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蜜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

“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男人淡淡道。

語氣裏絲毫聽不出他內心的不快。

岑蜜搖搖頭:“隻說會盡快製定計劃,然後通知我。”

蔣京朝淡淡的嗯了一聲,又道:“在公司,遇到問題可以找我。”

找他?

這可太高調了,岑蜜才不會找他。

但是她在蔣京朝的目光注視下,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蔣京朝的神色柔和了些。

隻是沒等他再說什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男人隨手按下接聽鍵,江尋一開口岑蜜就意識到了電話在外放。

江尋的聲音在話筒裏傳出:“蔣哥,我們找到那個人了,是個墨西哥人,而且是個流浪漢,那天晚上對方給了他一筆錢讓他……”

蔣京朝在這時把外放關掉了,岑蜜的心沒來由的慌了慌。

什麽流浪漢?

不過蔣京朝並沒有在電話裏再說什麽,很快的掛斷了電話。

他的餘光看向岑蜜,岑蜜微微蹙眉,不過麵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

流浪漢……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緊了又緊,他的心裏有很強烈的預感,那天晚上一定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如果他是真的對岑蜜……

岑蜜立刻感受到了蔣京朝的心不在焉,車速也提了上去。

回到“臨安水畔”,吳阿姨迎上來笑著道:“少爺,少夫人回來了,晚餐馬上就好。”

蔣京朝將外套遞給旁邊的傭人,像是有些急不可耐,但他還是轉頭對岑蜜道:“我還有點兒事要處理,稍等你先吃。”

岑蜜點點頭,手指蜷縮到一起。

她總感覺這件事與她有關,蔣京朝是在調查自己嗎?

蔣京朝將書房的門反鎖,沒有開燈。

他深吸一口氣,掏出一支煙點燃,猩紅的光映照出他銳利的輪廓。

直到心緒平複一些,才重新撥打了江尋的電話。

“接著說。”

江尋道:“因為那個墨西哥人的身份是個流浪漢,我們找了他很久,他說當時確實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玷汙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的身份,蔣哥你應該猜到了……就是少夫人,”

蔣京朝眸中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仍舊風平浪靜。

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再開口嗓音有些沙啞:“然後呢?”

“然後……”江尋道:“然後那個女孩她在宴會上喝醉了,毫無反抗能力……之後計劃如約進行。”

“哢嚓——”

手機屏在蔣京朝手中直接斷成蜘蛛網,聽得電話那頭的江尋心驚膽顫。

男人呼吸有些不穩,狠狠按滅了手中猩紅的煙,一句話都沒說。

江尋也不敢說話。

半晌後,蔣京朝才再次開口:“他手中有沒有留下照片、視頻?”

江尋道:“這個我問過了,那流浪漢說對方確實是要求他留下過這些東西,不過……不過他說當時既緊張又興奮,忘記了,為此對方差點兒沒把尾款結給他。”

蔣京朝重新燃了一支煙,卻猛然捂住心髒。

原來心痛真的是生理性的痛。

像是有一隻大手伸進胸膛,凶狠的撕扯著心髒。

連帶著他的聲音都弱了下去:“錢……什麽人給他的錢?”

“那流浪漢說是一個男人。”

“男人?”蔣京朝理智略回歸:“什麽男人?”

居然不是岑明月?

江尋想起他也是這樣問那個流浪漢時,那流浪漢道:“看樣貌是個亞洲男人,而且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追求失敗,所以想要報複那女孩。”

蔣京朝眉頭緊鎖,嫋嫋上升的煙霧遮掩住他的麵容。

有些奇怪。

這番話倒是完全把岑明月給摘出去了。

難道真的跟岑明月無關?

真的隻是個追求岑蜜失敗的男人,為了報複,特意跟去了拉斯維加斯,做出了這樣的報複行為?

蔣京朝沉思片刻後,低聲道:“人現在在哪兒?”

江尋道:“還在我們的手裏。”

“好。”蔣京朝微微眯眼:“幫我訂周天去拉斯維加斯的機票。”

他要親自去見見那個流浪漢。

香煙在指間慢慢燃盡,蔣京朝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平靜。

或許這就是岑蜜的的秘密。

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在拉斯維加斯,同一個晚上,陰差陽錯的,他們經曆了同一件事。

隻是岑蜜應該比他更痛苦。

不然,也不會在婚後的那天清晨,被嚇得花容失色,淚流滿麵。

他輕輕閉上眼睛,應該是想到了那件事吧。

男人眸中出現嗜血的殺意。

等他查明真相,一定要那些人生不如死。

所有傷害她的人,都該死!

拉開書房的門,蔣京朝眼疾手快的將摔進自己懷抱中的小姑娘抱住。

岑蜜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她不是故意偷聽,隻是沒見門縫裏有亮光,她有些懷疑蔣京朝在不在裏麵。

哪想到對方不但在裏麵,還讓對方誤會了。

“對……對不起,我隻是想問問你事情處理完了嗎?飯菜都冷了……”

蔣京朝看她臉上尷尬的笑,有些局促的樣子,心中又是一痛。

她的眼睛很漂亮,跟他小時候見到她的樣子一模一樣。

在他的心裏,她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啊。

那些事情怎麽能發生在她的身上呢?

一瞬間蔣京朝很想質問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和痛苦,為什麽沒跟他說?

如果那個流浪漢說的是真的。

那麽就連一開始她懷疑自己懷孕的事情都要重新看待了。

他當時以為是蔣季誠,但是現在想想……

岑蜜看到蔣京朝的臉色仍舊很沉,眼眶猩紅,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聲音就漸漸弱了下去。

要不要這麽凶?

“我真的沒有偷聽……啊!”

岑蜜下意識的勾住男人的脖子,心裏罵蔣京朝神經病。

突然把她抱起來做什麽?嚇死人了。

然而她一抬眸看到蔣京朝的神色,就不敢說什麽了。

男人臉色沉沉的抱著她下樓,岑蜜臉上染上一絲羞意。

她低聲道:“吳阿姨在呢……”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聲,手卻收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