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刻意躲著楚伯承。
他可能出現的地方,她絕不去。
半個月後的清晨,薑止跟隨楚雪螢,出席某高官太太的生日宴。
楚伯承位高權重,也在應邀之列。
薑止沒法躲了,把楚伯承當空氣。
楚伯承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她平時慣穿素色斜襟衫,小家碧玉,內斂乖巧。
今日盛裝出席。
一身孔雀藍繡合歡花雙圓襟旗袍,身材被勾勒得前凸後翹。
皮膚白皙,紅唇飽滿,黑發如稠墨。
如玫瑰綻放,風情烈烈。
楚伯承仍記得,在車裏時,她的模樣。
吊帶小衫掛在肩膀,軟臀蹭著他的小腹。
胸脯晃**,泛著情欲的粉紅,顏色由淺及深,欲露不露的挑逗感。
他口幹舌燥,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餘光之間,薑止看到,他的薄唇被紅酒染了色澤,野性妖冶。
不同往日的性感。
薑止按住胸口,壓抑著悸動。
旁人沒發現她的異樣。
李太太問:“阿止和阿嬈的考試成績,還沒有出來嗎?”
平時在一起打牌的太太,都湊在一起說話。
楚雪螢也等的焦躁,“還沒消息。”
“急什麽呢?”高太太最淡定,“左不過是通過,或不通過,靜靜等著就是了。”
李太太是等不及的。
萬一等成績期間,楚雪螢跟她提薑止和她兒子李則聞的婚事,她不好搪塞。
這時,旁邊傳來聲音,“成績出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位太太轉過頭,見到楚伯承端著酒杯走來。
他短發梳得整齊,有貴公子的風流倜儻。
楚雪螢迫不及待問:“怎麽樣?”
楚伯承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考上了。”
“姆媽,我就說。”薑嬈激動又高傲,“我肯定能考上,那些題目,我全答上來了。”
楚雪螢抱住薑嬈,同樣心情激動,“好孩子,姆媽為你驕傲。”
薑止‘笨’,薑嬈是個機靈的。
眾位太太都以為是薑嬈考上了,嘴抹了蜜似的恭維。
薑嬈得意,尾巴翹上了天。
楚伯承把高腳杯放下,“薑止考上了。”
兜頭一盆涼水澆下,楚雪螢和薑嬈,表情同時僵住。
“什麽?”薑嬈反應過來,“誰考上了?”
同樣的話,楚伯承懶得說第二遍。
高太太彎起眸子,“阿止考上了啊。”
“阿哥,那我呢?”薑嬈指著自己。
楚伯承扯鬆領帶,“沒考上。”
“不可能!”薑嬈噌的一下起身。
椅子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鳴聲。
公共場合,這已經失禮了。
楚雪螢攥著拳頭,手背青筋凸出,“阿嬈,坐下。”
薑嬈一屁股坐下,失魂落魄。
旁邊幾位太太,竊竊私語。
楚雪螢勉強笑著,“伯承,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她做著垂死掙紮。
楚伯承雙腿交疊,“沒弄錯,我從校長那拿到的一手消息。”
楚雪螢不死心,“是差了分數嗎?”
“不是。”楚伯承從侍者那,又拿了一杯香檳,“薑嬈在考卷上畫畫,直接判了零分。”
話落,人群傳來低低的嘲笑聲。
楚雪螢臉一下紅了,羞的,也是氣的。
她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薑嬈。
薑嬈茫然又失落,小聲喃喃,“我沒在考卷上畫畫…”
李太太憋著笑,安慰,“薑太太別生氣,阿嬈也許有繪畫天賦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考不上聖約翰大學,也沒什麽。”
楚雪螢的臉都丟光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太太說:“對了,阿止和則聞的婚事…”
旁邊,傳來高太太的輕咳聲。
李太太這才意識到,她已經把薑止,拱手‘送’給高家。
一時間,李太太腸子都悔青了。
她試探道:“高太太,之前我開玩笑…”
“李太太,你想說話不算數?”高太太打斷她,眸間笑容淡了些。
李太太訕訕,“怎麽會?”
“那就好。”高太太笑意又深了。
楚雪螢心情極差,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她問李太太和高太太,在打什麽啞謎。
高太太拉過薑止的手,輕輕拍了拍,“我喜歡這孩子,想讓她給我當二兒媳。之前我厚著臉皮,求李太太讓給我。李太太忍痛割愛,答應了,現在我想問問薑太太你的意思。”
楚伯承捏著酒杯的手指微緊。
深沉的目光,掃過薑止的臉。
薑止錯愕後,莫名心悸。
她垂眸,躲過楚伯承意味深長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