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出寧家?夫婦兩人沒有想到,曆史會再度重演。?

八年前的寧希唯也是如此:“爸,媽,學校的事,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我已經都選好了!”?

當時兩夫婦還當兒子說笑,隻當兒子是手裏的木偶,可以由著他們任意操縱。可在軟硬兼施之下,最終,向來高高在上的莊總裁和寧省長,才發現自己居然贏不了年僅十八歲的毛頭小子。?

而這一次,相較兒子,他們是以為,這從小乖巧的丫頭,應該會乖乖聽話回到兆景,隻可惜,眼前這個規規矩矩坐著的乖女兒,偏偏用堅定的話語無情擊碎了他們的如意算盤。?

“允兒,你另有安排?那你的打算是什麽?”?

莊雨菲所受的震驚並不比寧沛毅少,但她生怕事情又發展成父女吵起來的局麵。連忙向山雨欲來的寧沛顏使了個眼色,轉而盡量用和藹的麵容對著女兒。?

她在商場馳騁多年,深諳說服人的技巧,隻是平時對於兒女,習慣了用長輩的身份去命令兒女。但在前幾天見識過倔得像頭驢似的女兒後,她也明白了不能對女兒來硬的,於是準備先搞清楚女兒的想法再慢慢去說服她。?

“爸、媽,這事我想了很久了,不過,還是決定,我不要進省檢察院,也不要進兆景,我要去當歌手!”?

寧之允也不隱瞞了,沒被爸爸甩耳光之前,她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以為撒撒嬌賣賣乖父母就會同意,但爸爸那一耳光甩過來,痛過後終是讓她清醒,也讓她明白什麽叫做很傻很天真。?

夫婦二人是無論如何也沒想過,一向養優處尊的女兒會作出這樣的選擇,這比起當年聽到寧希唯說要進軍校還要震驚百倍。?

寧沛毅這次倒是沒有摔東西,也沒有發飆要甩女兒耳光,仍舊穩當當地坐在沙發上。隻是那臉麵上的俊朗五官顯然是被女兒的話氣得移了位,兩道濃眉豎起,瞪著寧之允扯開粗獷的嗓音大聲就怒吼了起來。?

“什麽?你要去當歌手?那是什麽破玩意?那種為了出兩張碟就得到處獻媚的下九流差事,也叫工作?”?

那話語之間,是對歌手這個職業的極盡鄙視。其實,也難怪他會如此大的成見,他為官多年,見慣了身邊的人,左擁一個小蜜右抱一個二奶,這些人全是幾十歲的大叔了,可那身邊換個不停的,就是些十來二十歲的小明星小歌手。那種各取所需的肮髒交易,他寧沛毅看得多了去,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去做那種事??

但寧之允不懂那麽多,對兆景或者做律師,她確實沒有一丁點的興趣。對她來說,歌手隻是和律師一樣是純粹的一份職業。唱歌和演奏是她最大的愛好,她隻想著趁著年少,按自己的興趣就去當當歌手,等年紀大了,說不定她就會轉型去當製作人之類的。?

所以現在聽爸爸將她的理想職業貶得如此不堪,俏臉上再也藏不住,開始有了怒氣。?

莊雨菲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當老公和女兒的和事人,一看女兒又要發飆,趕緊挪了個位置坐到寧之允身側摟著她的肩,努力壓下脾氣勸說著女兒。?

“允兒,你這是?唉,你哥說要去軍校,雖然我們不同意,但做一名軍人,雖然辛苦但地位還是很崇高的,可這歌手……”?

“爸、媽,當歌手怎麽了?既不偷也不搶,怎麽就成下九流了?”?

別看寧之允平時總是笑意盈盈,其實是個很認死理的一個人。她隻覺得,父母一味想要保全臉麵,說起話來蠻不講理,她和他們是無法說一塊去了。?

莊沛毅見女兒仍是一臉的倔強,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也隨即湧了上來。終是忍不住霍地站起來,隻覺得自己被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緩過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指著寧之允,很是決絕地說道。?

“寧之允,你別說我這當爸的沒將醜話說在前麵,你要真去當歌手,你就給我滾出寧家!我保準讓你連個EP也發不了!”?

狠狠擱下這話,寧沛毅便大步流星地步出客廳,寧之允本來一臉倔強,聽到爸爸這話,臉色煞地一下白了。?

她,雖然有想過爸媽會反對,卻沒想到,爸爸會反對到這種地步!?

滾出寧家?是指要脫離父女關係?連EP也發不了?以他的權勢,也絕對能做到!?

莊雨菲看著女兒一張小臉比白紙還白,抬頭再看看那氣得肩膀直抖的高大背影。收回視線望望女兒,拍拍她的肩膀。?

“允兒,你別怪你爸發那麽大的脾氣,實在是你這個選擇太出人意表了,你想想,我們寧家和莊家是什麽樣的家庭呀!那演藝圈就是個大染缸,普通家庭的父母尚且不舍得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扔裏麵漂染折騰,何況是我們這樣的家庭呢?”?

莊雨菲話裏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以寧家和莊家的權力和財力,寧大小姐是要什麽風光的生活不行?卻偏偏她放著前途一片光明的康莊大道不走,要去做一名吃力不討好,要權沒權要勢沒勢要地位沒地位的小歌手,這不自找苦吃犯賤麽??

“媽,你們有完沒完,就算是大染缸,也不見得人人都被漂染折騰,我隻做我自己愛做的音樂,這還不成?”?

寧之允從來不是服軟的人,但爸爸那話也說得忒狠,如果他不給她生路,她確實不敢想那後果。她年輕,一切都無所謂,但她不能連累投資的人!這樣想著的寧之允,語氣也軟了下來,說到最後,也有了幾分服軟撒嬌的意味在了。?

“允兒,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你爸這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他那話,說出來就肯定是沒法收回去了。”莊雨菲見女兒的態度明顯地軟了下來,心知老公的狠話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當即就順勢再推一把。?

寧之允見指望媽媽做說客的期望落空,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一時間隻是沉默著,卻也不再哀求什麽,垂下眼簾掩著眼裏的思緒。良久,才站起來臉無表情地對莊雨菲說。?

“媽,我累了,先去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