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薑止都沒有和楚伯承見麵。
據說他是去了廖城。
廖城,是那位沈小姐的家鄉…
如今,監督薑止和薑嬈的,是楚伯承請來的教書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薑止覺得,相較薑嬈,這位先生對她格外嚴苛。
打個哈欠,先生都要打她手板,比楚伯承還狠。
薑止戰戰兢兢,絲毫不敢懈怠。
轉眼間,考試的日子到了。
晨起,楚雪螢吩咐傭人烤了麵包,熱了牛乳。
薑止端起牛乳,仰頭喝光。
薑嬈唇角翹起輕微的弧度。
飯後,有司機送她們去考場。
路上,薑嬈說盡了風涼話。
薑止沒有理。
下車的時候,薑止有些急,碰了薑嬈一下。
薑嬈像被蚊子叮了似的,腕子刺痛。
她惱怒道:“薑止,你擠什麽?”
“我怕晚了。”薑止委屈。
薑嬈冷笑,“你來得再早,也考不上,笨蛋一個。”
她拎著小包,趾高氣揚地走了。
薑止衝著她背影,揚起微笑。
一上午,考試完畢。
出來時,薑嬈神思倦怠地問薑止,“你考得怎麽樣?”
薑止眼眶淡紅,咬唇不說話。
明顯沒底氣的模樣。
薑嬈放心了。
司機請她們上車,但沒帶她們回督軍府,而是去了李公館。
李太太約了楚雪螢,還有幾位太太打麻將。
她們牌癮大,順勢留在這吃中飯。
李太太讓楚雪螢把兩個女兒也叫來,打聽一下她們考得怎樣。
主要是問薑止,畢竟李太太有心思讓薑止嫁到李家。
李家的媳婦,一定要聰慧。
薑止靦腆局促,“很多題目,我都記不得了。”
李太太蹙眉,“不是學了挺長時間?”
“一緊張,我全忘了。”薑止眼眸水汪汪的。
李太太沒再說什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挺心不在焉。
楚雪螢問薑嬈,“你呢?發揮正常嗎?”
“我覺得挺好。”薑嬈沒精神,“應該能考上。”
諸位太太恭維著,“二小姐有前途。”
薑嬈本該高興,可她困得不行,“姆媽,我想去休息會兒。”
楚雪螢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考試累了吧。”
“我讓人安排客房。”李太太讓傭人,把薑嬈帶上了樓,“等吃飯了,再叫她們。”
薑止也跟著上去休息。
中途,楚雪螢撂牌,去了趟衛生間。
瞧著李太太愁眉苦臉,高太太小聲問:“你這是沒看上薑止?”
李太太是這麽想的,薑止的表現,實在有些上不得台麵。
“你看不上,不如給我家。”高太太轉了轉腕上的金鐲子。
李太太很驚訝。
高太太婆家做船舶生意。
娘家幾個兄弟,跟英國人打交道,人脈很廣,家世顯赫。
她實在沒想到,高太太竟然看上薑止。
“高太太,你這是想替你哪個兒子牽線?”李太太問。
高太太說:“二兒子,他剛留洋回來,性子野,我想讓他趕緊成家,收收心。”
李太太覺得不太對勁。
高家的公子,娶督軍府的嫡女,都綽綽有餘了,怎麽看上一個姨太太生的庶女?
沉思片刻,李太太沒有深究。
總歸她不太滿意薑止,又不敢得罪楚雪螢,幹脆順水推舟,“那就這麽說定了,要是薑太太怪我,高太太你可得替我辯解。”
“嗯,你是成人之美。”高太太掩唇笑,一臉富態。
李太太鬆了口氣。
薑止這種笨蛋美人,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他們李家看不上。
高家願意要,就給高家。
之後她再挑好的就是了。
“高太太,你打算什麽時候提?”李太太問。
“不急。”高太太一臉溫和,“兩個孩子剛考完試,想必沒心思弄這些風花雪月的事,等考試成績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