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楚伯承沒有去看薑止,更沒有搭理那個所謂的阿喜。
他每日在軍校、督軍府、軍政府三個地方來回忙碌。
書房裏,胡副官推門而進,匯報了一些正事。
楚伯承隨意應幾聲,問:“她最近怎麽樣?”
“薑小姐還是老樣子,整日待在屋裏看書,偶爾會到院子裏走一走。”
聞言,楚伯承煩躁不已,“她這是在跟我置氣。”
“薑小姐如果置氣,大可以跟少帥你鬧絕食,逼你放她走,可薑小姐並沒有這麽做。”胡副官中肯評價道:“薑小姐隻是把一切看淡了而已,所以這陣子顯得很沉悶。如果是以前的薑小姐,肯定會鬧起來。現在薑小姐這樣,其實對少帥你來說,是件好事。少帥也不用擔心薑小姐會跑了。”
胡副官是站在楚伯承的立場上分析的。
薑止安分乖巧一些,確實對楚伯承來說,少了很多麻煩。
可薑止的安分乖巧下,藏的是冷漠和不在乎。
他和阿喜鬧出豔聞這麽久,她從來沒有問過。
楚伯承焦躁不已。
胡副官小心翼翼道:“少帥,不然你抽空去見見薑小姐。”
“她不想見我,我何必去自討沒趣。”楚伯承心裏也不大痛快。
他即便現在去見她,兩個人的關係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僵。
故而,楚伯承忍著沒去見薑止。
薑止自然也不會主動找楚伯承。
她偶爾會出門一趟,不是出去玩,而是找李錦一散散心。
李錦一趁機道:“阿姐,你現在出入自由,不然找個機會離開。”
“我已經不告而別過一次,他大概會防著我,說不定旁邊經過的,就是楚伯承的眼線呢。”薑止麵不改色道。
穿著短打,戴著黑色帽子,正在經過的男人:“......”
暴露了。
“走吧,陪我去買些東西。”薑止笑了笑。
李錦一作為護花使者,盡職盡責跟在薑止身後,給她拎東西,還搶著給薑止付錢。
薑止被逗笑了,“錦一,你有錢了,就變猖狂了是不是?竟然還幫我付錢,我是你阿姐。”
李錦一耳根微紅,笑著撓了撓頭。
站在不起眼處的楚伯承,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這陣子,跟薑止相處,他都有一種她再也不會笑的錯覺。
可她會。
在別的男人麵前,笑的那麽活潑純淨,世俗的肮髒仿佛都汙染不了她。
而在他麵前,她好像脫離了世俗的欲望,變得無欲無求,冷清而寡淡。
楚伯承深深吸了一口煙,眉心間的煩躁越來越明顯。
正在試衣服的阿喜,看到楚伯承的神情時,嚇了一跳,“少帥?”
“試完衣服了?”楚伯承眉心鬆動幾分。
阿喜再看過去,楚伯承臉上的躁意已經消失不見,那一瞬間的不耐,好像是錯覺。
她稍稍放下心來,說道:“少帥,這些衣服我都很喜歡。”
“那就都買下來。”楚伯承淡淡道。
阿喜很高興,貼近楚伯承,仰頭望著他,一臉媚態,“少帥對我這麽好,我該怎麽報答你?”
垂下眼眸,楚伯承輕笑一聲,“早晚有你報答的時候。”
“少帥真壞。”阿喜滿臉嬌羞。
楚伯承沒再應。
薑止和李錦一逛商場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李錦一氣的渾身發抖,腳猛地上前邁一步。
薑止攔住他,“做什麽?”
“阿姐,楚伯承太不是個東西了,把你圈禁在洛川城,不讓你走,他自己倒好,在外麵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不行,我要去找他要個說法,問他憑什麽要這麽對你?”
李錦一年紀到底還小,容易衝動。
薑止拉住他,搖了搖頭。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正和阿喜說話的楚伯承。
他第一眼,就精準捕捉到薑止。
隔空相望,四目相對。
薑止反應很平淡,對楚伯承旁邊的阿喜,不怎麽在意。
她很快別開視線,拉著情緒激動的李錦一離開。
李錦一小心翼翼看著薑止,“阿姐,你還好吧。”
“你指什麽?”
“楚伯承他...”
“他做什麽,是他的自由,我不幹涉他,也幹涉不了。”
不論是候樾希的事,還是承諾娶她這件事,她幾乎被楚伯承牽著鼻子走。
那段日子,好像她並不是在跟楚伯承置氣,而是在跟自己糾結。
明明知道她永遠無法左右楚伯承的想法,她卻反其道而行之,到最後,痛苦的隻會是她。
她幹脆什麽都不在意。
雖然她現在被楚伯承限製了人身自由,可她心裏卻是自由的。
心自由,她就什麽都不糾結了。
點了點李錦一的額頭,薑止道:“少為我的事情操心,我好得很。”
李錦一嘿嘿傻笑一聲,跟薑止一起離開。
他把薑止送回了督軍府。
薑止滿載而歸,心情還算不錯。
回去後,桑媽突然跑過來跟她說,“薑小姐,伯寧小姐過來找你了,正在臥房等你。”
歎了口氣,薑止認命上樓。
說實話,她實在不太擅長應付熊孩子。
門一推開,薑止突然聽到嗷一嗓子,下一秒,楚伯寧直接撲過來。
楚伯寧化了妝,臉都哭花了,要不是熟悉楚伯寧常穿在身上的這件旗袍,薑止還以為是從哪裏竄出來的河童。
她有些嫌棄地推開楚伯寧,“你有什麽事,好好說,把鼻涕都沾我身上了。”
楚伯寧啊的一嗓子,繼續哭。
薑止靜靜看著她。
見薑止沒有來安慰自己的樣子,楚伯寧哭得沒趣,就沒再哭了。
等楚伯寧安靜下來,薑止才問她,為什麽要哭。
楚伯寧抽噎道:“阿爸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我根本不想嫁,可家裏的婚事,都由阿爸做主,我根本抗拒不了。”
“跟誰家?”
“你認識。”
薑止眉心微擰,“我認識?”
“你還記得洪昭華吧,我阿爸給我說的相親對象,就是洪昭華的哥哥,可他實在長得太醜了,真的把我醜哭了。而且我喜歡的是喬寅,薑止,你得幫我。”楚伯寧緊緊拉著薑止的手。
薑止問:“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你去幫我求阿哥,隻有他的話,阿爸會聽進去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