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的在警察局耗下去,可能耗上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到了不得不放你的時候,你回了家,也會發現,你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失敗者。”
“……”
“宋蓁蓁,多行不義必自斃!”
宋蓁蓁仿佛被一道悶雷劈過,劈得她啞口無言。
她瞪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地看著秦酒。
後者隻是在離開之前丟給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所以你費盡心思,不惜在刀刃上行走,最後得到的不過是一張簽了我名字的垃圾。”
說完之後。
秦酒抬頭挺胸,趾高氣昂地走出了審訊室。
宋蓁蓁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
把頭埋到胳膊中。
肩膀隱隱地在顫抖。
很快。
審訊室裏就傳來了她壓抑的嗚咽聲。
秦酒帶著柳月眉離開警察局的時候,在警察局門口遇到了宋懷仁。
宋懷仁仿佛老了二十歲一般。
佝僂的身子來到了秦酒前,“酒酒,我們能不能聊一聊?”
秦酒看了一眼柳月眉。
後者連忙說道,“我去前麵等你。”
宋懷仁抹了一把臉,“我知道你妹妹又做錯事了,她變成現在這樣子和我有莫大的關係,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是我沒能在可以引導她可以有自己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的時候,對她加以引導,所以導致了現在的後果,你要怪就怪我吧,希望這一次,你能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她現在還年輕的,她要是年紀輕輕就蹲了監獄,讓她以後出來該怎麽辦呀?我把股份都給了你,她若是出了監獄之後,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酒酒,算我求求你了。”
秦酒冷漠以對,“股份是你主動給我的,不是我逼你的,更不是我以要對宋蓁蓁怎麽怎麽樣的名義跟你交換的,即便股份在我手上,你也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什麽。
她是年紀小,這不代表他可以任性妄為,她也成年了,一個成年人就應該擔起一個成年人的責任,一無所有的人多著呢,要是人人走投無路都去死,怕是世界上要少一半的人。
最後一句話,不要說她是我妹妹,她不配。”
說完。
秦酒大步離開。
走出去很遠。
又停住腳步,“實話跟你說,股份,我簽的我姐的名字,這是我姐應得的,也是你對她的虧欠,當初,你對我,對我姐姐,怎麽沒有一點點你對宋蓁蓁的寬容呢?”
這次終於全部說完。
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離開。
她把柳月眉帶回了依雲居。
三個小孩兒興衝衝地衝過來,“媽咪,你終於回來了,奶奶,你也來啦——”
柳月眉強迫自己揚出一抹笑,“嗯,不過忘記給你們買玩具了。”
商商笑著說,“沒有關係的,奶奶,我們可以玩以前的玩具。”
柳月眉側過頭。
擦了擦眼淚。
轉過來的時候又換上了一副微笑,“好,好。”
秦酒挨個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你們三個先去玩,媽咪和奶奶有話要說。”
三個小家夥對視一眼,乖乖的點點頭,手拉手跑了出去。
柳月眉和秦酒來到了靳臨沉的書房。
柳月眉這還是第一次踏足靳臨沉的領地。
她看著書房裏一整麵牆的書架,滿滿當當的都是書,她走過去。
手指輕輕的劃過書的背脊。
每一本書看上去都不那麽新了。
似乎都被翻過。
有的書頁中還夾著顯而易見的書簽。
書簽上麵還寫著剛勁有力的鋼筆字。
柳月眉和秦酒說道,“他……很像他的父親,喜歡看書……”
說完。
她在原地緩緩的蹲了下來。
把頭埋到膝蓋中,“我……我要怎麽辦?我差點殺了我兒子……”
秦酒歎息。
走過去。
手指在她後背輕輕的拍了拍,安撫性的動作。
柳月眉一把抱住秦酒,“我好難過,酒酒,你知道嗎?”
秦酒陪著她,靠著書架坐在地上。
柳月眉擦了擦眼淚,笑著說,“我這輩子就是一個笑話,從頭到尾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我十六七歲的時候,看的都是金庸古龍武俠小說,憧憬著我身邊能出現一個大俠,覺得以身相許的感情純真又真摯,璀璨又熱烈。
所以當我知道,有人費盡千辛萬苦,把我從陷阱中救出來,不辭辛苦,把我背到山下,總共幾百層台階,鞋子都磨穿了,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非他不嫁了。
一刹那的動心,後麵的日久生情,我一直把身邊人當成是自己的大俠……”
秦酒明白了一點點。
這麽說起來,好像是救了柳月眉的,另有他人,但是靳先生卻冒領了這份功勞。
一滴眼淚滑過柳月眉的臉頰,“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那麽討厭他,相反,因為他的優秀,因為他的博學,我還對他有過好感。
可是自從那一次之後,我三個多月沒有見到他,我覺得他應該是沒有臉見我,因為當時他也在山上,結果他自始至終都不出現,我覺得他是一個膽小鬼,就像武俠小說中的那種不好不壞的懦夫。
我越發厭惡他,後來見到他,他每次看我的時候,我心裏更加的嫌棄,我覺得我柳月眉一輩子坦坦****,敢愛敢恨,最討厭的就是懦夫……
你知道嗎?可能對一個人的愛可能不會隨著時間堆積,但是對一個人的厭惡卻會,就是莫名其妙的,沒有任何緣由的,現在想一想都覺得豬狗不如的堆積。
可是……可是我昨天才想到,傷筋動骨一百天啊,三個月,一百天,我的英雄隻能一個人默默的養傷,拚了命救的姑娘,卻和他的大哥濃情蜜意。”
秦酒愣了愣。
柳月眉吸了吸鼻子,“其實我是喜歡靳先生的,這麽多年他陪在我身邊,我對他是有感情的,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因為當初決定開始這段感情的原因,就是卑劣又錯誤的。
而且這麽多年我一直對他心懷愧疚,我覺得是我對不起他,因為我在與他的婚姻期間生下了一個野種,我……我……”
秦酒抱住柳月眉。
柳月眉嚎啕大哭。
門外
靳先生抬起來的手又收回去。
他站在樓道裏。
一個人的身影越發孤寂。
他錯了。
他對不起所有人。
因為一己之私,害了老二,害了臨沉,也害了月眉。
轉過身。
踉蹌著步伐,一瘸一拐的離開。
他從警察局得知柳月眉跟秦酒回來後,太開心,出來的時候一不留神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