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洛的眼底凝結起水汽，把手機死死的捏在了手裏。
莊夢菲看她這樣子，幾乎可以斷定那是祁煜初打來的電話。
她變了臉色，“給我。”
喬洛洛往後退了一小步。
這是祁淵打來的，她不能讓莊夢菲看到，不然明天全校都會流傳出她勾搭祁煜初小叔的惡名。
她隻想順利畢業，不要再惹出什麽事情。
“嗬。”莊夢菲冷笑了一聲，突然抬手就過來搶。
兩人瞬間撕扯成一團。
混亂中，喬洛洛為了護住自己，下意識的推了莊夢菲一把。
莊夢菲踉蹌了一下，扶住桌子才站穩。
她臉色陰沉到極致。
“你敢推我？”
喬洛洛眼底閃過一抹驚恐，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可莊夢菲卻沒有徑直衝過來，而是笑了。
笑容裏透著寒意，陰森可怖，讓人心驚肉跳。
她走上前，從僵直的喬洛洛手裏硬生生奪下手機，看也沒看，輕輕放進了桌上的水杯裏。
手機進水，瞬間黑了屏。
喬洛洛看著手機，胸口緊到發痛。
莊夢菲笑著說：“這下好了，你也不用跟我搶了，重新去買一個吧，對了，我忘了你一個寄人籬下的寄生蟲，是沒有錢自己買手機的。”
她往前一步，姣好的麵龐上卻寫滿了陰毒，幾乎貼在喬洛洛的眼前。
“你買不起，可以去賣啊，你不是很喜歡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去勾引男人嗎？”
喬洛洛盯著她的瞳孔，看到自己臉色蒼白的倒影。
她想，祁淵又沒打通她電話，肯定要發脾氣了。
莊夢菲出了氣，笑嘻嘻的走了。
喬洛洛從杯子裏把手機拿出來，用紙巾擦了擦。
這時候，旁邊看完全程的女生走過來。
“這位同學，剛剛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替你作證。”
聽到聲音，喬洛洛卻沒有抬頭。
她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她剛到祁家，蘇婉給她安排轉學去了祁煜初所在的貴族學校。
她去學校上課的第一天，就被人貼了小紙條，說她沒爹沒媽，是個寄生蟲。
同學們就在一起嘲笑她。
她回去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了蘇婉，蘇婉很生氣，到學校告訴了老師這件事。
老師表麵上答應了蘇婉會教訓壞同學，可上課的時候，卻當著喬洛洛的麵，讓所有同學離她遠一點，不要再去招惹她。
那之後，同學們是不給她貼小紙條了，可也沒有人跟她說話了。
她那時候才十歲，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裏的惡。
之後她就明白，蘇婉可以給她吃穿，照顧她，卻沒辦法給她一個真正的家。
她的父母已經死了，她寄養在祁家是事實，她就是上流圈子裏的箭靶，人人都可以來插上一刀。
“同學，你還好嗎？”女生又問了一遍。
喬洛洛這次才抬頭看她，眼底凝著水汽，小聲說：“謝謝，不用了。”
她拿著已經黑了屏的手機，抬腳往路邊走去。
沒辦法打車，也沒有辦法給祁淵打電話解釋，她突然不知道該去哪兒。
就在她站在路邊發呆的時候，後方一聲汽車鳴笛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回頭看去，一輛邁巴赫停在她身後，分明是熟悉的車牌號。
汽車靜靜地停在那裏，卻給她一種怒火滔天的感覺。
她手腳有些發麻，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她走到車門旁，透過車窗看到祁淵刀削的側臉。
他就這樣沉默的坐在車裏，全身散發的低氣壓卻從窗口溢了出來。
“上車。”他的聲音也沉得厲害。
喬洛洛上車時心髒怦怦直跳，有些喘不過氣。
祁淵問：“為什麽關機？”
他會議一結束就趕過來了，可她又沒接電話。
喬洛洛的脊背繃得很緊，很怕這樣的他。
他的平靜後麵仿佛藏著海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席卷過來。
她小聲地回答：“我手機進水了，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她攥著手機的手指很不安，在屏幕上按出一個又一個指紋。
祁淵這才回頭朝她看了過來，瞳孔一片漆黑。
“你一個人去喝咖啡？”
他看到她從咖啡店那邊走過來的。
喬洛洛點頭，覺得他不認識葉凝夢也就沒說名字。
“和一個朋友一起。”
“喝個咖啡怎麽把手機弄壞的？”
“水灑在上麵了。”
她一說完，祁淵身上那股氣壓就更低了，眼底都凝著霜。
就算水灑在手機上，也不至於直接黑屏。
除非手機整個掉水裏。
但她是去喝咖啡，不是去遊泳。
“喬洛洛，你以為你對我說謊，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喬洛洛的手都開始抖。
“我……”
剛剛發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祁淵隨便讓人一問就知道了，她根本瞞不住的。
她結巴了一下，小聲說：“手機掉進杯子裏了……”
她隻需要說出一點實話就行了，至於莊夢菲那邊，祁淵就算知道也不會管的。
畢竟莊家和祁家也有生意上的來往，祁淵不可能為了她這麽點小事，去找莊家的麻煩。
她說完話，卻沒有聽到祁淵的回答。
回頭看去，看到祁淵正盯著前麵看，順著他的視線挪過去，看到了那抹熟悉的惡魔身影。
莊夢菲站在路邊，一輛車在她麵前停了下來，她笑著和車裏的打了招呼然後上車離開。
剛剛的事情對她沒有一丁點影響。
喬洛洛捏著手機的手都緊到痛了，直到祁淵握著她的手，把手機抽出來。
他盯著她，突然問道：“是她？”
本來隻是試探性的一問，喬洛洛卻沒有準備，下意識的搖頭反應，坐實了他的猜想。
祁淵的心極速往下墜，猶如墜進深淵一般。
莊家和祁家有來往，莊夢菲這些年在外麵惹的事他也略知一二。
偶爾聞野還會把莊夢菲幹的那些事兒，當笑料跟他講。
他突然很懷疑，曾經聞野口中的那些事裏，有沒有喬洛洛的身影。
他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暗啞。
“她是不是喜歡祁煜初？因為你住在祁家，和祁煜初一起長大，她看你不順眼，經常找你麻煩。”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喬洛洛被他驚人的推理能力嚇到呼吸驟停，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回頭又驚又怕的看著他。
祁淵眉目往下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