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微微敞開的病房門,薑止看到病**的楚伯承。

他瘦了,深麥色的俊臉沒什麽血色。

棱角分明的下巴,泛著胡茬生長後的性感鴉青色。

他幽邃的眼,充斥著濃厚的不耐煩和警告。

沈玥背對著病房門,薑止看不到沈玥的臉色。

但通過沈玥尷尬僵硬的語氣,薑止也能猜得出,沈玥顯然對楚伯承的反應感到出乎意料。

懸崖勒馬間,沈玥開始狡辯,“伯承,我隻是偶然看到薑止去醫院婦科做檢查,怕她瞞著什麽病,所以我才讓你查一查她,沒有別的意思。”

薑止覺得沈玥很蠢。

楚伯承遊走於政界、軍界,在一群人精堆裏混跡那麽久,最厭煩被人當傻子騙。

沈玥撒這麽明顯的謊,顯然是在火上澆油。

楚伯承沒有發怒,但很冷漠,眉宇添了幾分戾氣。

他不理會沈玥可笑的辯解,兀自沉聲道:“關於薑止的事,我之前警告過你,也跟你說過,她威脅不到你。”

一個在戰場上廝殺過的男人,怒意是克製的,卻是不容忽視的。

薑止能想象到,沈玥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即便是她,和楚伯承相識多年,又自小一起長大,麵對楚伯承的怒意時,也同樣會害怕。

薑止聽到沈玥的嗓音顫了下,“那你告訴我,在你心裏,薑止是不是特別的?”

“不是,你想多了。”楚伯承不假思索,回答得幹脆利落。

薑止按在牆上的手一瞬間僵硬。

她以為,相較於其他人,她在楚伯承心裏,或許還是有些不同的。

可如今聽到從他口中吐出的冷漠話語,薑止的心像被利刃狠狠紮了個洞。

夾雜著冰渣的寒風在洞中穿梭,入骨的冰冷和悲哀。

沈玥沒再說什麽,薑止也沒理由再待下去。

臨走前,胡副官似乎有什麽話對她說。

可是薑止沒有心情聽,失魂落魄離開了醫院。

沈玥在病房待到傍晚才離開。

待沈玥離開,胡副官才進去跟楚伯承說:“薑小姐來過,你和沈小姐的對話,她全都聽到了。”

“嗯。”楚伯承沒有絲毫的意外,仿佛早就察覺到薑止的存在。

胡副官很詫異,“少帥,薑小姐聽了你的話,肯定會不高興。”

楚伯承有些疲憊,慢慢闔上眼皮,薄唇微微開合,“隨她去。”

他顯然有冷落薑止的意味。

楚伯承自以為對她過於縱容,可她卻不領情。

甚至在以為自己懷孕的情況下,還想瞞著他,把他們的孩子打掉。

這份過於無情的決絕,始終是楚伯承心裏的一根刺。

如果前幾日薑止答應他,以後留在文城,他可以不計前嫌,無限縱容她,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可薑止的性子像一根針,太過尖銳,不肯妥協。

偶爾耍一兩次小性子,他可以縱容。

可倔過了頭,就是不知好歹。

薑止固執得像頭驢,楚伯承已經沒有耐心跟她耗下去了。

趁這些日子養傷,幹脆就不再管她。

任由她去自己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