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蜜在岑家住了三天,第三天的午後自己去廚房自己盛了碗湯。
剛盛好就聽周阿姨驚呼一聲。
岑蜜看過去,見她的臉色不太好看挑了挑眉:“這湯不能喝?”
“能……當然能。”
岑蜜扯了扯嘴角,繼續喝湯。
周阿姨趕緊轉身想去廚房,看看剩下的材料還能不能再湊出一份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阮金玲敷著麵膜喊周阿姨,讓她把自己湯端來。
周阿姨頓時臉色有些發白。
又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喝湯的岑蜜。
本來因為怕岑蜜心血**也要喝湯,周阿姨特意讓廚房準備兩份。
倒掉沒關係,可別得罪了哪位祖宗。
甚至得罪阮金玲比得罪岑蜜還要可怕。
畢竟岑蜜從小就脾氣不錯,不太會為難人。
但是阮金玲可就不一樣了,外人見到她隻以為她是一朵嬌滴滴的柔弱小花。
隻有她們這些跟了她很多年的人,才知道這位夫人背地裏是什麽樣子的。
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件事,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可是現在偏偏是岑蜜已經在喝那碗湯了。
而巧合是,今天的食材隻夠出了這一碗湯。
廚師師傅出去采購還沒回來呢。
而阮金玲一看周阿姨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立刻猜到了什麽。
她抬手就甩了周阿姨一個耳光:“是不是把我的湯給了什麽外人?不知道這個家誰才是主人?!周阿姨這不應該吧。”
周阿姨向來在阮金玲這裏很得臉。
甚至有些情誼。
不然她也不會在岑家幹了這麽多年。
猛然被甩了耳光,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我……”
她抬眸看過去,才發現客廳裏還有手下的小傭人在看。
周阿姨頓覺顏麵無存。
阮金玲看向岑蜜:“有些人一輩子沒見過什麽好東西吧,就連一口吃的也沒有,比流浪狗還要可憐,既然那麽喜歡那就吃吧,我也不差這一口,就當是積德了。”
她的眼角看向岑蜜,突然又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有個富貴人家的小孩呢,家裏住著別墅,養著好幾個廚子,穿的呢也是綾羅綢緞,可是她有一天晚上啊,她半夜起來去偷偷吃狗糧呢。”
“哈哈哈哈”阮金玲自顧自的笑起來,摸摸自己的肚子:“真是好好笑啊,寶寶你覺得好玩嗎?”
她的眼角看向岑蜜,然而岑蜜仍然是動作慢條斯理,像是沒聽到這些話一樣。
阮金玲頓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但是想起十幾年前,那個狼狽的小孩,她還是忍不住笑。
這麽一個富麗堂皇的別墅,穿的用的都是精品,卻餓的去偷吃小狗的口糧。
被發現了,就像是一個落湯雞一樣可憐。
怎麽能不讓人覺得好笑?
她看向周阿姨:“周阿姨你覺得這個笑話怎麽樣?”
周阿姨比阮金玲要審時度勢,她勉強笑了兩聲:“好笑的夫人。”
阮金玲看她的樣子,嘖了一聲。
岑蜜這死丫頭也是運氣好,家裏的傭人們在她麵前也是謹小慎微起來了。
她又嘖了一聲。
“叮當——”
“湯的味道不錯。”
岑蜜將湯匙放下:“阮姨確實會享受。”
阮金玲忍不住炫耀道:“我可不是為了享受,而是為了你弟弟。”
岑蜜笑了一聲:“也是啊,弟弟都要五個多月了吧,等他出生我一定送他一份大禮。”
阮金玲沒想到今天的岑蜜居然這麽好說話。
但是聽到岑蜜的話,她決定原諒岑蜜今天的所作所為道:“你是他的姐姐,當然是要送東西的。”
岑蜜彎了彎嘴角。
“阮姨看起來真的很疼愛他。”
“那當然啊這可我們岑家啊唯一的香火。”
“唯一?”
岑蜜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笑了笑。
神色有些意味深長。
阮金玲嘴角的笑容淡了淡:“你……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岑蜜搖搖頭:“當然是羨慕的表情,不過您說這話讓姐姐聽了,她可能會不高興。”
“她?”阮金玲想起那天跟岑明月的爭吵,臉色難看了一下。
她冷聲道:“她有什麽不高興的?到時候岑家是弟弟的,她還要求著弟弟呢。”
“看來阮姨已經決定把岑氏留給了弟弟了?”
阮金玲倒是挺意外的看她一眼。
“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岑蜜被噎了一下,差點兒就忘記了她的出身了。
這也難怪她能跟岑國顯那個人渣相互吸引,畢竟他們思想高度是一致的。
但是這些都跟她無關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目光掠過阮金玲看向她的身後。
哪裏閃過一抹白色真絲睡裙。
岑蜜摸了摸下巴。
岑明月估計今天是開心不起來了。
恰好廚師帶著東西推門進來,見到阮金玲好岑蜜打了個招呼。
阮金玲道:“趕緊做一份安胎藥善送上來。”
師傅愣了愣,立刻又馬不停蹄的進了廚房。
岑蜜的目光落在阮金玲肚子上,阮金玲明顯的對這些目光很敏感,立刻警覺的捂住了腹部。
岑蜜了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得罪過她。
怕她對她這個獨苗苗下手。
“阮姨給弟弟選好房間了嗎?”
“房間?”
岑蜜故作驚訝:“兒童房啊,這個時候該準備了,等設計、裝修,布置,也要時間呢,從現在開始準備剛剛好啊。”
阮金玲確實沒想到這件事。
這麽一想也確實該準備了。
“可以將我那個房間改裝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前天晚上還剛剛因為這件事大吵一架。
怎麽現在這麽心平氣和?
阮金玲警惕的看向她。
岑蜜笑了一下:“阮姨是在擔心我做什麽嗎?”
阮金玲看著她:“你真的會這麽好心?”
“我當然沒有這麽好心……”
她道:“因為我也不是白白示好的,隻是前兩天跟爸爸聊了一下,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我現在在蔣家其實並沒有什麽依仗,所以還是需要一個強大的娘家。”
“而今後岑家是弟弟的,說不定以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求著他,所以這個也算是我送他的禮物,希望以後阮姨能告訴他這件事。”
岑蜜這樣一解釋,阮金玲狐疑的心也就落了一半。
她有些洋洋自得。
“你能想明白就好蜜蜜,現在知道阮姨的話從來都是真理吧。”
“那當然了,阮姨的人生經驗還是比我豐富。”
“可是……你那個房間的太小了,又是背著光,距離二樓的洗手間也很近,比較潮濕,再加上灰塵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