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曉上一世受盡了磨難。別管是沿街乞討還是被培養成冷血間諜殺手的時候。沿街乞討難免挨餓受凍被人打,她利用郊外的野草暫時給自己包紮傷口是有的。

等到被組織收養,她整日被施以嚴苛甚至慘絕人寰的訓練,在鬼門關麵前走了多少個來回,有多少次差一點點就一命嗚呼。這些都已經被她雲淡風輕躲過,那平日裏斷手斷腳都算是輕傷了。

更何況,若是不快些好轉,肯定會被其餘的人給落下,到時候,她的價值會更加顯現不出來,在組織內的地位就會更加不顯眼。於是她成了組織裏麵的拚命三娘,隻要情況不是命懸一線,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恢複最佳狀態回到自己的任務上麵來。

不然組織內第一冷血高手的名號是怎麽來的。她可是再也不想過之前落魄的日子了。

這麽多年下來很多時候在野外遇上了意外,都得自己醫治,所以中醫西醫她都深諳其道。這個年代不可能有西醫的藥物,但是中藥倒是隨處可見。

所幸這個村子看樣子地處暖溫帶,又得山水環繞,環境十分適合各種植物生長。在這片山林裏麵,幾乎張春曉需要的藥材,她都是能找得到的。

她找了些茅草覆在石灰上麵,又將藥材都填進竹簍裏麵。估摸著差不多了的時候,她將竹簍背在背上,準備打道回府。

然而她剛轉過身去,就聽見身後草叢裏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移動。

經過了那麽多年殘酷錘煉的她,自然不相信什麽妖魔鬼怪之類的,但她還是挑了挑眉,轉身想去看看草叢裏麵究竟都是什麽東西。

撥開草叢,一隻毛色灰白的兔子從她眼前竄了過去。她靈光一閃,看來山林裏麵野味也是有的,好久沒有吃過肉了,打一些烤熟了回去,還能給爹娘打打牙祭。

張春曉向來說一不二。她立刻砍了幾根樹枝,將樹枝削成尖利的木箭,又尋了幾段茅草編成極為堅韌的草繩,紮了一個簡易的弓。

她順著那隻兔子的行蹤跟了過去,漸漸地進了山林身處。她瞄準機會,搭上弓箭,一箭出去就命中要害,沒過一會兒,出現在她視野內的幾隻兔子全都被她收入囊中。

她將那幾隻兔子的遺體撿起來,找了根茅草拴在一起,準備提回去。

這一切都被她身後的那個男子看在眼裏,他看著她遊刃有餘地將這一切做完,不由得驚愕不已。他等到一切都完工的時候,才禁不住合上了因為驚訝而張開的嘴,抬手鼓掌起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後麵的動靜,張春曉回過頭去,看見又是剛才救了自己的那個男子。雖然他對自己算是有恩,但是張春曉對他實在是提不起來任何的感激之情。

“我一直跟著你,我看你一個人到了山林裏麵,不太安全。”那人說著,模樣倒是真的很老實。

張春曉哭笑不得:“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有什麽事情與你何幹?”

“是啊,的確現在和我沒關係,”那人聳聳肩,將背後的鐮刀從竹簍裏麵抽了出來,指了指張春曉的身後,語氣仍舊是雲淡風輕,“不過現在,跟我有關係了,你應該感謝我救了你。”

張春曉有些莫名其妙地轉過頭去,卻見一隻龐然大物衝著她們衝了過來。那巨物爪牙鋒利,身上花紋鮮豔,眼睛如銅鈴一般碩大晶亮,長著血盆大口衝著兩人高聲嚎叫。

怎麽真的沒人告訴她這片山林裏麵有老虎啊!

她驚愕不已,現在這個情形,難道要讓她一個女子在這裏上演一出武鬆打虎?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那男子已經一鐮刀掏進了老虎的臉上。那老虎被痛得長嘯一聲,跌在地上胡亂打起滾來。

還沒等張春曉反應過來,那男子就走上前去,將鐮刀一下子捅進了老虎的心口。那老虎立刻氣息奄奄,無力地喘息幾下之後,就沒了呼吸。

而那個男子仍舊雲淡風輕,用手揩掉了鐮刀上麵的鮮血。

這一切都讓張春曉目瞪口呆。這個年代,殺害野生動物貌似不犯法吧……好像還會被當成打虎英雄什麽的。

她就算是有武器都會忌憚著老虎的出現,而這個男子竟然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這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想到這裏,她看了看手中的箭,忽然心情煩躁,將它扔到了一邊。

“你看,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該怎麽感謝我?”那人似乎很驕傲自己救了人一樣,對她揶揄道。

張春曉卻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蹲下身子看那一頭老虎。它已經氣絕,但是屍首除了腦袋慘不忍睹以外,其餘都非常的完整。

“你說,現在一張虎皮能賣多少錢?”她忽然冷不丁地說道,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問別人。

那男人楞了一下,後來反應過來這個地方除了他們,好像就沒有別人了,於是答應道:“哦,挺多的,應該能買個幾十兩的。”

那就夠了。

張春曉興奮不已,對那人說道:“借你鐮刀一用。”

“什麽?”男人莫名其妙,但還是將鐮刀給了她。

張春曉接過鐮刀,將那老虎開膛破肚,順著刀口一點一點地將皮給剝了下來。這一道受手法嫻熟遊刃有餘,讓那男人看了都有些害怕。

這還是個女的嗎?

很快一張完整的虎皮就下來了。張春曉將它攤開,用幹燥的草吸幹了上麵的血跡,然後就任其晾幹。

那人驚愕地搖了搖頭,嘖嘖稱讚說:“我該誇你膽大心細呢,還是該問你究竟是不是個女的。”

“這些用不著你擔心。”張春曉沒好氣地說著,想要帶著自己的成果回去。然而剛起身,張春曉就傻眼了。

這個地方她根本就不認得!

她一直隻顧著追兔子了,路上他們究竟到了哪裏都不知道,她也沒顧上去做個記號什麽的來提醒自己回去的路。

這下可怎麽辦?

她隻好看向那個男人。那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張春曉的求助,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