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實實地抱住了她,她的身體,瞬間填滿了他心口的空虛,如同那個美好的黃昏。

“你給我去死!”

看著Sarah已經被救起,楚南天失控地衝出木箱外,舉起手槍,對著Sarah的方向,開了一槍。

她現在已經認出來自己的身份,就算自己逃了,還是躲不過被追捕的風險,還是趁這個機會把她解決了好。

“小心……”一個急切的聲音和一聲響亮的槍聲同時落下,鮮紅的血液,在空氣中濺開,渲染出一朵血花。

鮮紅的血液在空氣中濺染開,一個纖細的嬌小的身體如落葉般墜落。

“妹妹……”

一聲低沉的痛苦吼叫,回身的詹森看見就快倒下的Sarah,立刻飛速般衝上前,一把抱住了即將落地的她。

灼熱的鮮血,濺落在他的臉頰,跌坐在地上的楚離,呆愣著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身上的血液仿佛瞬間被凝結,停止了流動,渾身僵硬著,不能動彈。

為什麽會這樣?

怔怔地看著胸口處不斷湧出鮮血的她,躺在詹森的懷裏,唇畔蠕動,嘴裏也不斷著冒著鮮紅的血液。

幾近透明的小臉,整個人看起來如玻璃般脆弱,此刻,他的視野被一片猩紅染紅,一雙深眸布滿的紅。

大腦停止了思考,一切仿佛靜止般,隻記得他正要抱她離開,卻被她猛烈地推開,同時聽到她歇斯底裏的吼叫聲,然後便是槍聲,最後她倒下。

“楚離,你個混蛋發什麽楞,快點去開車!”

詹森抱起輕飄飄的仿佛就要消失的Sarah,對著跌坐在地上,還在失神的楚離厲聲吼道。

然而楚離似乎跟未聽見一樣,依舊僵硬地保持著跌倒的姿勢。

時間緊急,懷裏她的重量仿佛越來越輕,身體越來越冷,似乎就要僵硬般。

看著一動不動的楚離,詹森此刻不再指望他,掏出手機,按了個鍵,然後飛速地衝向門外。

倉庫的後大門,楚南天和那兩個高大的男人擰著兩袋錢往一輛麵包車跑去,剛剛她差點失手。

明明是對準Sarah的,卻在子彈發出的那刻,楚離轉到了Sarah身前,還好,Sarah推開了楚離,中了槍!

這樣看來如果小姑娘死了,那麽他的身份大概也不會暴露了,都沒有證人了,就算懷疑自己,也要證據的不是嗎?

不知過了有多久,失神的楚離,終於從地上站起,然後瘋了般地衝了出去。

她救了他!

那一刻,她用力地將他推倒,那樣的力量似乎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應該有的,何況她的身體那麽羸弱。

僅是一瞬間,她卻做到了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是怎樣的一種力量讓她奇跡般爆發了人類無窮的潛能?!

隻因為愛他,不願他受到一點傷害,為了愛的人,可以赴生死的決絕,可以超脫自然的力量,呼喚奇跡。

那一瞬間的Sarah,所做的一切,已經打破了自然規律,那時的她,甚至連提筆的力氣都沒有。

羸弱的她似乎不可能將一個健壯的男人推倒,然而,她卻成功地做到了。

倒下的那個瞬間,她笑了,因為是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子彈穿堂而過的痛感,鮮血噴出的刺紅。

那麽,他安全了,有了這個認知後,她便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此刻,緊握著方向盤的男人,一雙幽深的雙眸裏,在閃爍著晶亮的光芒,眼角的酸澀,漸漸醞釀出水潤,滋潤了幹燥的的眼球。

直達心靈的震撼,讓他的心髒不停地顫動,劇烈跳動著,扶著方向盤的雙臂劇烈地顫抖著,銀灰色的跑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如失了魂魄般。

不要讓他意識到自己真正喜歡她的時候,才失去好不好,他現在的心髒真的很痛。

但是他卻死死的控製住了心髒不規律的跳動,這個時候他不敢發心髒病,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就真的永遠失去了。

空曠偏僻的馬路上,隻有

一輛銀灰色跑車橫衝直撞著,稍微回神的楚離,才發覺,他找不到詹森的車!

才發覺,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家醫院。

“嗤……”

一個尖銳的急刹車,楚離的車沒能幸免地撞上了護欄,他的額頭重重撞在了擋風玻璃上,鮮紅的血液順著眼簾滑落,此刻他卻毫不在意。

顫抖的大手掏出手機,撥通了自己一直在計算機方麵合作夥伴的電話。

“找出,找出Sarah在哪家醫院!”

聲音急促而帶著劇烈的喘息,電話那頭的凱勒也跟著緊張起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失態。

掛上電話後,楚離重新發動引擎,一路向市區駛去,衝衝撞撞,引來交警的圍追,他卻瘋了般地逃脫了。

此刻,除了Sarah以外,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此刻,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找到她,看見她度過危險。

Sarah,你不準死,我不準!睜著猩紅的雙眼,看著前方交警設的障礙物。

楚離一個猛踩油門,跑車竟騰地飛躍了起來,越過那些該死的障礙,繼續在馬路上疾馳。

手術室內,Sarah的身上被插了很多根吸管,護士不斷地進進出出,一袋又一袋的鮮紅的血液被送了進去,一桶一桶被汙染的消毒紗布被提了出來。

詹森看著進進出出的護士,看著關了又開然後再合上的手術室大門。

心口一陣跟著一陣地緊縮,他的手下安靜地麵無表情地守在一邊,看著往日笑眯眯的總裁。

此刻的痛苦表情,他們看見詹森的樣子,都是震撼的,隻是他們不敢表露。

妹妹,不要離開,千萬不要!

詹森在心裏顫抖著祈禱著,剛剛的她,體內的血液仿佛全部流幹了一樣。

躺在他的懷裏,他甚至都感覺不到她的重量,而她的身體也漸漸冰冷,最後開始僵硬。

那一刻,他自己的心髒仿佛也停止了跳動,這個脆弱的人兒,早已融入了自己的心髒,她的離開,將意味著,他也走向了毀滅。

此刻,醫院的走廊上,傳來一個倉促的沉著有力的腳步聲,那麽疾,那麽快。

卻又有些跌跌撞撞,將來往的醫護人員手上的東西都撞落到地上,時不時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先生,你受傷了?!外科在那邊……”

一個好心的護士看著滿臉血痕的男人,好心地提醒道,卻被他避開,匆忙地繼續往手術室的方向跑去。

終於,看見倚在牆上的詹森時,楚離停下腳步,劇烈地喘息,額頭上,鮮血不斷湧出,原本俊逸的臉龐顯得怵目驚心。

“楚離!你個混蛋!”

詹森看見趕來的楚離,一個拳頭便揮上了他的臉頰,楚離吃力,向牆上撞去,口裏吐出猩紅的血。

而,楚離卻沒有反擊,從胸腔吐出的鮮血,讓他瞬間舒暢了不少,雙眼緊緊盯住手術室上方的紅燈。

又一拳,詹森重重地捶在他的腹部,,瞬間沁出殷紅的血色,然而,這次,他依舊沒有反擊。

倚在牆上的他,任由詹森如錘沙包般,拳打腳踢著。

“Sarah今天這樣,全都怪你!這一頓揍,我是代她打的!我知道,她會舍不得,但是你這樣的男人,已經不配再擁有她!”

“”從現在起,你滾,不許再出現在她的身邊!再敢踏進醫院,當心我殺了你!”

因為過於用力,詹森粗喘著,對著楚離說道,聲音裏,卻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狠戾。

然而,楚離卻依舊沒有反抗,他的雙眸,緊緊盯著手術室門上亮起的紅燈。

詹森打到最後,雙臂捉住楚離的雙肩,將他往門口的方向摔去。

“吵什麽吵!這裏是醫院,要打架去外麵!”此時,從手術室裏出來一名護士,對著他們教訓道。

楚離從地上爬起,沒有走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沒有說任何話,隻是倚牆而立,似乎在守著手術室。

“先生,你受傷了!我帶你去包紮吧?!”一個護士看著滿臉血痕的楚離,細聲地關心道。

“滾開!”

楚離氣惱地吐出兩個字,嚇得小護士連忙跑開。

詹森看著一身狼狽的楚離,不再動作,同樣地倚著牆,盯著手術室的門,心髒劇烈地緊縮著。

詹森說得沒錯,都是他的錯,他承認,所以,他沒有還手。

如果這些傷痛能夠換來她的平安,他寧願被打死,那樣他的心似乎會更好受些。

看著手術室的燈,那醒目的紅色,如她不斷湧出的鮮血,教他心怵,教他顫抖。

Sarah,我不準你死!千萬不要死!不然下地獄,我也要幫你找回來!

終於,手術室那叫人心髒劇烈顫抖的燈光滅掉,齒輪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尖銳地聲音敲擊著焦急等待的兩個人的心髒。

“妹妹……醫生,她怎麽樣?!”

詹森看著手術車上,被氧氣罩幾乎遮去大半個臉的人兒,然後,焦急地問著醫生。

而此時,楚離不顧一切地跑到了手術車邊上,跟著手術車走去。

“病人還未脫離危險,現在要轉到重症監護室做進一步觀察。”

醫生恭敬地說道。

“不管怎樣,我要她安然地活著,否則我會燒了這家醫院!”

詹森撂下狠話,追隨著手術床而去。

“楚離,你給我滾!”

詹森見到楚離就要進去病房,立刻衝上前,將他拽了回來,狠狠地將他摔在對麵的牆壁上。

楚離的嘴裏又吐出一口鮮血,大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提步上前,用一雙的眸子,冷森森的望著詹森。

“讓我進去,就算要死,我也要先看著她康複!”

楚離一雙的眼睛狠狠地瞪著詹森,而詹森狠戾的眼神也同樣瞪視著楚離,兩人就這麽站在病房門口,用各自的眼神,相互對峙著。

四目之間仿佛有條暗湧在流竄,屬於男人之間的暗自較量,最後,詹森垂下淡藍色的深眸。

抬腕,看了看時間,“楚離,給你進去十五分鍾時間,時間一過,你要不出來,我就殺了你!”

詹森強勢地說完,便向走廊盡頭走去。

楚離的雙眸一直瞪視著他,對詹森的話置若罔聞,抬步向病房內走去。

通透的病房,刺目的白,充滿了濃烈的消毒藥水味道。

楚離一步一步地向著病床的方向走去,似乎每走一步都那麽艱難,每靠近她一步,心口就越加揪緊。

通透的光線照射在她的身上,混合著一片雪白,遠遠看去,如此聖潔。

有那麽一刻,他怕走近,汙染了那片聖潔。

走到她的床前,仿若用了一個世紀之久。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近乎透明,左頰上的那道疤痕,此刻如透明的琥珀。

楚離顫抖的大手,竟不自覺地慢慢向那道疤痕靠近,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髒一陣劇烈緊縮。

隻有看到氧氣罩上漂浮的霧水,他才微微微鬆了口氣。

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雙眸深情地打量著她身上的每一處地方忘記了時間,仿佛要將他看進生命裏的那般融入。

現在楚離根本不敢碰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玻璃做的洋娃娃,脆弱,透明,沒有一點血色。

“你為什麽要擋過來,你知不知道你會死,如果你死了,我怎麽辦,現在我知道了我是喜歡你的,我很傻是不是?”

“竟然在你真的出事了以後,才知道自己喜歡你,我這麽傻,你起來罵我好不好?”

“你總是那麽懂事,看到什麽了也不說,就算看到我使用計算機靈活的樣子超出了普通人,但是你還是很聽話的坐在一邊。”

“我現在也知道了,你每天坐在後山山坡上是幹什麽了,在看我,對不對,我可能很自戀,但是你起來罵我啊,不要讓我一個人在這裏。”

說著說著,一滴淚砸到了小姑娘透明的手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