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雖然兩天未合眼,高羽卻並無睡意,漫無目的的繼續前行,遠遠的看見有山的影子。想到天機老人囑咐要多到天地靈氣聚集之處,便徑直進去。剛入山林,他就覺得周圍清爽許多,精神一振。走到深處時,隱隱聽到水聲。

高羽循聲而去,見一瀑布掛在山腰。嘩嘩的水響,比鍾毓山多了幾分雄壯。他見四下無人,寬衣解帶跳入湖中,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風塵褪去,人也輕快許多。湖邊許多野果,紅彤彤的令人食欲大振。高羽采了些回到小湖旁吃了起來。果子香甜可口,不多時就吃完了。高羽擦擦嘴,愜意的躺在草地上。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連日來的疲憊返上來,高羽睡意愈濃,一會兒鼾聲響了起來。

小腹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高羽從夢中驚醒。他滿頭大汗,幾乎喘不上氣來;好不容易掙紮著坐起來,卻因為全身無力又倒下。高羽視線漸漸模糊,隱約見看見一個人影。他大口的喘氣,擠出兩個字“妖孽”,失去知覺。

高羽強掙開眼,迷迷糊糊的又看見那個人影,登時清醒了一大半,喝道:“你想幹什麽!”那人愣了下,轉身出去。高羽回了回神,原來自己正躺在**。屋內陳設極其簡單,僅有一張床和幾條木凳。回想起在湖邊的經曆,心想:“難不成是我中了毒,那個人救了我?”

就在他不明所以時,門“吱呀”的開了,進來個農婦。婦人端著碗,道:“小哥,可好點了?來喝碗粥吧。”高羽接過粥道:“多謝大嬸,已經好多了。”他三口兩口喝下,道:“是剛出去那個兄弟救了我嗎?”婦人道:“是啊。寶兒去湖裏打水,看見了你,把你救了回來。”

高羽心中愧疚,想要下床雙腿卻沒有力氣,道:“大嬸,我這是在哪?”婦人道:“在我家。我家住在深山裏。”高羽道:“大嬸家是獵戶吧?”婦人神色黯淡,沒有回答,低聲嘟囔著“我可憐的孩子”就出去了。

高羽運轉真氣,並無大礙。稍許,氣力恢複了些,勉強走下床來到門邊,看見那個少年正坐在不遠處發呆。高羽緩緩走到他身邊,抱拳道:“朋友,多謝救命之恩。”那少年回過頭,滿臉憂鬱,道:“我是個妖人,你還是離我遠點。”高羽笑了笑,坐到他旁邊道:“我曾經見過一條蛇妖,她正對著一個將死之人施法。我本以為她是要害那個人,自以為是的出手重傷了蛇妖。後來才知道,那個將死之人救過蛇妖,蛇妖是在用自己的真氣幫他續命。”

高羽看著雙手,苦笑道:“把跟自己不一樣的認作妖魔,多麽可笑!”少年問道:“那蛇妖怎麽樣了,死了嗎?”高羽道:“沒有。蛇妖被我朋友救活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哪有臉在世上立足。”

少年低頭不語。

高羽道:“在下高羽,請問恩人尊姓大名?”少年沉默一會,道:“我叫張寶。”高羽道:“張寶,姓張名寶,你父母一定把你當成寶貝吧。”張寶道:“天底下恐怕隻有我父母不把我當成怪物。”高羽道:“那可不一定。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什麽怪物。”張寶靦腆的笑笑,道:“其實沒什麽的。小湖邊沒有什麽致命的毒物,那些小紅果起初讓人很難受,過個一兩天就沒事了。”高羽道:“你不用謙讓,總之我欠你很大的人情就對了。”

兩人說著,一個中年漢子走過來。

張寶起身迎著,道:“爹,你回來了。”漢子一隻手扛著獵叉,一隻手提著野物,道:“這個小哥是哪來的?”高羽站起來,回答道:“張叔好。我是外地人,遊玩到這裏,不想誤吃毒果,寶兄弟把我救了回來。”張父道:“正好打了幾隻野兔山雞,給你補補。你們先聊著,我去收拾收拾。”

張父把東西給張母,道:“自從來到這兒,寶兒就沒再見過外人。”張母道:“難得有人跟寶兒說說話。每回想到別人叫寶兒妖怪,我就...”說著,又哭泣起來。

高羽與張寶並沒有多少話可說。兩個人各有所思,許久才會說上半句。

“寶兒,跟小哥回來吃飯了。”張父喊道。張寶扶著高羽回到屋內,桌上擺著四樣菜,均是野味。張父嗬嗬笑道:“山裏人盡是粗食,小哥將就著吃吧。”高羽道:“張叔客氣了,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張母連連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們還希望你能多住些日子。”張父道:“小哥是哪裏人,要到哪裏去?”高羽道:“張叔張嬸別再叫我小哥了,我姓高,你們叫我高羽就行。我是從鍾毓山來的,遊曆四方,沒什麽目的地。”張母道:“那就多住幾天。你現在身子虛弱,需要好好養養。讓寶兒他爹多打些山珍,給你補補。”高羽道:“好,我就多住些時日。”

三人說說笑笑,張寶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兩三天的相處,高羽與張寶熟識起來,逐漸弄明白張寶的身世。原來張寶家本住在山外的張家集,世代是獵戶。張寶剛出生時與別人並沒什麽兩樣,可隨著年齡的增長,雙肩上多長了兩條手臂。村裏的人都說他是妖怪轉生,是不祥之物,要把張寶燒死。張寶爹娘不忍,偷偷帶著張寶躲進山裏,近十年來幾乎不曾出去。

高羽安慰張寶道:“世俗人的眼光,你不要太在意。”張寶道:“我的父母因為這個才帶著我躲進山林,我又怎麽能不在意。”高羽道:“說的也是。總得想個辦法,你們不能一輩子躲在這裏吧?”張寶道:“能有什麽辦法,在他們眼裏我就是個怪物,又能怎麽辦?”高羽皺著眉頭道:“辦法總是會有的,不過這個要從長計議。你們的村子離這不遠,帶我去看看。”張寶連連搖頭,道:“不去,我不去。”高羽道:“難道你真的要在這一輩子?別的不說,深山裏缺醫少藥的,萬一生了病,張叔張嬸怎麽辦?”張寶歎口氣,高羽道:“你光給我帶路就行,別的事不用你管。”張寶這才答應下來。

晚上吃過飯,趁著夜色,高羽和張寶來到張家集。張寶躲在黑暗裏,死活不肯出來。高羽道:

“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村裏人家多數已經休息,隻有零星的幾點亮光。高羽挨個偷聽還點著燈的人家,淨是些東家長西短的話,再不就是到夜神廟祈求平安的事。高羽敗興而歸,思索一宿並無好辦法。

第二日早飯,張母見高羽滿眼惺忪,道:“昨晚沒睡好嗎?”高羽打個哈欠,道:“還好。不知怎的就是睡不著。”張母道:“不打緊,拜拜夜神就好了。”高羽道:“夜神?是哪方神仙?”

張母拉著高羽跪在一方木雕神像前,虔誠道:“夜神上仙,這個小哥不是本地人,剛才的話衝撞了上仙,上仙莫怪。”磕了幾個頭,又讓高羽給夜神上香。張母道:“夜神是這裏的神仙,我們張家集的人全靠夜神保佑才能平安。”想到昨晚偷聽到關於夜神的話,高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入夜,月色朦朧,張家集靜悄悄的。

忽然,村中出現一團火光,伴著低沉的吼聲。犬吠驟起,整個村子立時熱鬧起來。睡夢中的人們驚醒,趕忙出來察看。虎,被火焰包圍的虎,身體熊熊燃燒的虎。它體型龐大,張牙舞爪,怒視著整個村莊。村民們看著它,都呆住了,楞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有人喊“快跑啊”,所有人方回過神來,跑回家,閂上門。窗外漸明,虎吼犬吠早才漸漸消失。驚魂未定的人們依然蜷縮在角落裏,向夜神祈求。大約到正午時分,才有膽大的扒開門縫向張望。門外一切如常,似乎什麽都沒發生。

很快村長召集村中老人商議。

八個老家夥皺眉捋須,一籌莫展,誰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村長站起來,幹咳一聲,道:“老朽任張家集村長三十餘載,雖談不上大德,但行的正,坐的直,自問無愧於天地。張家集近百年來不與人爭,向來平安無事,怎的出來這麽個怪物,唉!”長歎一聲,又坐回椅子上。

一人道:“這怪物不知何來曆,怎麽會來我們村?”另一人道:“誰說不是。那怪物渾身冒火,好不嚇人!”又一人比劃著道:“就是就是,它的嘴足有這麽大,至少能吞下兩個人!”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甚是精彩。村長敲桌子道:“各位,有什麽好辦法對付怪物嗎?”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許久,一人道:“此物凶猛,非人力所能除。”村長道:“三哥有何高招,快快說來。”那人道:“我們須請能人,方能化解此劫。”另一人道:“三哥說的是。不過誰是能人,能人又在哪裏?”村長道:“張家集能得百年安寧,全仗夜神上仙庇佑。眼下情況緊急,我們何不求夜神?”眾人點頭齊聲道:“對對,說的對。”村長道:“去招呼村民,咱們請夜神保佑。”

張家集百餘口人在村長的帶領下跪在夜神廟門外。貢桌上擺著六畜瓜果,是村民們能拿出的最好東西。村長道:“張家集信徒一百五十三人求夜神大顯神通,驅除邪魔,保我平安。”然後行禮參拜,如是幾次。廟內傳出話來道:“小小一隻火虎,有必要讓本座大顯神通嗎?”村長暗自心驚道:“夜神顯靈了!”他定定神,道:“夜神上仙神通廣大,自是不把這些邪魔放在眼裏。可是小人們是凡胎肉體,還求上仙開恩,救救我等。”

夜神道:“自作孽,不可活。”村長疑惑道:“自作孽?還請上仙明示。”夜神道:“你們張家集的人虔誠信奉本座,本座又怎會不知。其實這場禍事,本座早已洞悉,更於十多年前,派弟子四臂金童投胎在此,想讓他來化解劫難,保你們平安。奈何你們不識好人,竟想置他於死地。這不是自作孽,又是什麽!”

村長大驚,頭磕的像啄食的雞一樣,連連道:“小人該死,小人罪該萬死。”夜神道:“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那四臂徒兒現在東南六裏外的山林裏,你們去吧。”

村長謝過後急忙帶著一幫人抬著轎去接四臂童子。八個老頭子累得滿頭大汗,誰也不敢停歇。村長呼呼的大口喘氣,道:“無論如何日落前要把童子請回去,快走。”一行人千辛萬苦,終於找到張寶在深山裏的住處。村長舒口氣,挽袖拭了汗水,道:“你們在這等著,咱們去。”

八人走向木屋,遠遠的看著好似有個婦人。村長眯著眼喊道:“前麵的可是秀兒?”那婦人正是張母。張母聽到有人喊她,心中疑惑,近十年來從未有人來過,怎的突然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手中笸籮掉在地上,急忙邊跑邊喊道:“他爹,快帶寶兒跑,村長帶人來了!”三兩步跑進屋,關上門。

張父抄起獵釵,道:“你快帶寶兒從後窗走。”正鬧著,高羽張寶從內屋走出來。高羽道:“張叔,外麵來了幾個老頭,可是來找你的?”張父還未答話,就聽外麵的人又喊:“阿四在家嗎?我是你大伯啊。”張父道:“大伯,我們一家躲進深山就是想尋條生路,這麽些年了,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們嗎?大伯,求求你念在老輩的情上,放過我們吧。”村長道:“阿四,你誤會了。我們來不是為難你的,是來求你的。你先出來。”張父道:“求我?求我做什麽?”村長急道:“你這孩子,怎麽就不信呢,快出來。”

張父推門而出,挺著鋼釵,環顧四周,果然隻有八個老頭,道:“大伯找我什麽事?”村長道:“你兒子呢?”張父聞言警覺起來,喝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村長道:“好好,阿四,我長話短說。你兒子是夜神上仙派下來保護張家集的徒弟四臂童子轉生的。昨晚村子裏不知從哪來了個怪物,我們去求夜神,夜神說隻有四臂童子才能製服怪物。所以我們來請四臂童子,也就是你兒子回村,救全村老小一百五三人,越快越好。”

張父初聽十分荒唐,道:“大伯,你說寶兒是什麽童子?怎麽會!”村長道:“句句屬實。要是有一句假話,叫老夫不得好死。”張父知道這八個人在村裏德高望重,斷不會胡言亂語,才放下心來,道:“寶兒,你出來。”

張寶看著高羽,高羽點點頭,張寶走了出來。八人見

到張寶,立既跪下,道:“小人有眼不識上仙,還請上仙原諒。”張寶道:“不知者不怪,你們起來吧。”八人哪敢起來,連道:“上仙不懲罰,小人不敢起來。”張寶道:“處罰自是少不了,這個以後再說。你們不是要我去殺邪物嗎,還不快走。”村長唯唯諾諾道:“上仙教訓的是。”他大喊聲道:“你們快過來。”那四個壯漢立刻抬著個椅子快跑過來。村長道:“請上仙委屈。”張寶道:“不用了。”朝高羽看一眼,道:“咱們去看看。”高羽答應著,祭起長劍,兩人片刻間不見蹤影。

村口站滿了人,都翹著腳等著迎接四臂童子。眼尖的人喊:“來了。”眾人隱約間看到似有人影在移動。“前麵兩個是大洪跟柱子。”那人又喊道。“坐在椅子上的定是四臂童子,這可好了。”眾人想。那人忽然驚道:“是村長,椅子上的怎麽會是村長!”眾人“啊”的聲,爭相去瞧個究竟,坐在椅子上的果然是個老者。 “這可怎麽辦呢,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嘛。”一幹人有的跺腳,有的歎氣,更有的直接癱在地上。

村長見村民都聚集在此,問道:“四臂童子早我們一步回來的,你們沒見到他?”人群中無人應答。村長額頭滲汗,考慮種種可能。不一會,張父張母趕到,也不知道該上哪去找張寶。

“吼”的低吼聲響起來,村民們身子都不由得顫動起來。熊熊燃燒的身軀,在陽光下還是那麽令人戰栗。“孽障,受死!”張寶大喝一聲,從天而降,一手執刀,一手握釵,一手挽弓,一手搭箭。火虎蓄力猛的撲向張寶,張寶抬刀就砍,刀身直沒虎軀。那虎似知不敵,連退數步,轉身便逃。

張寶喝道:“哪裏逃。”火虎體型雖大,卻很靈活,眼看就要跑沒蹤影。張寶自小在深山裏打獵,頗有膂力,拉滿弓,朝火虎射去。箭如流星,射穿了火虎的腦袋。火虎連連吼叫,碩大的身子在眾人眼前消失。張寶道:“惡虎已除,大家放心吧。”

村民們互相對視,歡呼起來。村長大聲道:“大家靜靜。這次除去虎患,都是童子的功勞,咱們先來叩謝童子。”帶頭跪拜張寶,道:“謝童子之恩。”張寶趕緊扶起村長道:“份內的事,沒什麽大不了的。這裏的事處理好了,我們一家這就回去。”剛被扶起的村長順勢再跪下,道:“小人該死,當年有眼不識上仙,還要加害上仙。”張寶道:“當年的事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村長道:“小人有一不情之請,還請上仙看在老輩的份上答應。”張寶道:“有什麽我能幫上的,盡管說。”村長道:“請上仙留下,保佑張家集平安。”

眾人無人再出半點聲響,都看著張寶。張寶看看父母,麵有難色。村長道:“來,大家都跪下求上仙,上仙若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村民們立刻齊刷刷的跪地。張寶猶豫片刻,道:“那好吧,我留下。”眾人大喜,村長道:“快,快去備好酒席。老婆子,快去把我藏的好酒拿出來。”

張家集從沒有這麽熱鬧過,全村的人都聚在夜神廟前,大擺宴席,至夜方休。回到家,高羽得意拍拍張寶,道:“比想像中的順利。”張寶也很高興,連稱道:“這回可好了,再也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張寶父母站在門口,仔細端詳剛回來的張寶,張母剛想伸手摸兒子的臉,被張父喝止。張母哭道:“你是四臂童子,不是寶兒,不是!”張寶不知如何是好,“撲通”跪在地上,道:“爹,娘,我不是什麽四臂童子,是你們的兒子啊!”。高羽低聲道:“張叔,他不是四臂童子,他就是張寶。”張母道:“我的寶兒不會法術,不會降魔,你不是寶兒。”高羽關上門,道:“張叔,張嬸,你們聽我說。”於是便把借夜神的名義,讓村民們相信張寶是是四臂童子的事說明。

半晌,張母才明白過來,摟著張寶大哭。張寶道:“多虧高大哥,要不他我們還呆在深山裏呢。”高羽笑道:“你們救過我,這是應該的。”張父卻沉著臉對張寶道:“這麽說你根本不會法術,不會降魔,這一切都是騙人的?”張寶支吾點頭。

張父大怒,指著張寶喝道:“跪下。”一腳將張寶踹翻在地,道:“你,你真氣死我了!咱們家好幾輩子,無論多難,都從沒做過這種勾當,你叫我哪有臉去見老少爺們!要是真遇上事,你這不是害他們的命嗎!”高羽聽著張父的責罵,很是尷尬。

張父拉起張寶,硬要他跟村長說清楚,由村長處置。張母攔在張父身前道:“你好狠的心,你這是把寶兒往死路上逼啊。寶兒活不了,我也不活了。”尋起死來。

張父隻得放下張寶,不住的歎氣。張母道:“不行咱們再回山裏。”張父道:“回不去了。鄉親們,我教子無方,對不住了。他娘,快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走。”高羽道:“張叔,你們去哪?”張父眼中含淚,道:“走到哪算哪吧。”高羽道:“張叔,這事都怪我不好。”張父道:“不能全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高羽跌足,急得“唉唉”的直轉圈。

張母收拾好東西,抽泣道:“好不容易才安身,唉,早知還不如不回來。”張父沉著臉吼道:“有完沒完!再嘮叨,這就過去讓村長處置,我心裏也好過些。”

高羽道:“張叔張嬸稍等。”他手撚法訣,劍纏著他周身來回飛動,道:“張叔,你們看我這法術怎麽樣?”張父道:“好是好,可是再好都是你的,寶兒都不會。”高羽道:“我讓寶兄弟學會這樣的本事不就行了?”張母道:“寶兒真的能學到你這樣的本事?“高羽道:“還有比這更厲害的。”他見張父有些猶豫,道:“張叔聽說過流雲閣嗎?”張父搖搖頭。

高羽道:“流雲閣是當今修真的名門,寶兄弟去那兒肯定能學到好本事。”張父道:“你看寶兒的樣子,人家能要他嗎?”高羽道:“放心。流雲閣的掌門是我爹,保準兒能收。”張父思慮再三,道:“那就讓他試試吧。要是你爹不收,千萬要把他送回來。”高羽拍著胸脯道:“都包在我身上。”第二日,高羽給張寶編個理由離開,張父張母仍然住在村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