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血裏笑

卻說天嘯到了施州,見了趙順,才知牡丹與雪梅因想念自己,兩日前剛離開,說是去白嶽找他。

碧玉有些掃興,呼延英就陪她和秀蘭遊施州,讓天嘯騰出空來與幾位新任堂主聯絡感情,處理幫內一些大事,吃住自然在趙家,說來也方便。由於海鹽幫裏加入了不少地方官員,到了萬曆十一年仲夏,民間三分之一的私鹽販賣基本已在顧一柱的掌控之下,利潤頗厚,勢力也逐漸坐大,沿海鹽民十有七八已入了海鹽幫,一些地方鹽官也依賴著海鹽幫吃飯。

在施州忙完事後,天嘯告別了趙順一家,說要趕往敘州。碧玉聽說是去隆慶,忙一路上留下骷髏記號,隻盼早日與天魔會的兄弟聯係上,讓父親將購置好的物資送來,不然空手到隆慶,這臉也就丟大了呀。“平日裏不打記號,也到處能見天魔會的兄弟,可現在火燒眉毛了,記號也打了,怎麽就沒人了呢,真是急死人。”眼看著離隆慶地界越來越近,碧玉焦急得就上火,心神不寧之時,做甚麽事都心不在焉。“五小姐。”終在鵬崗鎮打尖時,有天魔會的兄弟找了上來,道:“明月堂的兄弟見了小姐記號,忙快馬報於了至尊。

至尊說了,五小姐所需之物,已候在了敘州北門外,請五小姐取了便是。”碧玉聽了高興,讓柯三取了四錠大銀打賞了這兄弟,隨後找到了正在樹下陪秀蘭說話的天嘯,問:“小皇子哥哥。我們是從哪扇城門入敘州啊?”天嘯道:“東門啊,怎麽啦?”碧玉就嘟著小嘴說:“小皇子哥哥,從東門入,我不高興。”秀蘭樂了。“你這老三,從哪扇門入城,都是入敘州,又不是入揚州,這還有講究啊。”碧玉道:“自然有講究,而且還大著呢。”天嘯便問:“從哪門入,你才會高興呢?”碧玉嘻嘻笑道:“我要從北門入城。

因為。我和姐姐初次到隆慶。兩手空空不太好,就備了點貨放在北門外,如從其它門入城,就接不到貨了。”秀蘭“噢”了一聲笑了。天嘯伸手將碧玉摟在懷裏。拍拍她的臉說:“原來是備貨呀。你早說,嚇了我一大跳,還以為是在哪裏得罪你了呢。”隨後學著她的聲音說:“從東門入。我不高興。”不日到了敘州地界,天嘯便特意繞道往北門走,在距城四五裏地時,前麵的路讓牛車馬車給堵住了。“我說碧玉妹妹,你說說,這下還怎麽走啊。”聽了天嘯這話,柯三便說:“少爺,老奴前去看看。”就下馬走了,秀蘭也出了馬轎,見路旁的河裏停滿了裝著草包的大船,可說是見不到頭來見不到尾,就笑著說:“相公,看來不打仗就是好,瞧這熱鬧的景象,就能看出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天嘯卻搖頭輕歎了一聲,道:“娘子,戰事結束沒多久,如要讓百姓恢複到戰前的生活狀況,至少需要兩年。可是……”他忽然想到了甚麽,便問碧玉。“你這貨,是你托人備的,還是別人幫你備的?”碧玉不知相公是甚麽意思,就說:“小皇子哥哥,是我爹幫我備的。

但備的是甚麽貨,我也不清楚。怎麽啦?”天嘯笑了,先指指河裏的船,又指指前麵的牛車馬車說:“我說碧玉妹妹,若我猜得不錯,這便是你父親備的貨,你不妨去打聽一下,看是與不是?”碧玉拍了下腦袋剛想離去,柯三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老頭。“六爺。”她照麵就認出這老頭是大舅家的管家,六爺就說:“終於見到你了。小姐,老爺讓我送來三十萬石糧食,五百石穀種,五百石麥種,五千隻雛鴨,二萬隻雛雞,八百隻公羊,三千五百隻母羊,請你驗貨。”一聽有這麽多貨,碧玉哪顧得上來,就對天嘯說:“小皇子哥哥,這麽多的貨,你弄吧,我可弄不過來。”天嘯也沒想到龍嘯竟然這麽會往自己的寶貝女兒臉上貼金,自然也要對得起碧玉的用心良苦,就留下柯三看馬轎,與秀蘭共騎一馬,和碧玉入城到了敘州府衙。馮廣,秦吟,圖巴,呼延立,寧銑,與新任知府耿世貴正在堂內議事,見皇上突然駕到,又驚又喜,忙行了君臣之禮。“眾愛卿,無需拘禮。這是隆慶的兩位娘娘。”

天嘯這一說,馮廣六人再跪拜秀蘭與碧玉,同呼:“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秀蘭,碧玉轉眼成了隆慶娘娘,這就象做夢一般地暈暈乎乎的。天嘯忙請馮廣六人平身,取出翊鈞所寫的承諾書給了呼延立。“這是神宗皇帝的親筆,還蓋了玉璽,你即刻送往大理交於雷龍,焦乙,石過,他們看了知道該怎麽做。另外,請轉告馮厲愛卿,就說娘娘蘭貴妃是莫臥兒帝國的公主,朕想調些兵馬去助阿克巴征戰,讓馮愛卿與一些將軍議議,定下後再告訴朕,由朕與蘭貴妃帶兵馬去莫臥兒,交於阿克巴。再則,兩位娘娘想到敘州與播州百姓因戰事而清貧,特帶來糧食三十萬石,穀種五百石,麥種五百石,雛鴨五千隻,雛雞二萬隻,還有八百隻公羊,三千五百隻母羊,均在北門外,就由耿愛卿代兩位娘娘先去收貨。完後,將這些東西分發到這兩城百姓的手裏,以示皇恩浩**,隆慶娘娘的心裏想著百姓。

而朕急於趕往白嶽,就不在此停留了。請告訴太後,皇後,和四宮娘娘,就說朕辦完事後,便帶貴妃娘娘回大理。”馮廣他們見皇上說走便要走,就一起跪留皇上與娘娘用餐,碧玉見了便道:“皇上,不說眾臣盛情,就是臣妾的肚子也餓了,就留下吃點吧。”天嘯聽了隻能留下,叫耿世貴讓人去北門外接貨,再讓一個叫柯三的來府衙。

馮廣甚喜。忙遣人備宴,隨後君臣坐下,說笑閑聊,很有氣氛。席間,天嘯忽然想起一事,對呼延立說:“朕認識位叫呼延英的姑娘,她的老家也是開封人,上有一兄叫呼延豪,與你兄兒女同名。朕懷疑這呼延英,呼延豪倆。便是你的侄女侄子。呼延英現住施州。丈夫是海鹽幫的副幫主,為人豪爽,姓趙名順,人稱施州小覇王。朕想著。你從大理回來後。便與你兄去趟施州探個究竟。但朕以為。此事八九不離十,不然也太巧合了罷。”呼延立聽了自然驚喜萬分,眾人也興奮。酒後送皇上與娘娘離了敘州城。

在往白嶽這一路上,碧玉便稱呼天嘯皇上,自己為臣妾,鬧到興奮時,便與秀蘭串通一氣,讓皇上盡快去找青雲和菲兒,到時一並娶了。還說她們四人金蘭結拜時,有過同嫁一位如意郎君的誓言。天嘯隻當是說笑,也沒往心裏去,每當她倆提起,便一笑了之。

不日到了秀川鎮,天嘯住進五嶽客棧,問了掌櫃,才知兩個妹子上午剛走,說是去江南找他。“唉!”天嘯好生懊惱,後悔隻顧順著兩位夫人逍遙找樂子,遊山玩水中耽誤了不少時日,這才錯過與牡丹,雪梅在施州團聚,又在秀川鎮上擦肩而過。無奈之下,隻能讓柯三揚鞭趕程,直奔江南而去。可有誰會料到,不巧的事全讓天嘯給撞上了。到了紹興府,剛入石過家,石母就說牡丹,雪梅清晨剛離開,說是去找他,但去哪裏找,連她倆自己也說不清。“娘的。”這下天嘯真的是找不著北了,掀桌子,摔椅子,砸壇子,在石家胡亂地發泄了一通後,躍上馬背,一聲鞭響,馬便箭一般地衝出了小鎮。

這下可不得了了,藏在天嘯身上的邪氣魔性全被煩燥的情緒逼了出來。這世上除了兒女之情,他與比肩長大,親如兄妹的牡丹,雪梅感情最深,深過恩師和鍾伯,深過莫菲母女,深過龍椅金鑾殿。自嫁給了天嘯後,秀蘭還從沒見過夫君象現在這麽痛苦過,瞧著他那湧出的淚水,這心中的感受就象自己頭上的這片天就快塌下來了。貪玩的碧玉更是自責,望著夫君如此這般,很是心碎。“

相公,都怨我不好,都怨我貪玩,不然也不會誤了你與兩位姑娘團聚。”她自責自己,當看見天嘯在石家砸家什泄憤時,好想一頭撞死算了,隻是肚裏已有了小寶寶。可此刻不知該用什麽話來安慰夫君,除了怨恨自己,也隻有落淚了。碧玉這一哭,天嘯反而放慢了馬蹄,與她並肩,伸手摟過抱在懷裏,任由馬兒自由奔蹄,自擇歸途。行到黃昏,馬兒到了天堂杭州,前麵道路堵塞,馬匹嘶叫一聲止住四蹄。天嘯放眼一看,正好看見一夥大漢手持棍棒,凶神惡煞般地在追打一個白須老者,和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女孩,朝自己這邊跑來。再看左右兩側,沿途卻有不少江湖人物立足觀看,還指指點點。

其中有人還說那白須老者是白老怪,大家當即一笑了之,似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與他們全然無關。“白老怪?這不是一飛姐的父親嗎?”聽說那狼狽不堪的老頭是白老怪時,天嘯自言一句,忙放開嬌妻,抓起梅花槍,縱身一躍離了馬背,從眾人頭頂越過落在地上,恰好那白須老者牽著小女孩跑到了麵前,便長槍一揮攔住了去路,問:“老頭,快告訴本少爺,你真是白老怪嗎?”那白老怪一點頭,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讓隨即趕到的幾個凶漢揮棍幾棒,打倒在地,頓時成了冤鬼。天嘯見了大怒,怪叫聲中梅花槍一抖,已殺了兩個凶漢,驚得其他人往後一連退了數步,其中有個還朝他一陣咆嘯。“

小子,你是誰?杭州府血裏笑血大爺的事你都敢插手,你是活膩啦。”天嘯也不答話,怪笑聲中一揚衣袖,頓時打出不少暗器來,又殺了七八個漢子,剩下一個沒死的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他也不理這人,伸手拉過跪在白老怪身邊痛哭的小女孩,朝她笑笑說:“別怕,小妹妹,快告訴哥哥,這老頭是誰,你又叫什麽?”小女孩用雙機警的大眼在天嘯臉上瞧了一陣後,泣道:“他是我爺爺。別人都叫他白老怪,我是他孫女叫白文。哥哥你又是誰?”四周江湖人物聽了小女孩這話,才知道這白須老頭還當真就是消聲滅跡的白老怪,同時也想到了藏在他身上的那冊能稱霸武林,號召江湖的武功秘箋《無形神掌》,便紛紛出手來搶白文和白老怪的屍體。天嘯見了怒得“徒”一聲怪叫,手中梅花槍一舞,驚得江湖人物急忙躲避,閃不及的已有三人受傷倒地,餘人紛紛亮出兵器將他和馬轎團團圍住。“

別怕。文妹妹。上車去,和姐姐呆在一塊。”天嘯似乎根本沒把這些江湖人物放在眼裏,摸摸白文的頭,伸手將她抱上馬轎。“有哥哥姐姐在。沒人敢傷害你。文妹妹。我先把你爺爺的屍體埋了。然後再告訴你哥哥是誰,好嗎?”見白文點頭,他就用槍柄敲打那個還在磕頭求饒大漢的腦袋。用命令的口吻說:“快!扛起這老頭,跟在我身後。”說完也不管這大漢是否照做,朝柯三一揮手,抓過自己馬匹的僵繩朝碧玉輕聲吩咐了一句:“取劍在手,小心遭襲。”便提槍牽馬,往城外一片荒地走去。那大漢也算聽話,扛起白老怪的屍體緊隨在天嘯身邊。柯三將七環鬼頭刀放在腿上,趕著馬轎,碧玉持劍在手環視四周。這些江湖人物識得天嘯厲害,見他走近忙閃出一條道來,但又舍不得那本武功秘箋,就遠遠跟著來到了城外的墳場。天嘯東瞧西望了一陣後,選了處地勢較高的荒地,將梅花槍往地上一插,蹲在地上,雙手如鉤地抓起一把把的泥土,不一會功夫便刨出一隻大坑來,招呼柯三讓秀蘭與白文下車。

碧玉下馬,問白文:“文妹妹,你看這隻坑行嗎?”見白文點頭,天嘯就從大漢手中接過白老怪的屍體放在坑旁,用衣袖慢慢抹去白老怪臉上的血跡,又整整他的衣衫,這才將他抱入土坑,脫下自己錦衣蓋在身上,推上四周的泥土用手拍緊後,從別家的墳上取過一塊墓碑來,拔出屠龍劍,刮去碑上的字跡,再刻上“白老怪之墓,孫女白文立”這兩行字,將墓碑豎在白老怪的墳前,對白文說:“來,文妹妹,在你爺爺墳前哭一場,再好好地磕上幾個頭,我們就入城,找家客棧吃飯歇息。”白文便跪在爺爺墳前磕了九個頭,又抱住墓碑哭了一場,隨後起身從懷裏取出一本書,雙手遞給了天嘯,流著淚說:“哥哥,爺爺曾經說過,往後誰親手葬了他,那這本《無形神掌》就歸誰了。今日是你葬了我爺爺,那這本《無形神掌》就歸你了。”

葬一個老頭,送一本蓋世的武功秘笈,豈不是吃了隻天上掉下來的大陷餅,也太劃算了吧。四周的江湖人物聽了白文這話,心裏好是懊惱,後悔自己沒及時向白老怪伸出援助之手,卻白白地將《無形神掌》秘笈拱手讓人,真是他娘的天下第一號大傻瓜。既事已如此,那後悔也是枉然,眼看天嘯就要沾手《無形神掌》秘笈,大家哪裏還顧得上許多,忙爭先恐後地朝白文撲了過來。憑天嘯的功夫,自然也不稀罕這《無形神掌》秘笈,但卻明白它的珍貴,也知道這些尾隨在後的江湖人物無非是衝著這本《無形神掌》而來。既然白文取出《無形神掌》秘笈,那這些江湖人物遲早要出手來搶,天嘯的心裏早有準備,此刻見江湖人物奮勇而上,便狂叫一聲:“碧玉,你們主仆好生保護秀蘭和文妹妹,看我怎麽殺人。”便伸手取過《無形神掌》放入懷裏,拔出屠龍劍吩咐那大漢一句:“趴在地上。”

就舞槍揮劍殺入人群,使出了狠招。但這些江湖人物也非等閑之輩,可說是各路豪傑,八方英雄,自然也少不了妖魔鬼怪,武林敗類。他們原想天嘯就算是在娘胎裏練功,也就二十來年光陰,用不了幾招也就成了一具橫屍。

可他們想錯了,天嘯的師父個個都是江湖異人,人人都是武林霸主,也是他們今日該死,貪婪之時卻忘了當今武林除了錦衣公子外,誰還敢單槍迎戰百十來個江湖人物。

天嘯自闖**江湖以來,雖然殺過不少高手,也與哈瓦喇嘛大戰了八百回合,但真正刺激和危險的,今日是第二回,第一回便是在呼延英的家門外。今日是如此之眾,還要顧及夫人和白文安危,天嘯當然不敢怠慢,隻怕一不留神丟了恩師臉麵,出手全是殺招,不給對手留任何希望。不一會的功夫,已有二三十人成了死屍,其餘人等也都受傷,隻是傷勢輕重而已。“怎麽樣,爾等還想繼續玩下去嗎?”他瞧了一眼左胳膊上的劍傷,冷漠地望著對手,接著說:“如不想玩,你們走你們的,本少爺還有正經事要做。如不服氣,盡可以再來一場,本少爺兜住就是。”見對手既不走,也不吭聲,六七十雙怒眼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隨時都會來搶《無形神掌》秘笈,這心裏還真擔憂了起來。“

他爺爺的,明處,胳膊中劍,胸口挨刀,肩與大腿中了暗器,但這還不要緊。最可怕的是背後那一毒掌,如再不運功療傷,吞粒保命丸,此命休矣。”剛想到這,也不知是誰叫了聲:“快走,遼東五怪來了。”那些沒死的江湖人物聽了“呼啦”一下全跑了,轉眼便沒了蹤影。“你怎麽不走?”天嘯定了定神後,瞧著那大漢問。誰料大漢嘻嘻一笑,說:“遼東五怪沒來,我跑幹甚麽?”天嘯聽了頓時一愣,隨後就“噢”地一下明白了過來,用槍柄砸了一下大漢的肩,嗬嗬樂道:“嘿,爺爺的,看來你這人不但不壞,還蠻機靈的,竟然敢用胡話嚇唬那些王八蛋。

好,你呆著,我等會再找你說話。”言罷,他來到了白老怪的墳前,跪下磕了三個頭後,說:“白老怪,本少爺不是什麽貪財之輩,你這《無形神掌》放在文妹妹身上,定然性命不保,那就由我且收著代為保管,待來日學會其中招式,定一五一十傳授給文妹妹,如有食言,天地不容。”說完又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取過梅花槍,將劍入鞘,讓秀蘭與白文上車,碧玉上馬,隨後對那大漢說:“江湖規矩,見者有份。

是你扛著白老怪的屍體到了這裏,那本少爺自然不會虧待你,若你如實回答幾個問題,往後就傳授你半套追魂槍法,讓你這世都享受不盡。說吧,你師父是哪位江湖人物?”大漢忙說:“是屠夫血裏笑。”天嘯聽了一愣,撓撓頭說:“血裏笑?我怎麽沒聽說過。那你們為何要追殺白老怪?”大漢又道:“血裏笑想搶這女孩做丫環。”天嘯搖頭一笑,再問:“那你叫甚麽名子,家裏還有甚麽人?”大漢答道:“小的叫施政。父母已逝,家裏也沒什麽兄弟姐妹。”

天嘯點點頭,與碧玉輕言了幾句後,來問大漢:“施政,那你樂意跟隨本少爺嗎?”施政傻愣了一下後,忽然跪地,猛磕了七八個頭,說:“樂意。樂意。從今往後,你就是小的少爺,如小的敢有二心對主不忠,你就殺了小的暴屍荒野。”天嘯點頭笑笑,伸手扶起施政,從懷裏取出綻十兩重的銀子塞在他手裏。“

去鎮上買兩套好衣服,一套你的,一套文妹妹的,再去選匹好馬,然後帶馬主上杭州最好的客棧來找我。”施政忙將銀子放入懷裏,哈腰應了句:“是,少爺。”便飛一般地跑了。“好快的腳力啊。”天嘯望著遠去的施政讚歎了一句,提槍在前,馬轎在後,碧玉斷後返回了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