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進來的兩個侍衛把憐兒架了起來,憐兒拚命地想要掙開卻動不得分毫:“放開我,放開我……”。

“傾城,你可以不認我,可是我肚子裏的孩子你也不認了嗎?”憐兒的這句話成功令寒暄的兩人轉移了視線,這句話猶如晴天的一記悶雷讓在場所有人咋舌。

當事人夙傾城一貫的笑容滯在臉上,臉色由紅變青,再由青轉黑,看來是有人蓄意來搗亂,想要破壞這場婚禮。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冰清,可惜她蓋著紅蓋頭,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很安靜,安靜的怪異,任和一個女人碰到這種事,肯定都會質問這是怎麽回事,但她身為一國公主居然什麽反應都沒有。

司馬禦風的一貫冷峻的臉中多了一分殺氣,他瞟了眼冰清也和夙傾城有同樣的疑惑。紅蓋頭下麵,冰清嘴角微勾,看來傳說中的逍遙王與現實大相徑庭啊!她這個西蜀國公主是不是該表個態,這個婚禮還有沒有繼續的必要。

“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夙傾城板著臉,很少這麽嚴肅。

“姑娘啊,肯定是你弄錯了,我們城兒絕不會做這種事的。”夙傾城的奶娘實在坐不住了,她一直把夙傾城當親兒子看待,夙傾城也是孝敬她如親娘。

好不容易盼到城兒肯娶妻,她不希望有人破壞,以城兒的性子,打死她也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傾城你不要憐兒沒關係,但這個孩子是你們夙家的骨血,你就真的忍心讓他在外流浪。”憐兒說得聲淚俱下,眾人開始對夙傾城指指點點,沒想到夙家大少爺,皇上親封的逍遙王是這種人。

“一派胡言,本王行的端做得正,你休得汙蔑本王。”夙傾城第一次有了打女人的衝動,大手一揮:“拖下去扔出王府,本王不想再看見她。”

“傾城你竟如此絕情,那憐兒還有什麽臉麵活下去。”憐兒眼中閃著憎恨還有決絕,忽地掙脫侍衛的手往廳中的柱子上撞去。所有人都以為會血濺當場,然憐兒沒有撞上柱子,撞上了司馬禦風這堵人牆,或許是憐兒跑得太快,她撞到司馬禦風後又被彈到了地上。

“為什麽不讓我死了算了啊。”憐兒伏在地下繼續嚶嚶哭泣,眾人懸著的心放回肚子裏,都以同情的目光看著憐兒。估計過了今日,夙傾城的一世英名不再,會變成惡名昭彰的負心郎。

司馬禦風望著摔到在地上的憐兒,臉上多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眼裏的殺氣更盛,這個憐兒會武功,而且武功還不弱,他剛剛用了兩分內力將她彈開,普通女子肯定會被震暈,她卻沒事。

司馬禦風走到夙傾城身旁附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夙傾城看著地上的憐兒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殺意:“她想玩兒是吧!我奉陪。”

……

駛向狼羌方向的一輛豪華馬車中,拓跋玉恒慵懶地靠在軟墊上,微眯著丹鳳眼:“皇叔,你說夙傾城收到本王送給他的禮物會是什麽表情?本王真的很想看看,可惜……”。

“恒兒,你這招一石二鳥之計實在太妙了,皇叔佩服。”拓跋畀雙手一拱,眼中是讚許還有一抹不為人知的情緒。

“皇叔,你說這次父皇急著召見本王到底所為何事?他可是從來沒看好我這個兒子呢,如今居然召見本王,還真是有點費解。”拓跋玉恒睜開半閉的眸子,將一塊點心放進嘴裏。

“這個皇叔倒是還沒想到,等回到狼羌自有分曉。”拓跋畀亦開始假寐,心裏卻盤算開了,如果恒兒當了皇上,那自己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

沉默許久的冰清公主聽著發生的一切,權衡了一下,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由丫鬟潯兒攙著走到憐兒身邊,蹲下身親自扶起了憐兒。

在拉住憐兒的手時,傲雪感覺手心好像被螞蟻夾了一下的痛,但很快消失。“應該是憐兒的指甲刮得”傲雪這麽想著就沒在意。

“憐兒,不用怕。”冰清拉著憐兒的手安慰著:“你既已懷了他的孩子,讓他娶了你便是。”司馬禦風看向冰清公主,“這聲音怎麽會……怎麽會和那個女人的聲音那麽像。”他握緊了拳頭,迫切地想知道蓋頭下麵是怎樣一張臉。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愣了足足有三十秒。冰清公主突然拿下了自己頭上的紅蓋頭,一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暴露在空氣之中——

頭發挽成流雲髻,兩邊各插一隻碧玉釵,額間點一火焰形朱砂,在金色流蘇下若隱若現,透著神秘亦不乏莊重。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淡掃娥眉眼含春,小巧的鼻尖淌著薄汗,輕抿的紅唇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自然垂下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哇,好漂亮的新娘。”不少男賓看得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女賓則是羨慕又嫉妒。夙傾城和司馬禦風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中百感交集,倒映在他們眼中的是五個多月前跌下懸崖的傲雪,他們倆就這麽癡癡地看著那個酷似傲雪的冰清公主。

人群中的冷夜看到冰清的真容之時,千年不變的雕像臉有了不一樣的表情。五個月前聽到那個叫他小魚兒的女孩墜崖的消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覺。

有一點讓夙傾城和司馬禦風不解,他們幾乎確定她就是傲雪,但傲雪看他們的眼神卻是完全陌生的,據他們的觀察,她不像是裝出來的,還有她怎麽搖身一變成了西蜀國的冰清公主,或者這正是她不認他們的原因吧。

回想五個多月前就在傲雪墜崖後,他們的人傳來消息,尋得傲雪的家人,是鄴郯一戶姓沈的商人的女兒。

半個月前到垟兒山的寺廟為母親祈福,途經垟兒嶺遇到幾個毛賊垂涎傲雪的美貌,轎夫和貼身丫鬟桃兒拖住歹人,傲雪拚命逃跑後來就失蹤了,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恐怕將永遠是個謎,此時的傲雪已非彼時的傲雪。

從丫鬟和轎夫口中得到的消息,加上那塊玉佩(司馬禦風在傲雪同父異母的妹妹身上看到了同樣的玉,他卻自私地沒有交給傲雪的家人。)證實了傲雪的身份,但傲雪的性格與他們描述的卻完全是兩個人,對這他們歸結為失憶造成的。

傲雪的墜崖讓他們兩個大男人無地自容,深深地懊悔自己逼死了傲雪。正因為傲雪身上還有諸多疑團,比如狼羌的二皇子與她有何牽連,為何會性情大變,都是他們想要知道的。

夙傾城和司馬禦風出動自己手下所有的人馬,在崖下搜尋了三天三夜,除了地上隱約的血跡,什麽都沒找到。

他們的內心多麽希望她沒死,無關乎她的身份,隻是單純的希望她活著,她的大膽、她的調皮、她的善良……短暫的相處留下的卻是刻骨的記憶。

如今見到她還活著,這麽生機勃勃的在他們眼前晃動,他們能不激動,能不狂熱嗎?(冰清公主的確是傲雪,後麵會闡述傲雪這五個月所發生的事,下麵的稱呼都使用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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