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語氣平平地說了句,顧知書將手機掛斷。

歎了口氣,顧知書想,或許這樣會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吧。

進了大廳,顧知書在唐糖身邊重新坐下,緩緩開口道:“剛剛收到消息,法院懷疑趙……”說道這裏,顧知書一頓,看到對麵的唐國立,便改了口:“他們懷疑奶奶有精神問題,並且最後做了鑒定。”

唐國立和唐糖聽到這件事,同時驚訝地抬起頭,看向了顧知書。

“最後的結果是,奶奶精神方麵有異常,可能是老年癡呆的先兆,也可能是間歇性精神病,具體的還是要等進一步的結果出來。”顧知書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

唐國立默了一下,說道:“我從來沒發現她有精神病。”這是他作為兒子的失職,唐國立情緒有些低落,最後問道:“如果結果出來了會怎麽樣?”

顧知書看出了唐國立的失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如實回道:“如果結果是有病,可以緩刑甚是判無罪。”

唐國立一愣,出乎意料地大聲反問:“這樣子的話,笑笑呢?這不是對笑笑太不公平了嗎?”

顧知書和唐糖都沒想到唐國立的第一反應會是這個,心下不禁都很是感動。唐糖眼眶更是紅了,地垂下頭默默地掩飾著。

顧知書明白,拍了拍唐糖的肩膀做著無聲的安慰,然後對唐國立說道:“沒有什麽公平不公平,如果真的是有精神病,那麽奶奶做這些都不是她原本的本意,如果不是因為病情,她不會對笑笑做出這些事情,那麽,她是應該得到我們諒解的。”

唐國立聽到顧知書的解釋,心下默然了。

唐糖在旁邊也是點了點頭,顧知書說得對,其實唐糖對於趙錦麗這麽偏激是十分不解的,雖然趙錦麗討厭她,但是不至於到做出這麽有違理智的事情。

如今聽到顧知書這麽一說,唐糖也算是解了心中的結。

三人又坐著討論了一會兒,唐糖和顧知書都表示如果趙錦麗真的是有精神病,那麽他們不會過多追究。如果換做別人,兩人大抵是不會如此大度的,但是,那是唐糖的奶奶,唐國立的母親,所以,隻能如此。

唐國立心下很是感動,同時也感覺到對笑笑和唐糖的極度內疚,以至於當笑笑撲進他懷裏歡快地叫著“外公”時,他甚至無法直視笑笑澄澈漂亮的大眼睛。

因為知道唐國立心裏有事,在唐國立提出告辭的時候,唐糖和顧知書沒有多做挽留,而是抱著笑笑到門口給他送別,目送著他離去。

“爸爸現在心裏肯定很不好受吧。”唐糖看著唐國立有些蹣跚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鼻子有些酸酸的。

顧知書點點頭:“他或許是內疚他怎麽會連自己母親得病了都不知道,更有可能,嶽父心裏覺得趙錦麗的病情是因為他的不孝才引起的。另一方麵,他又對笑笑充滿愧疚,所以,現在他怕是最為矛盾的了。”

可是這些,他和唐糖都無能為力,隻能在旁邊看著傷感。作為一個大家長的代表,唐國立是不會把自己內心的這些想法在子女麵前表達出來的。

很快地,趙錦麗的堅定結果出來了,果然是精神方麵出現了異常,因為病情,再加上受害人的諒解,趙錦麗很快地就重新回到了家裏。

唐國立將趙錦麗接到家裏照顧,但是趙錦麗卻是將家裏鬧得翻天覆地,看起來明明很是清醒,但是又時不時做出出格的事情。甜甜對張媛和唐甜甜詛咒謾罵,甚至有時候還會對她們動手。

唐國立很是矛盾,他不想要自己的妻女受到傷害,但是趙錦麗對他又是關懷備至,根本就沒有病的樣子。

最終,在一次趙錦麗出手用菜刀砍傷了張媛手臂的時候,唐國立做出了決定,將趙錦麗送進了敬老院。

在這個過程中,顧知書也出了一份力,給趙錦麗找到了一個雖然昂貴,但是條件十分好,同時又有精神方麵特殊治療的敬老院。趙錦麗的事情到這裏也算是解決了。

因為王希的事情,唐糖和王希的賭約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了。唐糖對這個結果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王希現在還在醫院住院,因為趙錦麗那一刀砍得深,所以,王希的腳怕是以後走路都要留下後遺症了。

而當他出院,等著他的將是嚴明的法律製裁。

唐糖和顧知書特地去醫院看望了王希,不管怎麽說,王希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選擇不追究王希的法律責任,王希仍然要麵臨雇凶肇事的罪責。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王希正在靜靜地看著窗外,躺在白色病**的他看起來一下子就老了了好幾歲,本來一直挺著的腰板似乎也彎了,一直高高昂著的頭也低垂了下來。

唐糖看著這樣的王希,不自覺地心酸。以前的王希雖然傲慢得讓人討厭,但是起碼誘有活力,而不是現在死氣沉沉的模樣。

感受到唐糖和顧知書的眼光,王希回過頭來,看到兩人,有些苦澀地一笑:“你們是來幸災樂禍的嗎?”

不管什麽時候,王希說出來的話都讓人不高興。唐糖和顧知書相視一眼,同時在腦海裏浮現了這句話。

“不是,我們是特意過來和你道謝的。”唐糖也不對王希的嘴巴抱希望了,將手裏的水果和鮮花擺在桌子上,這時才發現,王希的桌子上空空如也,竟然沒有平常病人那樣,擺滿了鮮花水果。

由此可見,王希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並沒有人來看望。

知道唐糖是為了自己替她擋了一刀的事情,王希輕哼:“沒什麽好謝的,你們不要來看我的笑話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

真是不討人喜歡的一個人。

唐糖覺得自己和顧知書似乎自作多情了,但是,不管王希的態度怎麽樣,他們應該要做的事情還是應該要做,可是,送完花講了兩句話,已經徹底冷場,顧知書和唐糖有些呆不下去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輕輕的兩聲敲門聲,屋內三人看過去,竟然是楊晨陽。

看到楊晨陽,王希的瞳孔一縮。如果說,在整件事情當中,王希除了唐糖和笑笑,最為愧疚的就是楊晨陽。因為,他是完全無辜的。

當初,王希並沒有打算讓楊晨陽發生車禍,他隻是交代趙法師他們讓楊晨陽出點小意外,誰知道,他們竟然雇傭了趙國慶製造車禍,他後麵知道了也是無力回天,隻能按照趙法師的建議出了筆錢財,算是花錢消災。

可是,不管怎麽推卸責任,事情的起因確實是他。

“我可以進來嗎?”楊晨陽看著屋內的三人,最後目光定格在**的王希身上。

王希轉開了眼,並不和楊晨陽對視,聲音微啞地回道:“進來吧。”

“你怎麽來了?”唐糖很是驚訝楊晨陽會過來,他和王希似乎並沒有交情,也沒有探望的必要。

王希好笑,有些諷刺地道:“我可是要害他的人,在我進監獄之前來丟幾塊石頭也是應該的。”

楊晨陽皺眉,看著唐糖,語氣有些不好:“他講話一直這麽難聽嗎?”其實,他早來了,剛剛也聽見了王希地唐糖和顧知書說的話。

唐糖點點頭:“一直如此,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我又讓你們喜歡我嗎?笑話!”王希聽到唐糖的話,忽然有些激動地叫道。

可是,這句話在其餘三人看來,卻是太過孩子氣了,於是唐糖等人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希自己鬧了個難堪,惱羞成怒地轉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顧知書知道適可而止,便及時出麵道:“楊晨陽,你到底因為什麽事情?直說了吧。”

楊晨陽點點頭,明白顧知書的意思,轉頭看向王希,出口道:“我就是來和你們說一句,王編劇身體好了之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啊?這是什麽意思?”唐糖疑惑地皺起眉頭,**的王希也是轉過了頭看向楊晨陽,隻有顧知書有些了悟地搖搖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楊晨陽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便解釋道:“我們經紀公司這一邊,已經打算放棄了對王編劇和趙國慶兩人的責任追究,選擇私了了事,所以,王編劇好了之後就可以直接回家去了,至於趙國慶,現在已經去找他的女兒了。”

“為什麽?”王希沒有一絲高興的意思,隻是死死地看著楊晨陽,眼裏滿滿的都是疑惑,他是真的不懂,楊晨陽為什麽選擇原諒自己。

楊晨陽抿嘴,他自然是和王希不熟,但是王希是唐糖的救命恩人,他看出來唐糖最近的矛盾,所以幹脆選擇了原諒王希,反正,他也沒受到多大的責任。

隻是,這種事情是不適合說出口的,因此,楊晨陽隻是回道:“趙國慶的身世很可憐,我是可憐他才放過他,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至於你,隻是順便罷了。反正,放過一個是放,兩個還不是放?”

王希一聽楊晨陽的話,便順便的他。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楊晨陽看著心裏暗爽,誰叫他說話那麽難聽,他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