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零章 逐鹿宗周
柳秋水在那無邊的風光上掃了幾眼,然後恭謹的朝著高懸在天空之中的紅日躬身行禮道:“秋水拜見天君。”
滾滾的紅日,瞬間化成了一個身穿火紅道袍的身影,這身影麵容如玉,整個人立於天地之間,別有一種懾人的風采。
對於燕沉舟,柳秋水可以說無比的熟悉,但是此時,看著高高在上,猶如神王一般的燕沉舟,他的心中還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的崇敬。
這種崇敬,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敬,是一種對強者的崇敬,是一種心悅誠服、五體投地的崇敬。
“師弟不必多禮,咱們兄弟何必如此客氣,說起來,我還是喜歡聽你稱呼我為師兄。”
燕沉舟說話間,輕輕的一招手,柳秋水就覺得自己的身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
作為元嬰老祖,柳秋水對於自己身體的掌控,可以說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但是現而今,在燕沉舟輕輕揮手之間,他就覺得自己難以抵禦這股力量。
自己和師兄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了,這種感覺,既然柳秋水的心裏很不舒服,但是同樣也讓他有點興奮。
將這種不快的心情扔在腦後,柳秋水就沉聲的道:“所謂禮不可廢,現而今師兄君臨天地,小弟越是師兄您的親近之人,越是不能壞了師兄的禮數。”
燕沉舟笑了笑道:“不服者,殺了就是,秋水你呀,何必在乎那些螻蟻想什麽。”
說到此處。燕沉舟一揮手道:“你來此見我,可有什麽事情?”
“小弟這次來見師兄,是有一件事情要和師兄商量。”柳秋水正在說話間,就見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通紅的盤龍錦墩,而利空而立的燕沉舟。這一刻則坐在了一個巨大的九龍盤雲寶座之上。
柳秋水看著燕沉舟淡淡的笑容,稍微猶豫了刹那,還是在那盤龍錦墩上坐下,然後繼續抱拳說道:“師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方淩這個人?”
“怎不記得?莫不是師弟你發現了那孽障的蹤跡,若是如此。為兄就算是現而今停止攻打宗周,也要將那廝誅殺於天地之間。”燕沉舟平淡的臉色中,閃現出一絲的怒容,而隨著這洶湧的怒火,本來平靜的虛空。更是刹那間升起了千丈的火焰。
君王一怒,伏屍千裏。
作為天君的燕沉舟,在這一片被他煉製而成的小空間內,怒氣升起之間,可讓天地為之變色。
柳秋水對於方淩,何嚐不是恨的牙根兒癢癢,但是他對於燕沉舟的這種態度,卻並不讚同。方淩雖然可惡,但是還不至於達到讓自己師兄弟拋下大事追殺的地步。
更何況在方淩身邊那個神秘的存在,讓他實在是顧忌不已。雖然那個人已經連著方淩二十多年沒有露麵,但是說不定什麽時候那嗤就會出現。
他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才匆匆的來尋燕沉舟,畢竟這個嗤,那可是能夠變幻天地大局的人物。
“師兄,這方淩的蹤跡。我倒是沒有發現,不過我擔憂的不是方淩。而是那個嗤!”
柳秋水說到這裏,沉吟了一下道:“雖然師兄您法力通天。但是那個嗤神秘無比,要是他和至一先生聯手的話,說不定師兄您就會在這兩個人手中吃虧。”
“我們撼天門的大軍雖然聲勢如天,但是勝負的關鍵,卻係在師兄您一人的身上。”
“如果師兄在這兩個人的手中吃了虧的話,那麽我們這次平定宗周之戰,就會出現大的變數,所以師弟我覺得,雖然沒有那個嗤的下落,但是咱們卻不得不防。”
燕沉舟的神色,此時已經能夠恢複了正常,他嗬嗬一笑道:“師弟你不用擔心此事,那個嗤若是不出現自然是他的幸運,他要是出現的話,嘿嘿,自然會有人來對付他。”
說到此處,燕沉舟冷聲的道:“吩咐下去,讓人尋找方小賊的蹤跡,我一定要親手誅殺了他!”
方淩立在宗周百裏之外的一座千丈高山上,俯視著猶如土黃色怪獸盤踞在大地之上的宗周。
宗周中京城,就好似一個龐大的怪獸,匍匐在無盡的大地上。
以方淩的目光,他可以看出,在宗周的上空,無盡的土係靈氣在瘋狂的湧動,衝天的戰意,更是直衝雲霄。
雖然對於宗周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好感,但是方淩還是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宗周,確實有著一種戰天鬥地的無窮戰意。
現在的宗周,和二十多年前的宗周,在方淩的感覺之中,又不一樣。
二十多年前的宗周,雖然土係靈氣並不比現在的土係靈氣弱多少,但是當時的土係靈氣,呈現出的是一種各自為戰的姿態,而現在的土係靈氣,卻匯聚在了一起。
鬆散和匯聚之間,雖然是同一種力量,但是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卻不一樣。
莫非,這就是至一先生的人陣合一!
“嗚嗚嗚!”
粗獷的號角,由遠而近,鋪天蓋地從遠處傳來,這號角聲對於凡人並沒有什麽作用,但是聽到修士的耳中,卻有一種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感。
這等的手段,對於方淩而言,自然算不了什麽,但是站在他身旁剛剛修煉了不久的辛小魚,卻覺得心中一陣的煩悶。
不過她並沒有和方淩說什麽,而是默默的運轉方淩教給自己的法訣,無聲的抵擋著這號角的侵襲。
方淩注意到了辛小魚的動作,但是他並沒有給自己這個弟子任何的指導。這號角之聲,隻是為了壓製修士的心神,辛小魚雖然剛剛修煉,但是其心智之強,卻遠超普通修士。
這號角之聲,對她而言雖然有點痛苦,但是更多的,卻是磨練。
方淩這次之所以將辛小魚帶來,而不是讓他和自己的父母留在金沙城,就是要磨練自己的弟子。
隨著這號角聲,首先映現在方淩麵前的,就是那漫天的紅雲。
無盡的紅色雲彩,從遠處鋪天蓋地而來,無數的紅色旗幟,看上去就好似通紅的火焰。
一座座被法力染成了赤紅色的法舟,從四麵八方朝著方淩的位置匯聚而來。
法舟之上,更是淩空而立著一個個身穿火紅色道袍的修士。隨著這些法舟的飛馳,方淩就感到滾滾的火元素,從天地四方匯聚而來。
雖然對於撼天門沒有什麽好感,但是這一刻,方淩的眼眸還是生出了一絲佩服之意。別的不說,光這一番氣勢,就已經表現出了革鼎之意。
對撼天門這樣安排的,應該是柳秋水,當時和嗤在一起的時候,真應該擊殺了他。
“咚咚咚!”
轟隆隆的鼓聲,從宗周的大地響起,這鼓聲如春雷,一時間竟然將號角之聲給壓下了九分。
正催動自己僅有的法力抵擋那號角的辛小魚,隨著這鼓聲的響起,就覺得自己的身軀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她有一種仰天大叫的衝動,雖然她心中清楚,這種衝動要不得,但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升騰起了這種的衝動。
壓製,一定要壓製下去,要不然師傅該不高興了,辛小魚想到師傅給自己的恩典,不由得緊緊咬著牙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去。
開始的一通鼓,辛小魚還能堅持下去,但是隨著那第二通鼓聲響起,辛小魚就覺得一股腥氣從自己的肚腹之中升起。
她強忍著想要將這股腥氣壓下去,但是這一刻,她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催動著這腥氣,要讓她吐出來。
堅持,還要堅持,自己不能讓師尊失望……
就在辛小魚忍不住要將一口血吐出來的時候,就覺得在自己的背後,一隻溫暖的大手,緩緩的落在自己的背上。
伴隨著這隻手的落下,辛小魚不但覺得神清氣爽,那口鮮血,更是重歸到了自己的體內,一切都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剛才響起的鼓叫做將龍,乃是當年宗周第一人姬炫圖的征伐之鼓,在這鼓聲中,你能夠堅持一通鼓的時間,已經很了不起了!”
方淩說話間,朝著辛小魚的額頭拍了一下道:“我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
對於師傅的誇獎,辛小魚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笑容。她就怕自己做的不好,讓自己的師傅失望。
“我既然能夠成為您的弟子,不論現在還是以後,都是最強的!”
辛小魚的話聲音不高,但是那種自信,卻是充斥在她的眉宇間,充斥在她的骨子裏。
方淩一笑,剛剛準備說話,就聽虛空之中的號角和鼓聲同時停頓了下來,一座巨大的紅色法舟,從一望無際的法舟群中緩緩行駛而成。
這偌大的發舟上,站立一個身穿紅色道袍,頭戴著赤紅道冠的男子,他俯視著偌大的宗周城,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傲然的道:“撼天門柳秋水在此,宗周至一先生請出來說話。”
對於撼天門而言,柳秋水的職位不低,但是以柳秋水的地位,想要直接和至一先生對話,實際上就是在貶低宗周。
畢竟至一先生在宗周,是最高的存在,而撼天門的絕對領導者,是燕沉舟。
這種不對等,自然不是柳秋水的失禮,他這樣做的目的,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壓低宗周。
壓低宗周的聲勢,壓低宗周修士的士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