事,但如果被扣上**的帽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家和林家解除婚約,這件事就這麽翻了篇。
之後半個月,林霜致力於查找林立釗害死她母親的證據。
掀開當年母親遇害的真相,是她和林立海這麽多年的夙願。
林立海曾經說過,林立釗這人擅長攻心。
如果她用手裏的證據把他送進監獄,那他到死也不會告訴她,她母親的遺體到底在哪裏。
當年她和父親,隻是看到了母親遇害的照片。
慘不忍睹。
查了半個月沒什麽頭緒時,麥忱那邊有了進展。
宋景年幫她紮針後,她的視力真的有所改善,最近已經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事物了。
在看到床頭擺放的那束紫色蘭玲草時,她忽然到了一個地方。
那次,她和喬瑾萱來海城,曾經去過一個老奶奶家。
當時喬瑾萱說,那是她同學的奶奶,兒子媳婦都走了,隻留下了老人和小孫女。
喬瑾萱覺得可憐,便趁著來京城的機會去探望了老人家。
最後還用京城一處六十多平的小公寓,換了老人家那處破院子。
說是換,其實喬瑾萱到最後也沒過戶。
老人家也不懂這些,還以為房子已經歸屬了喬瑾萱,所以搬走後也沒再回來。
房子不在喬瑾萱名下,所以這些年,林立釗從來沒找到過這裏。
麥忱一眾人抵達那處小房子時,脫皮的牆壁上已經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到門口,麥忱掏了一把鑰匙出來。
這是喬瑾萱當年留給她的,要她幫忙保管。
簡易的門鎖打開,一推門,裏麵已經是灰塵環繞。
宋景年和南喬一人攙著麥忱一側,朝後退了退。
最後,麥忱執意自己進去,兩人隻能無奈陪同。
臥室鬆動的木板打開,一個小布袋子出現在大家眼前。
年久潮濕,布袋子上已經長出些黴斑。
南喬伸手拿起袋子打開,裏麵赫然是一部手機。
按了按開機鍵,沒有反應。
“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沒電了。”
他開口道。
麥忱抿唇:
“不會壞!”
那是喬瑾萱拚盡全力護下的東西,一定不會壞的!
察覺的她情緒的波動,南喬聲音放緩:
“嗯,一定不會壞。”
東西找到,一行人重新回到了陸斯衍的別墅。
試了試充電,結果發現根本充不進去。
被藏在地板下那麽多年,應該是受潮了。
但所有人都不死心。
這份喬瑾萱用命換回來的證據,不該就這麽被湮滅。
陸斯衍連夜聯係,請了最頂尖的修複人員前來對手機進行修複。
終於在拿到手機的第三天,裏麵的東西被成功找回。
手機內存不小,但裏麵隻有一段視頻。
長達半小時。
在這半小時裏,記錄了林立釗進貨,和他的一端不算自白的自白。
他應該與對方是很熟的朋友,或者說是一條繩的螞蚱更合適。
畫麵裏的人身上應該都背著命案,所以在談論起人的生死時毫無敬重之心。
那端畫麵裏,林立海說當年他路過海城,便順帶去看了眼自己那個懦弱不成器的弟弟。
沒想到看到的是他過得還不錯。
不過林立海人不在京城,不會對他造成威脅,他也不想對他動手,隻是他看上了那位貌美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