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回過神,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她安靜地盯著賬本。
但喬寅知道,她的心思根本沒在上麵。
楚伯承和候樾希訂婚的消息,對她來說是個打擊。
喬寅胸口有些發悶,他又想起昨晚程卉來喬公館糾纏他的事情。
抿了一口茶,喬寅道:“我總纏著你,你有沒有覺得我煩?”
他的問題很突兀,薑止很詫異。
不過她還是認真答了,“以前覺得煩,現在沒有。”
喬寅笑,“這話怎麽說?”
薑止壓抑著糟糕的心情,淡淡道:“你救過我,我再煩你,也太不識趣。”
“隻這樣?”
“不然呢?”
喬寅沒再說話,這個答案,意料之中,但仍令他失望。
沉默良久,他問:“楚伯承和候樾希訂婚,你有什麽打算?”
“沒有打算。”薑止淡淡敷衍。
喬寅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說送薑止回去。
薑止婉拒。
到了門口,薑止正和喬寅道別。
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突然從遠處持刀殺過來,“薑止,你去死!”
事情來的太快,薑止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喬寅快一步,抬手握住男人的腕子。
刀子劃傷了他的小臂,喬寅神色不改,狠狠踹飛男人。
男人狠狠摔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薑止看清了男人的臉,“喬栩?”
喬栩緩過痛意,抬眸陰狠盯著薑止,咒罵道:“小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要讓你被千人騎萬人上...啊——”
喬寅的腳狠狠碾在他指尖。
喬栩撕心裂肺痛呼。
撤回腳,喬寅陰沉道:“喬栩,誰讓你來外麵撒野的。”
這時,喬栩才看清眼前的男人,竟然是他小叔,他麵色猙獰,咬牙切齒道:“楚雪螢殺死我姆媽,還毀了我,我現在也要毀了薑止,還要毀了薑淮,讓他們一家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雪螢為了薑嬈,殺了他姆媽,還弄傷了他**,害得他下半輩子都不能人道。
如今他被喬家拋棄,整日活得連狗都不如。
他怎麽能眼睜睜看著薑止和薑淮好好活下去。
故而他一直在找人跟蹤薑止。
這次終於被他逮到機會,他要殺了薑止。
喬栩瘋了似的,從地上爬起來。
喬寅心情差到極點。
這時,六子剛好趕過來,看到喬寅受傷,他趕緊把喬栩狠狠壓製在地上,又一腳踢飛了刀子。
喬栩在地上像蠕蟲一樣,奮力掙紮。
六子招手,幾個彪形大漢直接綁住喬栩。
又拿破布塞了他的嘴。
六子問:“喬先生,要怎麽處置他?”
喬寅陰沉道:“活埋,或者丟河裏喂魚。”
喬栩瞪大眼睛,嗚嗚直叫。
他滿臉驚恐,方才的癲狂和囂張,一瞬間被哀求所取代。
薑止沒想到,喬寅竟然這麽狠。
喬栩好歹是他的侄子,他竟然說殺就殺。
不過薑止並不想替喬栩求情。
喬栩想殺了她,她可不是聖母。
隻是怕弄死喬栩,會給喬寅帶來麻煩。
薑止道:“你殺了他,喬家怕是不會罷休。”
喬寅冷哼,“喬家那種冷血的地方,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們哪會放在眼裏。喬栩這個廢物不如的東西,死在外麵也不會有人收屍。”
薑止沉默,沒再說話,任由喬栩被拖了下去。
她指了指喬寅的手臂,“你受傷了。”
“車裏有藥箱。”
喬寅的本意是,這是小傷不礙事,等會兒他自己在車裏就可以包紮好。
誰知薑止突然道:“去車裏,我幫你包紮,傷口感染就不好了。”
喬寅愣了三秒,唇間勾起淡淡笑意,他嗯了一聲。
然後和薑止一起,前後腳上了車。
薑止拿出藥箱中的繃帶和碘伏,給喬寅消毒包紮。
她包紮很利落,也很細心,不會弄痛他。
喬寅感受著小臂間流連的溫軟,不由得神情恍惚。
他莫名覺得車子變窄了。
也很熱。
不流通的空氣中,滿是薑止身上那種難以形容的淡香。
引人心悸的味道。
喬寅眸色漸深,他情不自禁接近。
感受到來自頭頂的壓迫感,薑止下意識抬頭。
她的鼻尖旁,是喬寅形狀漂亮的唇瓣。
一寸之隔。
薑止第一時間抽離,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包紮好後,將醫療用品收回藥箱。
“傷口有些深,不要碰水,勤換藥,我還有事,先走了。”薑止推門。
一隻手從她旁邊探過來,緊緊將門拉上。
她回頭,喬寅的臉近在咫尺。
他傾身將她困在他身下,“薑止,之前我說的,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薑止神色平淡無波,“我應該早就給過你答案了。”
“楚伯承和候樾希訂婚,你根本動不了候樾希,如今能幫你的隻有我。”喬寅視線下移,盯著她溫軟紅潤的唇瓣,喉結微微滾動。
“我不想拿我的婚姻做任何交易。”
薑止神色冷了下來。
配上美豔的臉,很有意思的反差感。
讓喬寅愈發心動,他忍不住抬手,想碰一碰她白皙的臉蛋。
薑止卻仰著頭別開,“喬寅,你越界了。”
喬寅難掩失落,“為什麽我不行?”
“我對你半分男女之情都沒有,有的隻是感激。喬寅,別強求不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薑止近乎冷漠地推開他。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也知道該拒絕什麽。
喬寅對她的心意,她接受不了,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故意忽視喬寅失神的模樣,薑止下了車。
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喬寅攥住她腕子,“你心裏還有楚伯承?”
薑止也不清楚,她到底還愛不愛楚伯承。
她想,如果不愛,她也不會恨他。
或許,她對她和楚伯承的感情,還在難以割舍的階段中。
然而,過不了多久,一切就會結束了。
候樾希會死在她手裏。
至於楚伯承,薑止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他傷透了她。
輕輕推開喬寅的手,薑止淡淡笑道:“喬寅,謝謝你。”
她轉身離開。
單薄的背影很孤獨,又莫名帶著幾分死寂。
喬寅心裏莫名不安。
他覺得薑止現在的樣子,太過奇怪。
她的道謝...像是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