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曉茶神色一僵。

還好是夜晚,車廂裏的光線昏暗,問題應該看不清她的表情。

“溫大哥,我沒有編謊言,也沒有委屈自己,我如今是成年人了,相親,談戀愛都是很正常的。”

“可你還小,不需要這麽急著談戀愛,應該好好的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把重心放在你的創作上。”

溫錦說出的,是景曉茶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她其實也這樣想,自己還小,如果是和自己喜歡的人談戀愛,那是一種幸福。

但若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真的還沒有達到,為了婚姻將就的地步。

“我當然是把精力放在創作上的,小輝馬上要考試了,我還想著等他考試完了,帶著他出去旅遊幾天,順便找找靈感。”

景曉茶故作輕快地笑,不想讓氣氛變得那麽沉重。

溫錦眸光微深,“一涵對你說了些什麽?”

“溫大哥,你不會覺得我旅遊,和歐姐姐有關吧?”景曉茶好笑的看著溫錦。

“不想我亂猜,就實話實說。”

溫錦深深地凝視著她,眼前又浮現出前天晚上的一幕。

當時景曉茶也是這樣坐在副駕座,側著身,和現在唯一不同的是,前天晚上她喝醉了酒,意識不清。

而今天晚上的她清醒的很,不僅清醒,還在說謊。

景曉茶垂了垂眸,避開溫錦審視的目光,“歐姐姐真的沒有說什麽,你不要誤會她。”

“曉茶,我和一涵認識的時間不長,或許對她不夠了解。”

溫錦的聲音低低的,語速很慢,聽不出生氣的味道,可是景曉茶的情緒,卻因為他的話語而變化著。

“但我認識你這麽久,對你不說完全了解,也了解了個七七八八。上一次你答應和石天相親,是因為小輝在一涵麵前說的那些話,你怕她誤會。”

“……”

景曉茶雙手輕輕地交握在一起。

“你並非真的想和石天相處,以至於後來石天找到你住的地方,你生氣的電話都不接。如果我沒猜錯,這段時間石天沒有再找過你。”

不知道為什麽,景曉茶心裏忽然漫進了一絲酸澀。

溫錦越是了解她,她心裏就越是覺得委屈、難過,她完全可以不理會歐一涵,完全可以不見石天,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怎麽快樂怎麽過。

可是,因為她愛上了身邊這個男人,愛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所以不管愛的多麽卑微,她都默默的承受著。

甚至愛屋及烏的,顧及著歐一涵的感受。

“昨天晚上,你突然間又答應石天的邀約,無非是因為昨天早上的那則緋聞,一涵應該還找你說了些什麽。”

“我本來是要問一涵的,但她今天一直很忙,你要是不願意告訴我,我也隻能去問她。”

“溫大哥,歐姐姐是你正在交往的女朋友,你不該因為我的事惹她生氣,不能因為我的事,責怪她。”

“那我是不是應該,讓她把你嫁給石天?”

溫錦臉色忽然一冷,聲音也陡然一沉。

景曉茶臉色變了變,清澈的雙眸睜大的望著他。

“溫大哥,我不會拿自己的婚姻大事當兒戲。”半響,景曉茶生硬的回答。

“歐姐姐會誤會也是很正常的,溫大哥以後不要對我這麽好了。”

“她可以誤會,但她有什麽誤會可以當麵問我,而不是背後為難你,委屈你。”

景曉茶鼻子忽然一酸。

下意識地抿緊唇瓣。

就算溫大哥不喜歡她,他對她的這份關心和在意,也足夠景曉茶守著對他的這份喜歡,一直到老了。

“不管一涵跟你說過什麽,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追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歐一涵到底對景曉茶說了些什麽。

溫錦不打算再問了。

景曉茶轉身去開車門,“溫大哥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好。”

溫錦沉默了幾秒,才輕聲吐口。

景曉茶下了車,關上車門前,對溫錦揮了揮手,“溫大哥,開車慢一些。”

“上樓去吧。”

溫錦唇角微微勾了勾,看著她的眼神溫和。

溫錦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著景曉茶進了公寓,上樓。

他坐在主駕座裏,望著公寓樓的某個窗口出了半天神,抬手又輕輕按了按鬢角。

剛才,他有過一個念頭,想確定一下對景曉茶的真實感覺,可最後,還是放棄了。

曉茶不是別的女孩子,溫錦不想破壞了和她之間現在的相處模式。

在他不確定自己對她是不是真的動了心,是男人對女人的感情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就算他真的對曉茶動了情,也不能這樣輕率。

一涵現在還是他的女朋友。

溫錦不能確定自己對景曉茶,是因為她那個吻亂了心緒,還是真的動了心。可他能確定的是,他對一涵還沒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衝動。

即便昨天晚上歐一涵那樣性感的穿著,甚至她主動抱住他,溫錦也沒有失去理智。

掏出手機,溫錦撥出歐一涵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多聲,都無人接聽。

而此時此刻,歐一涵剛到家洗了澡。

看著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她卻遲遲不按接聽鍵,害怕溫錦質問她逼著曉茶和石天交往。

溫錦回到家洗過澡,躺到了**,才響起信息聲。

是歐一涵發來的,說剛才沒有聽見鈴聲響,她剛洗了澡準備睡覺了,明天會比較忙,對他說聲晚安。

想到明天是她父親的生日,溫錦也就沒有再給她打電話,回了句‘晚安’。

這一晚,溫錦再次夢到了景曉茶。

夢裏重現曖昧的畫麵。

這次不是在車裏,而是在他家,就在他睡的這張**。

半夜他醒來,嘴唇上,似乎還殘餘著被吻過的味道。

溫錦平靜的心湖因為這個夢而微微淩亂,這是他那晚喝醉之後,景曉茶送他回家,扶他進屋上床,然後跟著跌到了他身上,兩人的唇瓣正好貼在一起。

後來,他便吻了她。

也是那一晚,他吻了曉茶,嘴裏呢喃的,卻是另一個名字。

那是他心中藏得最深的秘密。

如果曉茶不是能保守秘密的女孩子,如今,他的秘密已經人盡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