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雙眸驟縮,揮手讓助理離開,在醫院時就產生的不好預感果然成真。
“在哪裏?”他控製著自己用最沉著的聲音開口說話,但熟悉的人還是能夠從那一絲幾乎不可聞的緊張中查出了異常。
另一端。
夜風握住電話的手青筋暴起,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轉而變的和以前一樣,嬉笑怒罵,“剛下飛機。”
“要接嗎?”
“不用。”夜風的聲音中帶著開心的笑意,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我打車就行,等不及見舒舒了。”
他是故意的,想知道夜雲敢不敢接這個話題。
不出所料,夜雲想也不想的道,“先到我這來吧,跟我說說老爺子那邊什麽情況,我也跟你說說舒……舒安寧的事情,避免她問你些最近發生的事情你不知道。”
“好,我也是這樣想的。”夜風掛了電話,臉上悲涼一片。
他猜想的事情,八成是真的!
對於一卵同胞的大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夜雲是習慣沉默寡言的,除非特別緊張或者猶豫不決的時候才會說出一連竄的長話,而剛才,就算他開始時用簡短的字句想保持以往的說話風格,但仍露出了一絲絲的不自在,那是習慣了和舒安寧說話的後遺症,不是最熟悉他的夜風,別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他躲在醫院對麵的咖啡廳中,思索著用黑客手段查到的信息,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原來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而他的好大哥,以完美的老公形象陪伴在舒安寧身邊,為她排憂解難,為她掃除對她使壞的人,完全拋棄沉悶寡言的習慣,逗她開心逗她笑。
如果有一天,舒安寧知道,這段日子陪伴她的人是大哥……
不!不!
夜風搖頭,絕不能讓她知道,否則留給他和大哥的絕對是難以承受的結果!
試想一下,她在不知情中被兩人糊弄,和兩兄弟發生了親密的關係,就算沒有跨越雷池,也足夠讓人羞憤難當,以後成為了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那種尷尬,該會是如何的難易想象!
夜風握住咖啡杯的手倏然收緊,炎熱的天氣也驅除不了他內心的寒冷。
原本他隻考慮到怎麽解決夜雲,現在他更擔心的是如何瞞住舒安寧,不讓她知曉兩人聯手的欺騙,否則,後果他不敢想象!
他煩躁的抓頭,目光盯著醫院的大門,期望舒安寧突然出現,又害怕她出現,那種緊張的心情,比去見老爺子更加強烈!
等夜風見到夜雲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很憤怒,很生氣,甚至會控製不住的指責他的不道義,居然撬親兄弟的牆角。
但事實是,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夜風很平靜,平靜的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他扯出一抹笑容:“大哥,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想不想我?”
想才怪!
夜雲點頭:“還好,事情順利嗎?”
夜風眸光一閃,嗬嗬而笑,“當然順利。憑借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老爺子終
於被我的真誠打動,不再幹預我的婚事了。”
“是嗎?”夜雲表麵保持一貫的冷漠,藏在衣兜裏的手指卻已經握緊,“看來老爺子果然疼你,連婚姻大事都允許你自主。”
說完才發覺有點不對,忙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夜風滿不在乎的揮手,“老爺子本來就是偏心,從小我想幹什麽就讓我幹什麽,你卻必須按照他的要求來做,對你的不公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有夜家人都知道。”
但是,大哥,這難道可以成為你搶我女人的理由嗎?
“不說這些了,大哥,我不在的時候,舒舒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夜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皺起。不知為何,他總覺夜風有些不對勁,雖然並沒有發現他異常的地方,“嗯……”
他三言兩語的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隱瞞了他和舒安寧兩人的互動。
而且,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提起舒安寧的時候,也像夜風一樣,也稱她為“舒舒”。
夜風越聽臉色越黑,幾乎維持不住強扯出的笑容。
這算什麽?
想向他挑戰嗎,直接說!何必一麵遮遮掩掩,又一麵暗示不停!
不生氣,不生氣!
夜風一遍遍在心中開導自己,一邊隱忍的道,“既然我回來了,方雅的事情我來接手,舒舒受到的委屈我會百倍得還她,一定讓她受到法律的自裁!”
別看夜風一貫好說話,狠曆起來手段也不會溫和,畢竟身處那樣的位置,沒誰真是純良的小白兔。
“她還沒那個資格。”夜雲抽出一份文件,扔到桌麵上,“這才是她該有的結局。”
不是喜歡男人嗎,送她幾個名正言順的,想怎麽玩怎麽玩,也不用擔心被誰發現說她不道德。
夜風看了看資料上五個不是殘缺就是傻叉的又醜又老的男人,嘴角抽抽,揚了揚手上的資料,壞笑道,“這是你為方雅找的下家?”
夜雲一本正經的道:“讓監獄埋沒了這樣的人才不好,她就該周旋於男人之間,讓男人為她爭風吃醋。”
“哈哈,對,說的太對了!”對於方雅,夜風也是膩歪的不行,但以前和夜雲是抱著同樣的想法,希望她能纏住韓成,少一個人爭舒安寧,誰知她太過沒用,纏不住韓成不說,居然還喪心病狂的想要毀了舒安寧!
不可饒恕!
“便宜她了!”
如果被助理聽到夜風說這話,一定會冷汗直冒。
把人送到鳥不拉屎的貧困小山坳,一輩子出不來不說,還要給幾個又老又醜的殘疾男人當共妻,侍候他們的生理需要,永遠不能說不,吃不飽穿不暖,時刻承受心理和身體的折磨,這輩子別想再見天日!
不過怪誰呢,要怪隻怪方雅不長眼,企圖傷害BOSS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而事實卻是如此,方雅被送到小山區後,除了她的五個男人,整整十年沒見到一個外人,整天過著畜生一般的生活。
當她終於被一個迷路的
旅行者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是五個孩子的母親,狼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居然還妄想利用美人計讓旅行者幫她逃脫出去,計劃敗露後,直接被她男人打斷腿折磨到半死,若非還要留著她繼續那事,估計早就沒命了。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還沒發生。
這邊,夜風大笑過後,盯著手上的東西,想到什麽,臉色突然變了。
大哥這是拿舒安寧當眼珠子疼啊,誰傷害了寶貝,他就讓誰千百倍的還!
想到此,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哥……”夜風盯著夜雲的眼,很想問:你是不是忘記我和舒安寧已經登記注冊結婚了,這些事該是我來做?
但是,他張了張嘴,沒有問出來。
誰讓舒安寧出事的時候他不在身邊,誰讓她有需要的時候給她幫助的是夜雲而不是他夜風!
鬱悶又挫敗!
“喂!”夜風惡狠狠的撥通了死黨的電話,“給我找幾個健壯的小偷女慣犯送到牢裏去,對!好好‘招待’一個女人,我一會把對方照片發給你,不把她侍候的爹娘都認不出來,我跟你友盡!”
說完,氣呼呼的掛上了電話,也不知道在跟誰置氣。
夜雲不語,眸光流轉,媚色天成,比之夜風,不相上下。
“對了哥,你的救命恩人找到了沒?”夜風狀似不經意的提問,其實是忍不住了,不然他怕憋死自己。
“找到了。”夜雲修長的手指在腿上輕敲,在考慮實話實說的後果。
“啊,我想起還有個重要的事情沒辦,我先走了,回聊。”夜風打斷他的話,急匆匆起身,臨走前又道,“對了,記得替我保密,以後見到舒舒就當不認識,知道不?”
說完,一陣風樣的跑了,生怕被夜雲抓住麵對現實。
夜雲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怒!
他抬手掃落麵前的文件,又一腳踹在椅子上,扯下領帶扔到地上,心中怒焰高漲!
過河拆橋!
憑什麽要求自己當作不認識,憑什麽?
她是自己尋找了多年、發誓一定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就因為一個陰差陽錯的失誤,難道就要拱手讓人?
他做不到!
可現在怎麽辦?
和夜風爭?還是幹脆向舒安寧坦白?
無論哪一種,引起的後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特麽的!
夜雲怒,又一腳踹在桌角上,他不過是想找個喜歡的女人相濡以沫的度過一生而已,為什麽就是這麽難?
為什麽?
跑出去的夜風也想問為什麽。
他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媳婦,還沒哄到被窩去呢,天天被人惦記,其中最直接的還是自己的親大哥,這都算什麽事。
不行,他要找趕緊到寶貝,把人拐上床,吃幹抹淨了看誰還好意思搶。
哼,到時候他的婚姻名副其實,誰再搶滅了誰,大哥也不行!
而被兩兄弟惦記著的舒安寧,此時正煩躁著,完全不知狐狸已經伸出爪子,就等把她下鍋蒸吧蒸吧給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