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承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薑止談談了。

他腿還沒好,也是病號,正需要她照顧。

她倒好,成天往外跑。

傍晚,薑止跟昨天一樣,精神萎靡地回來,隨意吃了幾口飯,洗澡,睡覺。

在她睡下的前一秒,楚伯承湊過來抱起她。

她被迫坐在**,後背靠著他堅硬的胸膛,雖然暖和,但這樣的姿勢根本睡不著。

薑止無力道:“我要睡覺。”

“薑止,我有話說,你等會兒再睡。”楚伯承輕輕搖晃了她一下。

薑止懶散嗯了聲。

楚伯承在她耳邊說了很多。

大概意思是說,幫扶難民這件事,他已經在安排人做了,讓薑止先陪著他把腿治好。

說完,楚伯承親了親她的小臉,“知道了嗎?”

一片詭異的寂靜。

楚伯承偏頭一看,薑止睡得特別香,估計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他下意識抬手,想捏臉,把她捏醒,讓她認真再聽一遍。

但看薑止那麽累,楚伯承最終還是沒舍得。

算了,他上輩子就是欠她的。

楚伯承抱著她躺下。

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懷裏的小女人又香又軟,他難免心猿意馬。

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楚伯承有些忍不住了。

然而,他剛碰了幾下,薑止突然哭出來,委屈中帶著憤怒,“我——要——睡——覺!”

楚伯承唇中吐出一口熱氣,沒敢再動。

他鼻尖一熱,下意識摸了摸。

指腹上,沾了輕微的血絲。

沒辦法,楚伯承一個人大半夜,孤零零去了衛生間。

他在衛生間待了很久,出來時,頭上都是冰涼的水珠。

本來想貼著薑止睡下。

薑止被涼的叫了一聲,然後抱著枕頭,又跑去另一張床睡。

她把自己裹緊,沒過半分鍾就呼呼睡了。

楚伯承鬱悶到極點。

翌日,他一大早就醒了。

薑止一起床,他便道:“又去城外?”

“天冷了,棉衣沒及時發下來,好多老人孩子扛不住,都生病了,去城外支援的醫生忙不過來,我去搭把手。”薑止快速穿好衣服。

楚伯承道:“薑止,我覺得你...”

“對了。”薑止打斷他,“你前幾天不是跟我說,棉衣會發下來嗎,現在還有很多人沒領到棉衣,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你讓胡副官那邊多留意一下。”

而後,薑止看了眼時間,“來不及了,我得先走了,這幾日生病的人太多了,實在忙不過來,你好好吃飯,記得配合醫生做複健。”

說完,她一溜煙兒提著個箱子跑了。

楚伯承:“......”

他特意在這個時間等她,本來以為能聊幾句,他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她又沒影了。

不過楚伯承把薑止的話放在了心裏麵。

早晨胡副官送早飯過來的時候,楚伯承讓胡副官去瞧瞧工廠的棉衣怎麽還沒做好。

胡副官去了,一去真不得了。

因為是軍政府外包給私人商家的生意,吃回扣、偷工減料、報假賬,一係列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下就被胡副官查出來了。

胡副官把這事報給楚伯承。

楚伯承大怒,讓胡副官抓了幾個人。

起初,這幾個人還不以為意,覺得自己背後有靠山,囂張至極。

直到他們被查出跟洪家有牽扯後,他們才慌張起來。

楚伯承沒有心軟,讓胡副官把他們當街斃了。

很快,新一批棉衣趕製出來,厚厚的棉花塞在裏麵,穿著很暖,難民們生病的人也越來越少。

薑止倒是沒以前那麽累,不過她每天還是堅持過去,仍沒時間搭理楚伯承。

楚伯承坐不住了,一大早跟著薑止去了城外。

薑止很不解,“你不好好休息,跟我去城外幹什麽?再說,你每天下午都要做複健,這樣來回折騰多累。”

眼皮跳了下,楚伯承不滿道:“你以為是誰害的?”

“什麽?”薑止滿臉疑惑。

楚伯承拉著個臉,也不說話。

薑止覺得他莫名其妙,就沒搭理他,楚伯承更氣了。

到了城外,薑止背著藥箱下車。

天色剛亮,已經有不少人。

好多人過來拉薑止。

“薑姑娘,我家孩子身上還是有些燙,麻煩你過來看看。”

“薑姑娘,我母親燒退了,但她腿突然開始疼了...”

“......”

薑止耐心道:“都按順序來,而且等會兒其他醫生也會到,大家耐心等一等。”

說著,薑止開始忙碌起來。

楚伯承的視線,隨著薑止遊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是有一束光掛在了薑止的頭頂,無論她在哪,楚伯承都能一眼看到她。

他眼裏閃過一片溫色。

坐在副駕的胡副官感慨道:“少帥你瞧,薑小姐給人治病的模樣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楚伯承臉色一沉,幽幽道:“你如果移不開,我幫你移。”

胡副官脖子涼颼颼的,他趕緊回頭,訕訕笑道:“不用了少帥。”

這時,遠處一輛車,吸引了楚伯承的視線。

他降下車窗,仔細看了幾秒,很快辨認出,那是喬寅的車。

楚伯承臉色更難看了。

一大早,喬寅的車在這裏,意味著什麽,他心裏清楚。

楚伯承在胡副官耳邊說了幾句話,胡副官望著那輛車,點了點頭。

隨後,胡副官下去,走向那輛車,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喬寅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他淡淡道:“什麽事?”

胡副官道:“少帥讓我給喬先生你帶句話,不要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

喬寅沉默良久,升上車窗,開車離開。

自從知道薑止來這裏幫助難民,他每天都過來。

什麽都不做,隻是在遠處看著薑止。

即便知道這對楚伯寧不公平,可喬寅還是忍不住。

故而收到來自楚伯承的警告時,喬寅根本無力反駁。

他根本不應該來。

心中愧疚,喬寅路過一家珠寶行,花大價錢買了一套精致的珠寶,然後去了督軍府。

楚伯寧聽到喬寅來找他,內心歡喜不已。

她也顧不得矜持,撲過去抱住喬寅。

喬寅心中沒什麽波瀾,但還是摟住她,柔聲道:“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