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怎麽辦?”趙錦麗看著被趙法師帶回來的笑笑,嫌惡地轉開眼,問道。

這裏是趙錦麗之前老家的房子,碰巧的正好就在海洋動物源開發區裏麵,還沒有被征收,附近人家都住得遠,是很好地藏起笑笑的地方。

笑笑手裏還拿著那個小海馬的冰淇淋,一個人坐在角落頭裏,有些害怕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趙錦麗她認識,但是潛意識裏麵的自我保護直覺讓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趙法師將口罩摘下,一屁股坐在了廳子中央的板凳上,翹起二郎腿說道:“還能怎麽樣,現在劇組裏麵鬧成了一鍋粥,根本就不會有人會拍戲,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也是。”趙錦麗笑得有些神經質,細看她似乎蒼老了很多,眼神也變得渾濁不堪,笑起來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趙法師看了趙錦麗一眼,心裏有些不屑,這個老太婆最近神經兮兮的,怕是腦子開始不正常了。想到這裏,趙法師忽然想到,既然這老太婆腦子開始不好使,自己何不把她那點棺材本都想辦法拿過來?

趙錦麗自然是不知道身邊才狼虎豹的想法,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無意間看到角落裏麵的笑笑,忽然站了起來,指著笑笑大喝:“這個賤蹄子和許芸那個賤人怎麽長得那麽像?”

唐糖長得像許芸,笑笑平均繼承了爸爸媽媽的外貌,自然也是有一點神似許芸,但是要說到很像,也是不準確。但是在此刻趙錦麗的眼裏,卻愣是將笑笑和許芸的樣子重疊了起來。

“你個賤人,竟然還有臉到我麵前,要不是你,我現在也不會連兒子都沒有!”趙錦麗詛咒了幾句,忽然發狂一般衝到笑笑麵前,對著笑笑的小臉就是一巴掌。

這力道出了個十成十,雖然趙錦麗年紀老邁了,但是笑笑的小臉蛋也馬上腫得半天高。

笑笑從小到大都是被大家捧在手心裏長大,別說是搭打,就是罵都很少,現在被這麽一打,有些懵,眼淚迅速地就蓄滿了眼眶。

趙法師被趙錦麗瘋魔一般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趕忙站起身拉住趙錦麗。他還等著用笑笑去換比大買賣呢,可不能讓趙錦麗這個瘋婆子也攪黃了。

“你打他幹嘛,等一下哭鬧起來麻煩的還不是我們!”趙法師說了趙錦麗幾句,馬上緊張地看向笑笑,他最是厭煩小孩子的哭鬧。

不過,笑笑並沒有哭,強忍著淚水愣是沒有掉下來,就這麽低著腫起來的小臉蛋,看著手裏的小海馬冰淇淋。

“融掉了。”笑笑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對自己說道,她手裏的冰淇淋一點點地融化開來,但是笑笑還是沒舍得吃掉。

趙法師看到笑笑竟然沒有哭很是驚訝,心想這孩子怕不是個傻的吧,不過,沒哭更好,趙法師也懶得多理會其他。

將還要撒潑的趙錦麗拉扯到裏麵的房間,趙法師從關上房門走了出來。摸摸肚子,覺得有些饑餓,因為手頭沒錢,趙法師最近都是飽一頓餓一頓。

趙法師將房子裏裏外外找了一圈,什麽吃的都沒有。這也是當然,都沒人居住的房子,怎麽可能會有吃的呢?

轉眼,趙法師注意到窩在牆角的笑笑,他的目光是定格在笑笑手上的冰淇淋。笑笑感覺到趙法師的目光,條件反射地將冰淇淋握得緊了一些。

“拿來!”趙法師上前一步,一把就將笑笑手裏的冰淇淋搶了過去。

笑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趙法師一口就將冰淇淋上麵的小海馬咬進了嘴裏,本來因為疼痛蓄滿眼眶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不過,因為笑笑並沒有出聲,所以趙法師就沒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也隻是會惡意地嗬斥罷了。

“味道還真是不錯,看樣子就是有錢人才吃得起這種玩意兒。”趙法師眯著眼睛,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三兩口就將一個碩大的冰淇淋茶拆吃下肚。

抹了一把嘴,仍然覺得意猶未盡,可惜,就這麽點了,勉強墊墊肚子就行。看了看角落裏麵的笑笑,這時候笑笑已經偷偷抹幹了眼淚,正坐在角落裏麵發呆。

倒是個好處置的。趙法師對於笑笑的不哭不鬧很是滿意,轉身拿了一條布帶過來,一端係在笑笑的手上,打了個死結,確定笑笑解不開,然後另一端係在自己的腰上,就這麽躺在笑笑旁邊的小**打起了呼嚕。

笑笑這時候才小心翼翼地轉頭四處看了看,仍後站起身,走到窗戶的方向,看著外邊的天滿臉傷感。

她想爸爸媽媽了。

但是,她不能哭,爸爸說,不管離開爸爸媽媽多遠,他們都會找到她,隻要她乖乖地等著就可以了。

唐糖回到房間,整個人都投入了**攤開的棉被之上,棉被之間甚至還能聞到屬於笑笑的奶香味。今天早上笑笑還在這張**起來,笑著給了自己甜甜的早安吻,但是現在,卻是生死未卜。

想到這裏,唐糖本來已經哭幹了的眼睛,再次浸滿淚水。

“都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的錯,對不起,我的笑笑,嗚嗚,對不起……”

顧知書走進房間的時候就聽到了唐糖帶著哭腔的悔恨聲音,唐糖因為心裏雜亂,忘記了鎖上房門,顧知書也就自己走了進來。

顧知書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唐糖趴在**,臉上是疼惜,也是擔憂,他心裏現在不比唐糖好受,但是他是一家之主,是這個家裏的支撐,如果他也倒下了,那大家的心裏支柱就沒有了。

緩了緩,壓下心裏的躁動不安,顧知書上前,將躺在**的唐糖抱了起來,唐糖抖了一下,然後就這麽趴在了顧知書的懷裏。

在這一刻,兩人之間的隔閡和誤會仿佛一下子煙消雲散,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麵對笑笑失蹤這件事情上,通通變得不值一提。

“對不起。”唐糖哽咽地說道。為著之前的誤會,也為著自己將兩人的女兒弄丟了。

顧知書隻是以為唐糖是因為笑笑的事情,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是誰都沒想到一轉身的功夫就會發生這種事情,你當時也不過時轉身了不到一分鍾罷了。”

“不管怎麽說,是我大意了。以前看到電視上說的,轉眼間孩子就不見了,我還告訴自己要小心,誰知道,我還是這麽的心大。”說到這裏,唐糖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顧知書將唐糖的眼淚輕輕拭去,溫聲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最重要的是思考怎樣子去找到笑笑,不要再哭了,笑笑在等著我們,嗯?”

唐糖一聽,馬上將淚水忍了回去。

是的,顧知書說得對,笑笑在等著他們,她絕對不能將時間浪費在流無用的眼淚上。

顧知書看唐糖平靜了下來,這才抱著唐糖在椅子上落座,自己坐在旁邊,將剛剛警察打來的電話內容告訴糖糖:“警察希望我們好好地想一下我們是不是和誰有過節,這一次的行動看起來就是有預謀的,之前那個男人一直跟在你們的身後,最後逮著了機會才出手。”

唐糖聞言,和顧知書剛開始知道這個消息一樣,鬆了一口氣,最起碼不是恐怖的人販子團夥。

但是,如果是尋仇的話,笑笑的生命還是無法保證。

想到這裏,唐糖皺眉,細細地回想了一遍,可是自己認識的人裏麵並沒有顧知書描述的那個男人,因為缺了一根手指頭,這是十分容易辨認的特征。

顧知書也過濾了一遍人際關係,也是一無所獲。

顧知書看唐糖也是滿臉茫然,靜默了一會兒,說道:“或許,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綁匪看中了我們的錢,下手綁架勒索。”

“我希望是這樣。”唐糖低聲回道。這樣,起碼可以保證在綁匪打電話過來之前,笑笑都是安全的。

顧知書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唐糖這時候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的緋聞,討厭我的人做的這件事情?”

“不可能。”顧知書搖了搖頭,那個男人那個歲數了,不會做這種無腦的追星行為。再說,雖然唐糖的緋聞甚囂塵上,但是笑笑一直沒有被牽扯進來,依然收到粉絲們的喜愛,或許,這就是大眾對於孩子的寬容。

唐糖聽顧知書的解釋,也是讚同地點點頭。

如今看來,在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之前,他們似乎隻能安靜地等待綁匪來電了。

顧知書和唐糖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趙法師是很焦急的,因為被龍哥一夥限定的日子越來越近,上一次他們就放下話來,自己不還錢就要自己去賣肝*了,趙法師對於她們的話根本就不敢懷疑。

那些亡命之徒什麽不敢做!

因此,害怕的趙法師才走而挺險,將笑笑綁架了。

就在趙法師尋思著,怎樣支開趙錦麗給唐糖她們打勒索電話的時候,趙法師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趙法師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這個老舊的滑板手機了,本來想拿去賣了換餐飯吃,但是龍哥他們要他隨時保持連續,他也就隻能餓著肚子也不敢賣了。

趙法師拿著手機,走到窗前,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從從那滿是裂紋的手機屏幕裏麵看出來“王希”兩個字。

這時候,王希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麽?趙法師一臉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