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回到公寓的時候,舒安寧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手上包裹的紗布滲出絲絲的血跡,在她雪白小手的襯托下,顯得觸目驚心!

回想氣沈豔開車撞她的那一幕,夜風眼底的戾色一閃而過。

他輕輕的走過去,心疼的抬起她的手,剛一碰到,舒安寧醒了,睜著略帶迷蒙的眼睛望他,“回來啦?”

她沒問他出去幹什麽了,自己的女人差點被人故意撞了,如果他還能安然無事的在家中睡覺,他就算不得男人了。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嗯。”像是怕她覺得敷衍,又緊接著問了一句,“怎麽沒到**去睡?”

“沙發軟和舒服。”

她起身,要去倒水,被他按在沙發上。

接過水,舒安寧打量他平靜的麵孔,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她看他,眸中已經沒有了剛醒的迷蒙,帶著兩人剛認識時候的清冷之色。

敢說一句是,要他好看!

“瞎說!”聽她語氣不太對,夜風才從遊神的狀態中回神,繃著臉道,“在我麵前不要提惹禍兩個字,你隨心所欲做事,就算把天捅個窟窿,我也會替你補上!”

舒安寧撇嘴,雙眼卻有了笑意,故意道,“切,說的好聽,也不知道剛剛誰在擺臉色,真該給某些人拍下來,有圖有真相。”

“對不起,寶貝。”夜風握著她小手,滿臉歉意,“我剛才在想事情,不是故意的。”

“在想什麽?如果是因為高雄他們宴請那些女人的事情,就算了。大家族各種關係盤纏,有時候身不由己,也怪不得他們。”

“那怪誰?”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大家是相交多年的好兄弟,他當時就想翻走人。

太不把她女人當回事了!哪怕是為了他好帶點故意試探舒安寧的心也不行。

他的女人,是好是壞,他喜歡就行,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父母不行,兄弟,更不行!

“當然是怪你嘮。如果不是因為你英俊瀟灑,風流多金,才不會惹出這事。”她故意笑話他,“如果你是天橋底下居無定所的乞丐,看還有沒有千金願意想著法的靠近你。”

“你壞啊,居然把我比喻成乞丐?”夜風半眯起狹長的眼睛,攤開長腿,避開她受傷的手,把人壓在懷裏, “放心,就算我是乞丐,也是最英俊最瀟灑的乞丐,跟你這個漂亮的乞丐婆還是一對。”

“自戀!”

夜風不以為恥:“這不叫自戀,叫自信。”

“嗯嗯,你自信吧,我去睡覺了。”等了他半夜,剛睡著又被驚醒,現在困著呢。

“去睡吧,但是記住,下次別再讓自己受傷。”他盯著她雙眼,不容置疑,“手是醫生的第二條生命,你要是不懂的保護……你傷一次,我在同樣的位置傷自己一次,說到做到!”

舒安寧頭疼,她就知道不可能這樣輕易過關,果然,放在最後麵警告了。

她沒好氣的推開他:“你以為我想

啊,你少招惹點女人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說完,她就後悔了。

因為,那些女人的確不是他主動招惹的,她這樣說,對他不公平。

但是,她又替自己開脫,蒼蠅不叮無縫蛋!

一場宴會,差點慘遭兩個女人下手,如果不是自己警惕,身心必受創傷。

想想女服務生幹的那事,頓時惡心的不得了,剛才一點的內疚之心也沒了。

夜風手指一緊,差點壓製不住內心的暴戾,“你說的對,是我做的不夠好,才讓女人覺得有可乘之機。你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女人傷到你!”

他會讓所有人睜大眼睛看著,得罪他夜風的女人,會有什麽下場,不怕死的,盡管過來!

第二天,天氣陰暗昏沉、悶熱,憋得人胸口發悶,層層的烏雲積壓在頭頂,佛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舒安寧被勒令在家養傷,說什麽也不同意她出門上班,為此,還特意喊了季娟過來看著她。

季娟因為上次的事,對夜風很是發怵,頂著舒安寧看叛徒一樣的目光,硬是把她守在家中,不讓出門。

舒安寧開始很不高興,但看到夜風早出晚歸沾床就睡的疲憊後,歎了口氣,安心的待在了家中。

而T市上流圈子彌漫著詭異的寂靜,除非是推脫不掉的重大應酬,最近幾乎沒有人宴請、玩樂。

大家緊盯著舒安寧,從各種渠道了解夜家的動向。

沈豔意圖車撞,如果夜風不作為,那就說明她在他心目中沒有地位,不過是逢場作戲的玩玩罷了;如果夜風有所行動,也可根據他動作的大小來判定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確定家族的千金以後是該繼續努力搭上夜家還是徹底歇了心思。

沈家也同樣在觀望。

但他們和其它參加宴會的家族不一樣。

因為沈豔一直昏迷不醒,急壞了沈家二老,加上無人告之他們沈豔受傷的真相,氣怒之餘也在擔心,畢竟,人是夜風大張旗鼓送回來的,用意何在,他們不清楚。

這一等,就是三天。

沈豔已經被秘密送到和沈家關係很鐵的醫院,保證沒人會泄露消息出去,沈母一天到晚守在病房等待女兒蘇醒,也等待讓人調查的結果。

這天,她滿腔怒氣的把主治醫生罵了個狗血噴頭後,尤不解恨,又打了一個喜歡笑的可愛小護士,隻因人家給她女兒紮針掛水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她覺得人家心裏惡毒!

小護士捂著臉委屈的跑了,沈母狠狠的盯著她背影,眼中發出陰冷的光。

私家保鏢敲門進來,看到她眼中還沒散掉的冷意,暗道一聲倒黴,硬著頭皮上前,把一份快遞送到她手上,“太太,大小姐的快遞。”

沈母皺起眉頭,拆開,當看到裏麵一疊照片,頓時坐直了身體,一巴掌猛拍在桌子上,倒吊的小眼睛像要吃人一樣,怒吼道,“賤人!”

照片有二十幾張,每一張都無比清楚,從各個角度拍攝了沈豔被舒安寧暴打的過程,唯獨缺了

她開車要撞舒安寧的那一瞬間。

而且,照片的攝影非常有技巧,利用角度和錯位,把舒安寧拍的陰狠毒辣、沈豔無助可憐,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唏噓,產生對舒安寧的憎惡和對沈豔的同情之心!

沈母也成功的被挑起了怒火,如果舒安寧就在麵前,她撕人的心都有。

她緊緊抓住照片,麵色猙獰,“賤人!賤人!敢打我寶貝女兒!”

突然,一張機打的信從快遞殼子裏掉了出來,隻見上麵這樣寫著。

沈總、沈太太,最近生活過的不愉快吧?

別奇怪我是誰,我隻是一個喜歡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你可以叫我“活雷鋒”。

今天送這些照片沒有什麽目的,隻是我親眼目睹了沈小姐被人虐打的過程,又聽說沈小姐至今昏迷不醒,二老還被蒙蔽之中,讓施虐者逃脫法律之外,心裏難安。

您可能不知道,沈小姐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就連宴會途中上衛生間,也被照片中的女人羞辱,當著很多人的麵被撕了衣服,幾乎赤身果體在眾多千金和少爺麵前,顏麵無存!

沈小姐羞怒,羞怒反抗,卻被她一腳踹倒。

哦,對了,沈小姐腳腕受傷了吧,就是當時扭到的,如果不信我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像照片上的旁觀者求證。

不過呢,我覺得估計沒人會告訴你,因為打你女兒的人,是夜少的新歡,很得夜少喜歡,夜少容不得別人多說她一句不好聽的話,寵著呢。

唉,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跑題了,我們再繼續說沈小姐被打的事情吧。

其實這事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隻是看不得那女人持寵囂張,看不得沈小姐被一個處處不如她的女人欺負到塵埃裏去。

沈小姐是上天的寵兒,集萬千寵愛一身,就該有夜少那樣的男人來相配,如今卻被人當眾淩辱,她以後該如何在上流圈子裏行走,沈家顏麵何存?

當然,這真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我僅僅是為沈小姐抱不平而已。

您不知道啊,當時打的太慘了,被人砸碎了車窗,硬生生的從車窗裏揪著頭發拽出來,臉被玻璃劃的血肉模糊,又被拳打腳踢,老遠都能聽到沈小姐淒厲的慘叫,那情景,簡直是人家地獄啊!

那女人真是囂張,仗著夜風的喜歡為所欲為,殊不知男人都是貪鮮的,新鮮你的時候,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要星星不給月亮,等膩了你的顏色,多看一眼都覺得厭煩,到時候就有的苦吃了。

呀,我又杞人憂天了,這跟我沒關係,隻希望沈小姐早點康複吧。

不過那女人是仁和醫院的醫生,針灸很厲害,如果沈小姐被她故意紮中了哪個穴道,一睡不醒都有可能,到時候人死了都找不到凶手!

啊呸呸呸,我烏鴉嘴,胡說八道,我真心希望沈小姐長命百歲,能和夜少白首偕老。

落款是:看不慣惡人的良心人。

沈母手捏著紙張,每看一句,心裏的怒火燃高一分,等看完了,她的雙眼通紅通紅,那是怒急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