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派之煩惱
夏強師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眉心被封紹撫‘摸’了一下,目光便出現短暫的呆滯,再回過神來,卻隻見那人的侄兒目光凶狠的瞪著自己。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不記得剛剛是要做什麽來了……愣了愣,且見自己這邊的幾個修者也開始奮勇向前,夏強師也顧不得了,急忙去阻止這群傻子。
另一邊封紹已如遊魅一般飛速潛到前方丹陽‘門’弟子那邊,直奔那啟動陣法的法器,此時四周已是‘混’‘亂’,無人注意到快如虛影的他。
這幾個守著法器的丹陽‘門’弟子已經自顧不暇,三兩個都被一群符修纏著,空中燃起各類符篆,不時爆響一聲,不時火光竄過,他們這些丹修應付得十分吃力,隻剩下一個人護著那三尺長的大陣盤。
封紹他人到了那護陣的丹修跟前時,對方才猛地一轉身:“誰……”下文還沒出口,這丹修的臉‘色’便已經癱了,雙目無神,唯眉心處湧入一絲邪異之氣,被供驅使。
這次封紹注入的入咒魔炁濃鬱許多,但也不敢過分,這丹修才煉氣圓滿,稍不留神就會被他的魔炁侵蝕致死。
一經得手,封紹轉身便走。
若不是要實實在在的‘操’控一個人,對一個煉氣期的修者他還用不著近距離接手。到底還是因為,他用這些魔功的經驗實在太少了些,很怕控製不當。
封紹潛回陣內時,不過十數息的事,停步過急便顯得趔趄。但他的手飛快被握住,封白皺著眉叫了一聲“叔叔”,他還沒來得及答應一聲,臉‘色’便‘陰’沉了一霎——神識三裏外有兩個金丹修者正禦劍過來。一個朱衣,一個青衣,明顯是霹靂‘門’與丹陽‘門’的幫手。
而被他‘操’控得隻記得要啟陣的丹修,此時正不慌不忙的注靈,掐訣……眼看著還要數息時間,而那邊兩個金丹禦劍飛行速如遊龍,比之更快!
“你在幹什麽,不許啟陣!”
“還不快住手!”
那丹修很快被他的師兄弟們察覺,但他對喝止充耳不聞,動作麻木的繼續著。
但眼見那些擺脫散修們的丹修急忙來阻止,封紹有些不淡定了,要是有隻好用傀儡,哪裏需要親自動手,哪裏要如此被動!他心裏雖這樣想著,指尖的動作卻依然靈活,是‘迷’‘惑’更多散修直奔那陣盤而去。
時遲那時快,這些散修的湧上的確叫那丹修的師兄弟們阻了步子,但這時霹靂‘門’與丹陽‘門’的兩個金丹修者也已禦劍而來。那丹陽‘門’的金丹修者一見傳送陣熒光閃閃,不禁顰眉看向陣盤,正見‘門’下一弟子已將陣法啟用的八成。
那金丹修者連忙禦劍過去,口中呼喝著“速速停手!”
封紹哪裏肯給對方打斷之機,此時手從錦囊袋裏一撈,赤炎劍在手,靈力凝聚之下,齊齊催動一道數丈長的耀眼劍芒!那劍芒勢如火龍,烈焰洶洶直襲丹陽‘門’那金丹修者。
對方雖然是不善‘交’戰的丹修,但好賴也是個金丹,神識還沒壞掉,他必然曉得要躲。但正因為是個不善‘交’戰的丹修,所以身法遠遠不如,麵對二重天劍意的劍芒,他躲得十分狼狽,禦劍連退十丈遠。
此時封紹已不必補上一劍,因為傳送陣的符紋開始閃動,光華大作起來!
封紹心裏一喜,知道馬到功成,便疾聲大喊了一句:“陣法催動了,快入陣!”
因他那絲絲入咒魔炁也已消耗得差不多了,這些懷著仇恨打得不亦樂乎的散修們也恢複了許多狼,聽得這聲,大多棄戰入陣。
封紹鬆了口氣,卻見夏強師居然還在陣法外不遠處與一個霹靂‘門’武修打著,看這形勢,似乎是為了護住身後斷了條‘腿’的錢四郎還有幾個散修。
夏強師雖然也是築基中期,但畢竟是個符修,又要護著後麵的人,他燃起道道符篆過去,或炎火、或風雷,也不過勉強與那築基初期的霹靂‘門’武修打個平手。他也聽到了陣法啟動的聲音,但這處根本丟不開手,一旦丟手,他後麵幾個的身死都隻差臨‘門’一腳了。
正在夏強師急得掐訣的手法都要紊‘亂’之際,忽然一道炎烈的劍意奔襲過來,直刺與他‘交’手的那武修。便見簇簇火光流竄入體,那武修本就是‘交’戰之中,如此更是躲閃不及,生生叫這劍意‘洞’穿,焚身而上,慘叫聲中雙目赤白,已是難活!
“封道友!?”夏強師看向身後那手禦黃階飛劍的少年,一臉難以置信。
封紹卻是顧不得這些,一手抓住夏強師便要往陣中掠去,但夏強師卻是掙紮開來,急忙去扶地上的錢四郎等人。
封紹看得皺眉,正要出言喝止,就見一道淩厲的巨大掌風轟壓過來!他反應極快,魔影潛步之間就拉回了夏強師,他們兩人是躲開了,但那掌風所過之處的錢四郎等人已被摧折得血‘肉’模糊。
夏強師怒目圓瞪,封白見狀,看了那發掌的金丹修者一眼,牽了封紹的手便要往陣裏去:“叔叔別理他了。”
但不理也已經晚了,那發掌是霹靂‘門’的那個金丹,此時已經直掠到近前,眼見少不了一場惡戰,封紹再要入陣也來不及了。
就在封紹側擋掌風之時,忽然一陣白霧漾開,憑空閃現了一隻碩大白虎。那金丹修者大驚,就在這一驚之時,白虎長嘯一聲,肩背聳動,轉瞬就將封紹著馱了上去,猛躍而起,兩下便蹦入了已耀目之極的傳送陣。
本已悲憤至極的夏強師也叫這一下驚險‘激’得回過神來,他嫻熟的拍出一道中品飛天符,便在還沒從五階聖獸靈寵中回過味來的眾人眼中飛入了即將啟動的大陣!
此時光芒大盛的傳送陣已經開展轉動,趁著這幾乎要盲了‘肉’眼的光‘色’,封紹從白身上躍下,急忙要他變回來,免得多生事端。
刺眼光旋下,不過須臾,便陣轉人移。
落地處是一處平原,夜風陣陣,涼爽宜人。
封紹識掃到州邊處那塊數丈高的石碑,上刻商澤二字,便知此地不再是大荒州境內,終於神清氣爽。
一同傳送過來的百餘散修們陸陸續續的或禦劍,或乘著飛行法器走,封紹便與夏強師道別。
“此番多得封道友相助!”夏強師大拜下去,雙目赤紅的他語氣哽咽:“若沒有封道友,隻怕我也與那些兄弟們化作一灘血‘肉’了。”
封紹原本就是欣賞他是個仗義的人,聽了這話,不由唏噓:“他們陪伴夏道友久了吧,節哀,你盡力了。”
夏強師搖了搖頭,道:“不算久,但不管久不久也是兄弟一場,那群宗‘門’弟子一向不把我們散修當人看,下手憑地狠辣無情!”
對於這,封紹早年遊曆的時候也早有領教,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的矛盾總是難以調和。以至於電影中有一幕,在青城尊者率魔修對抗四大宗‘門’時,還有一些散修盟暗中相助,可見其中仇恨。
當然,作為一部能順利通過廣電審核的電影,它必須是以名‘門’正派的角度寫的,主旋律必須是愛與正義,這些散修敢勾結魔修那必須是‘亂’民,失敗者必須不能有光輝形象。
不過封紹也沒有高風亮節到是同情散修,才救夏強師一把,實在是因為他想起了大羅山是個什麽地方。那個隻在劇本裏出現過一次的名字。
夏強師經曆之前一事,也猜到封紹實力不俗,隻怕不止築基初期的修為。
但對方有意隱藏,他當然不會多問,隻再次邀請對方到大羅山散修盟時。當然,看到對方有五階聖獸靈寵,他當然不會認為封紹還缺錢,便隻從散修在外不易,結盟後人多力量大……是帶著幫盟裏招攬的意思在。
不過,他怎麽也料想不到,這個偷偷‘摸’‘摸’出州的人不僅不是散修,還是首宗親傳弟子。
封紹並不直接拒絕,隻狀若好奇的問:“大羅山附近是不是有一條白龍江?”
“是,自百年前守江的白龍死後,就常有洪水殃及凡人百姓……”夏強師一愣,“封道友怎麽知道白龍江?”
封紹當然知道,因為他實力強橫又肯為主獻身的靈寵睚眥在那裏!
劇中青城是在滅何鸞一家時,追殺何鸞爹這漏網之魚才去到大羅山那個地方,偶遇龍子睚眥。那四階的妖獸一遇到青城就主動投誠,甘為靈寵!
一想到這個,封紹心情就極好,因為打‘亂’了劇情,他本以為九州這樣大,找座山難矣,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裝出一副對散修盟有意的樣子,使夏強師‘激’動得立馬在九州輿圖上標注出大羅山的位置來,還嫌輿圖上太了些,他還自己掏出一份商澤州的輿圖,在大羅山處大標特標。
“憑封道友的實力與氣度,我盟必然奉為上賓!”夏強師真誠的道。
封紹也真誠的忽悠了幾句,表示遲些時候便會過去找他(找他帶路。
夏強師滿懷希翼的與封紹辭別,分頭行開。
“叔叔真對那散修盟有興趣?”封白皺著眉,他不喜歡那個什麽夏強師。
封紹搖了搖頭,封白便疑‘惑’:“那叔叔為什麽……”這麽主動?
封紹敲了他腦袋一下,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叔叔這自然有事啦。”完還不忘趁機教導:“所以你也是,要達到目的呢,就不可急切,不可宣之於口,要徐徐圖之,循循善‘誘’,引君入甕,才是上策。”
封白默默記著。
其實封紹之前是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先去大羅山收寵的,畢竟這睚眥在秘境裏幫了青城不的忙,但考慮到平戎州在大荒州的另一頭,距離商澤州更是遠,他便暫且放下。
禦劍飛行中,疾風飛掠而過,他低頭看了看攬在懷裏的封白一眼,心想這白雖然實力遠沒到五階,但也算了不得了,不然隻怕沒法從自爆的金丹下活下來。
雖然秘境的事電影裏不過提了一句,連個畫麵都沒有,但劇本還有電影背景的內容,封紹還是熟讀的,總還記得一兩個危險之處……又有白在身邊,隻要準備得充足,這次秘境應該不會太為難吧。
如此,封紹帶著封白一路從商澤州往陽夏州飛去,待從陽夏州趕到西和州時,已經是半月後了。到了西和州就屬昆侖轄內,是徹底的安全。
所以封紹第一件事便是飛鶴傳書回昆侖,信中詳細記述事情始末,並透‘露’他從抱樸宗那裏得知將呂氏福地秘境中有山河社稷圖殘卷,所以遭對方追殺。
寫完之後,他又通讀了一次,自認為能顯示自己為了宗‘門’繁榮,深入險地探知山河社稷圖消息,頑強不屈的在敵方手裏逃脫的堅貞‘精’神後,這才掐訣一道,送鶴飛天。
因為有輿圖在手,封紹在西和州找到鹿城並不難,找到鹿城也就找到了藏鋒山。
西和州大部分都是昆侖的勢力範圍,封紹很是鬆了口氣,所以他決定在去藏鋒山秘境前先帶著白放鬆一下。這大半個月,他跟著自己是吃了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