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把許絳給問住了。
說實在的,她還真沒想好要找什麽工作。
“可能找一下零工什麽的。”她低聲道。
“那不適合你。”傅京墨把玩著她的長發,輕聲詢問:“你大學學的什麽?”
大學……
許絳垂了垂眼,“學的畫畫。”
她從小就喜歡畫畫,也有天賦,但這個技能太吃錢,家裏出事後,她的專業便什麽用處都沒有,她隻能四處打工貼補家用。
“畫畫?挺適合你的。”傅京墨想象了一下她坐在畫板前,拿著畫筆,專心畫畫的樣子,覺得那應該是一副很值得觀賞的美景。
“你可以從專業入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傅京墨給出建議。
“現在你是我的人,要是有人還敢在工作上刁難你,你就告訴我。”
在這方麵,他挺願意幫她一把的。
畢竟當初許絳投靠他就是為了活下去。
許絳輕嗯了一聲,乖巧輕柔的說:“傅先生,謝謝你。”
傅京墨拍了拍她的頭,“不早了,睡覺。”
“好。”
有傅京墨這句話在,許絳完全安心了。
她原本還怕傅京墨會不幫她。
畢竟之前求他幫自己母親的時候,他真的很冷漠,讓她到現在都有些陰影。
許絳其實不知道,為什麽傅京墨會突然改變主意幫她,而且對她似乎……挺寬容的。
這樣一個俊美優秀的成熟男人,對自己這麽好。
她難免會多想。
許絳第二天就開始找工作。
跟畫畫有關的工作其實真的不多,找起來挺艱難的。
許絳一邊找工作,一邊看房子。
母親出院後總得有個住處,而且環境還不能太差。
房子找到的倒是快一些,她在明麗租的房子附近找到一個公寓,雖然有些老舊,但收拾一下還是好的。
許絳很快就收拾了出來,還添置了一些家具,總算是有了家的樣子。
看著新住處,許絳心底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她想,總會好的。
她會找到工作,母親的身體會好起來,他們一家人隻要還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克服重重困難。
許絳看著陽台上的綠植,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
收拾完後,她給房子拍了照片發給媽媽。
母女兩個打電話聊了好一會兒,決定等周末許鶴放假,三個人一起來這裏看看。
收拾完後,許絳的後台收到了offer。
是她之前投遞的簡曆有了回複。
對方人事說讓她下周三去麵試。
許絳覺得,自己的好運可能要來了。
但同時也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太開心,要沉得住氣,才能成事。
周末,許絳和母親弟弟,一起來看房子。
三個人都很開心,這裏雖小,但是卻很溫馨,一家人齊心協力,總能把日子過好的。
鄭清秋說,很久沒吃餃子,讓他們姐弟兩個出去買點東西,回來給他們包餃子。
於是許絳就帶著弟弟出了門。
逛超市的時候,許絳說了句:“小鶴,你明天的家長會我過去,媽剛做了手術,還是靜養比較好。”
跟在旁邊的少年沉默幾秒,淡淡道:“沒關係,你們都不用來。”
許絳愣了下,回頭,“怎麽了?”
許鶴搖頭,很輕鬆的開口:“沒事啊,我隻是覺得沒必要,一個家長會而已。”
許絳垂眉:“小鶴,你是不是怪姐姐這段時間疏忽你?”
許鶴啞然,“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為什麽不讓姐姐去你的家長會?”
許鶴沉默了幾秒,“姐,我隻是不想你奔波。”
“這有什麽奔波的。”許絳笑了下,“別想太多,咱們家現在挺好的,以後也會越來越好。”
許鶴抿唇,沒吭聲。
許絳沉浸在開心裏,沒注意到弟弟的情緒,推著小車走到零食區域,給許鶴挑了很多吃的。
“姐姐的工作也有著落了,等我正式工作,咱們家就會越來越好的。”
許鶴盯著姐姐的後背,眼眶有些濕潤。
他的姐姐,曾經是家裏最嬌寵的,什麽重活都沒幹過。
現如今,已經吃盡了苦頭。
他不能再給姐姐添亂了。
許鶴想到了那個男人。
傅京墨。
吃過飯後,許絳就離開了。
雖然她也很想在這裏住著,但是傅京墨那邊隻怕會打電話過來。
所以她隻能撒謊說自己現在的工作包吃住,是回宿舍住的。
鄭清秋也沒多想,隻交代她注意安全,然後便送她下樓。
許鶴沒下去,他在樓上看著姐姐的身影,然後見她離開,這才跑下樓去,跟鄭清秋說了句:“我有東西忘拿給姐了,媽,你先上樓。”
鄭清秋看他跑的飛快,喊了一聲:“慢點,別著急。”
許鶴擺擺手,撒開腿飛快跑著。
許絳搭乘了一輛出租,許鶴掃了輛單車遠遠跟著。
大概跟了二十來分鍾,終於見許絳下車,進了世紀花園。
許鶴知道這個地方。
是富人區。
他看著許絳的背影,垂下的雙手再一次緊握。
他不是住戶,進不去這裏,隻能在這外麵等。
他一定要等到那個叫傅京墨的。
許鶴等了快兩個小時,終於見到了要等的人。
黑色卡宴從麵前緩緩駛過。
許鶴看到那男人出眾的側顏。
他猛地衝上前,擋在了車前麵。
司機一個緊急刹車,差點氣的破口大罵。
“怎麽回事?”傅京墨淡淡詢問。
“傅總,有人攔車。”
傅京墨偏頭看去,眉心微挑,認出了許鶴。
“有事兒?”
許鶴喘著氣,額頭滿是汗,目光卻格外堅毅。
“請你明天攔下我姐姐,不要讓她去替我開家長會。”
他姿態放得很低,是求人的樣子,沒有第一次見麵那麽要強。
傅京墨一隻手搭在車窗上,扣了扣,“理由。”
許鶴沒吭聲。
見他不說,傅京墨也沒問,吩咐司機:“開車。”
“等等!”許鶴攔下車,咬了咬牙,“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在學校的事情。”
傅京墨眯眼瞧著少年,眼尖的看到了他藏在衣領裏的一道淺淡傷痕。
“被欺負了?”
許鶴有些無地自容,他攥著手心,好久,才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