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

封紹到這個世界也不過十年餘,雖然接收了原來青城五十多年的記憶,但大部分記憶也是在昆侖宗內的。所以他的理論知識並不算強。

他隱約覺得這白虎能直接食用魔氣來自行恢複色身,十分靈異、且聞所未聞,但鑒於自己所聞也不多,也沒有當做匪夷所思來看。畢竟這是呂氏福地,連九州任何一處都沒有的三階以上的靈獸都存在了,這些靈獸特異一點又怎麽了?說不定這就是三階以上靈獸的特點?

封紹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本來還準備將這隻白虎踢出去,但見它吃得不亦樂乎,便也罷了。反正隻是靈獸。

這洞府雖是臨時所建,但魔氣也充裕得不可思議,他隻打算在此調養修行個兩三年,便也遠遠足夠,也不會對一隻畜生的分食小氣。

他走開了一些,在空曠得泥濘一片的洞府裏,挑了一處平石盤腿坐下。剛朝那邊吃得開心的白虎看了一眼,便見它本偶爾晃動一下的尾巴在身後快速拍打了兩下。

封紹撇撇嘴,心裏也知道這白虎究竟是為了吃還是為色,這才黏著自己不放。嘴裏隻道:“這魔氣要多少有多少,你要吃便吃,我要修行了,你勿要打擾。還有,你吸食魔氣可飽不了色身的饑渴,這辟穀丹你吃了罷。”說著,他便扔去兩顆烏黑藥丸。

白虎大頭微微一扭,大嘴一張,藥丸便落進口裏,似懂人言般,喉中衝封紹低低的吼了一聲,像是叫他放心。

封紹翻了個白眼,此物一顆能保一月不饑渴,其實他並非是要修行,而是要化食了錦囊袋裏那顆內丹。因是金丹大圓滿修者的內丹,封紹的修為不及,所以化食不易,稍有不慎,怕有虛不受補的威脅。

他對化食內丹知之甚少,於是謹慎為之,定下兩個月來,少吃多餐。

乳白色的內丹懸浮著,源源不斷的散出金色光芒,而封紹便在這滿是黑霧與泥沼的洞府中默吟祭食咒,安然入定。

細細一看,便能見到那半個雞蛋大的內丹上散出的金芒化作絲絲縷縷,將封紹整個人都纏繞起來,使得他看上去有如蒙上金邊。他清俊皎潔的麵容被鍍上一層朦朧的神異,柔和寧靜。而他精俊身體在襤褸的法袍下絲毫遮掩不了,在內丹光下竟呈出流光閃閃的模樣,似乎正散發出一種奇特的甜香。

白虎一時愣了,幾乎忘了吸食魔氣,片刻後才回過神來,他忽然直起身來。貓科動物的腳步極輕,加之封紹全然沉浸入定,對於這白虎悄悄的趴到自己附近,並無察覺。

它極滿意的用自己的身子輕輕環住盤坐的封紹,歪揚起頭打量著沐浴在柔和光澤中的少年,它那雙漂亮的金色大眼此時正在黑暗中閃著幽光,一明一滅的。

累了,它便頭一耷拉,合眼歇了,挑動食欲了,便運息將魔氣吞噬入腹。它不敢打擾封紹,故而當日一趴在他身邊,便再無動過,每日裏轉動的也隻有腦袋和尾巴。

如此過了一個月,這日白虎正酣然入睡時,隱隱感覺到懷中少年的靈炁混動了一下,不由急忙看去,便見原本齊整化入他體內的絲絲丹炁此時已開始紊亂,半空中的那顆乳金內丹此時從半個雞蛋大,化作棗核大小。內丹色澤也生了變化,乳金變作了純金色,在微微顫動著。

少年的臉色呈現一種愈發瑩潔潤澤的光彩,然而緊閉的雙眸微微碾動,自然合攏的雙唇也呈現出緊抿的趨勢,是一忍再忍的模樣。

白虎盯著他額角滲出的汗珠,還有那大片j□j的肌膚上細細點點的紅印,以及四溢的魔炁,隱隱不安起來。

它小心的直起身子,步伐焦躁的在少年身邊來回走動。

雖不知外麵是何境況,但封紹此時的確十分煎熬,他是頭一次化食內丹,而且一化食就是比自己高了三個小境界的金丹圓滿期的內丹。祭煉心咒注的內容,他已經深刻到骨子裏,這祭食咒雖是首次使用,但也手到擒來。

為難的隻是他小看了這內丹的威力。

本來已經足夠謹慎,然而沒想到這內丹輕易可化食,但這內核卻不是。他到底身在在修者的世界,遠離化外之地,九州魔修輕易不拋頭露麵,封紹又久年不見須彌老祖,故而對魔修許多事都知之甚少,無人告訴他化食內丹至內核時,要經曆這麽一番艱險!

內核彷如兮戊道人再生,它是一縷格外頑強的丹炁,在封紹體內與他的魔炁作對。

他的魔炁雖是金丹初期,但卻是活物,丹炁身死,哪怕有金丹大圓滿境界,威力也大大減輕。然而這大大減輕的威力,卻也不是封紹金丹初期的魔炁可以完全壓製,險險的落在下風,直叫他喘不過氣來。

其實,封紹體內還有靈炁,丹田與筋脈、色身修複後,他需修魔才能保有無虞,但有了丹田與通常的筋脈,他便是不修道,原來研習的道法也未曾荒廢,丹田裏是存得住靈炁的。他原本存了靈炁是為了應對日常生活,畢竟他要做個道修,一應生活都離不開靈力。

他重修的丹田與原來的上佳體質一般無二,並因為魔修修體的緣故,更為充容固實,所以體內的靈炁頗為豐足。

封紹念頭一動,若是將靈炁與魔炁扭在一起,對抗丹炁,這便穩贏了,不然隻怕要被這內核反噬。他的魔炁應對丹炁吃力,已叫荊棘鑽了空子,又有異動跡象,若不完全吞食了內核,這荊棘非得爆體而出。

他咬牙在識海中揪出這一黑一紅的炁體,想將二合一,化為紅黑色的合力。

然而哪有這樣容易,平時裏隻有魔炁強盛時主動染黑紅色的靈炁,此時魔炁全力抵抗著丹炁,絲毫分不出力來染黑靈炁,那靈炁可就不聽話了。

畢竟,魔與道本就是誌不同道不合的,若要合,要麽是西風壓倒了東風,要麽是東風壓倒了西風。

少年的氣息越發紊亂,白皙通透的麵容上已經有黑紅二色在滾動,他神色壓抑中帶著扭曲,看上去艱辛而毅然,卻難掩強弩之末的征兆。

白虎步伐越發焦急來,噴出幾道粗氣,它一甩大腦袋,狠狠的吸進許多魔氣。吞吐之間,猛的金眸化黑,白壯的身軀沉下陣陣霧氣,直與黑霧相混,成了灰霧。

就在這蒙蒙灰霧中,近成人長的獸軀眨眼不見,唯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從霧中走出來。他全身潔白如玉,純淨無垢,唯步伐有些生澀怪異,走了兩步便有佝僂的趨勢。

眼見盤坐的少年身軀痛苦的顫動著,男孩心裏發急之下,幹脆俯身以手代足,幾步就爬了過去。

封紹此時已是黔驢技窮,靈炁不聽指揮,他毫無辦法。

魔炁在丹炁的壓製下愈加式微,他幾乎能預見丹炁將自己完全壓製後,之後的反噬要叫自己修養個多少年。不,說不定加上荊棘作祟,爆體出來後,他在這洞府裏昏暈過去幾年,便也道消身死了。

封紹不甘心,他還沒有活夠,前輩子沒有,這輩子更沒有!這十年他都活在活在整個正義與呂明淨為首的一幹正義之士的陰影下,他勤勤懇懇的部署全局,根本都不曾享樂。

呸!早知道就破罐子破摔,但,他真的不想死……

一個反派不是死在主角手裏,而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封紹感覺自己比電影裏的青城尊者更挫更悲催。反派果然不易做啊,他再不敢瞧不起青城尊者了……

原本的煩躁與不甘,在這種危機關頭本是極容易落下心魔,而攪亂神識之下,無疑會加速丹炁的壓製,更是速死。幸而封紹是個無心無肺的樂觀心性,死到臨頭還不忘自我消遣,這些個煩躁與不甘竟然自己消化了。

這個危險是消匿於無形,但丹炁的死亡陰影仍在,且更甚,封紹咬牙著眼看堅挺不住,背部忽然印上一物,暖暖軟軟的……霎時,源源不斷的靈炁流入體內。

新入的靈炁純白無垢,雖湧入之量足豐,但也隻勉強與原有的紅色靈炁持平,畢竟是外物,能湧入如此之多對施體已是冒險。

這股白色靈炁,十分純淨且強勢,一進入封紹體內,不僅控製了那股紅色靈炁,而且纏合著靈炁直接壓向了正與丹炁亂鬥的魔炁。

封紹感受到助力,雖有柳暗花明之感,但見此情狀,卻不甚看好。因為他剛剛嚐試自己運作火屬紅色靈炁去與魔炁結合,都慘遭失敗,此時這白色靈炁可是控製著紅色靈炁一起去壓製魔炁。

不是結合,是壓製!

白、乳白、黃白俱屬金,紅、火紅、嫣紅俱屬火,火天生克金。所以,當他看到對方那等量的白色靈炁居然能控製自己體內的紅色靈炁,並且是克製自己的靈炁時,簡直不可思議。

逆五行相生相克,隻有在靈力絕對壓倒時才可能出現……難道對方修為比自己高?

呂明淨:親愛滴,修煉累了吧,馬上開飯喲~

※最近好熱好熱好熱,三觀都被曬黑了,親們來點清涼的花花啊(﹁";﹁)

→ →不然會熱得神展開神馬的我會亂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