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寧眼眶紅紅的,薑止擔心她,問她怎麽了。
“沒事啊。”楚伯寧一臉輕鬆,“為什麽這麽問?”
雖然楚伯寧在笑,可薑止還是察覺到她有些不開心。
隻是楚伯寧不願意說,薑止便沒有再追問,她把這個話題揭過去,“就是看你眼睛有些紅,回去嗎?”
楚伯寧點頭。
回了督軍府,楚伯寧沒有麻煩傭人,自己動手把葉成雷的髒衣服洗幹淨烘幹。
她特意用盒子裝好,當晚就派人把衣服送還給葉成雷。
葉成雷收到衣服後,當即一臉嫌棄地扔進垃圾桶。
他下身裹著浴巾,閑適地躺在**。
不一會兒,浴室門打開。
一位漂亮豐腴的妙齡女郎從裏麵出來。
女郎趴在葉成雷身上,媚眼如絲,指頭在葉成雷的胸口上畫著圈圈,“葉公子最近有了新歡,這麽多天都不理我,我真想你。”
葉成雷視線直勾勾盯著女郎的胸口看,“有多想。”
“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女郎嬌笑著拽下葉成雷下身的浴巾。
半個小時後,葉成雷燃起一根雪茄,他閑適吐出一口煙霧,在女郎身上捏了一把,“我還是最喜歡你,在**讓我爽翻了。”
“這話葉公子跟多少個女人說過呀。”女郎一臉嬌媚。
葉成雷挑眉,“今天就跟你一個人說過。”
女郎知道葉成雷的秉性,衣冠禽獸而已。
她圖他錢,他圖她肉體,各取所需。
話揀好聽的說,把金主伺候開心了,別的她都不在意。
女郎跟葉成雷打情罵俏,“沒跟楚小姐說過嗎?”
“我還沒有睡過她,哪有機會說。”葉成雷勾了勾女郎的下巴。
女郎假意生氣,哼了一聲,“所以葉公子更喜歡那位楚小姐嘍,那今天叫我過來還做什麽呢?”
“誰說的。”葉成雷用力掐她,“我當然更喜歡你,她哪有你騷。”
他喜歡熟女,楚伯寧這種長相清純,行為也貌似性冷淡的女人,不是他的菜。
葉成雷看上的,是楚伯寧背後的督軍府。
他要成為楚家的女婿,飛黃騰達。
至於和楚伯寧結婚之後,他就好吃好喝供著楚伯寧,也並不耽誤他在外麵找女人。
女郎道:“葉公子真的要娶楚小姐嗎?”
“怎麽,你還想摻和我的事?”葉成雷百無聊賴道。
“我哪敢。”女郎嘟唇,“我隻是聽說過一些傳聞而已,關於楚小姐的。”
“什麽傳聞?”
前些年葉成雷在國外留學,對洛川城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女郎解釋說:“曾經楚小姐和喬先生好像有過婚約。”
“喬先生?”葉成雷沒反應過來,“哪個喬先生?”
“洛川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姓喬的有幾個,葉公子自己想想就知道了。”女郎抱著葉成雷的胳膊。
葉成雷皺著眉頭,“你是說喬寅?”
女郎曾跟喬寅也有過露水情。
喬寅那男人,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能把人生吞活剝了。
兩年前,她在**說錯話,險些被喬寅拿槍打死。
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敢再招惹喬寅。
之後,喬寅流連煙花之地的次數越來越少。
沒過多長時間,女郎就聽說喬寅和楚家小姐訂婚的消息。
不過後來婚約又取消了,女郎也搞不清緣由。
現在葉成雷是她的金主,出手挺大方,為了自己的‘錢途’,女郎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葉成雷一下。
女郎道:“是,不過後來婚約取消了。”
葉成雷記得,他和楚伯寧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喬寅也出現在同一家餐廳。
是巧合,還是...
脊背一陣發涼,葉成雷覺得他有必要留意一下,萬一喬寅還惦記楚伯寧,那他豈不是在老虎頭上拔牙。
女郎打量著葉成雷的神色,“葉公子?”
葉成雷推開女郎,起身穿衣服。
女郎抱著被子坐起來,“這麽晚了,你要去哪?”
葉成雷甩給女郎一遝錢,“你回去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著,葉成雷穿好外套,急匆匆下樓。
他讓人備車,一路去了喬公館。
這個時候,喬寅剛忙完,正在用晚餐。
葉成雷還沒走到喬公館大門口,就被人攔住了,“什麽人,敢來闖喬公館,不想活了?”
“我是葉成雷,這位小哥,麻煩你進去通稟一聲,我有急事找小叔。”
“小叔?”男人蹙眉。
“是,按輩分,我得叫喬先生一聲小叔。”
“你等著。”
說完,男人進了喬公館。
一分鍾後,男人走到葉成雷麵前,“走吧,喬先生請你進去。”
葉成雷點了點頭。
進去後,有傭人給他上茶。
喬寅從餐廳走出來,坐在他麵前,“你有什麽急事找我?”
“小叔。”葉成雷謹慎又小心地叫道,“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喬寅從盒子裏拿出一支雪茄,他揚手遞給葉成雷。
葉成雷趕緊擺了擺手。
喬寅兀自燃起一根,吸了一口,“什麽事,你問。”
“我聽說你和伯寧小姐,曾經有過婚約。”葉成雷一眨不眨盯著喬寅的臉色,生怕錯過什麽。
喬寅神色如常,“有這回事。”
葉成雷緊張的手心冒汗,“小叔,你知道的,我這邊是葉家長輩和楚家長輩撮合,所以我才和伯寧小姐正常發展關係,如果你介意,那我...”
喬寅吐出一口煙霧,“我和楚伯寧訂婚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因為某些原因,婚約取消,她現在嫁給誰,我都無權幹涉。你如果有意和她發展,那就對她好一些。”
心裏稍稍鬆了口氣,葉成雷試探道:“小叔,你對伯寧小姐倒是挺關心的。”
喬寅似是認真,又像是在開玩笑,“我確實關心她,好歹是舊相識。不過昔日未婚妻就快要變成遠房侄媳婦,倒是挺有趣。”
不知為何,葉成雷聽得脊背發涼,他訕訕一笑,“小叔,你真的不介意我和伯寧小姐發展下去嗎?”
喬寅沉默片刻,用力按滅煙。
葉成雷滾了滾喉嚨,緊張又拘謹地等著喬寅的回答。
喬寅沉聲開口,“我虧欠她,你以後對她好點兒。”
“那當然。”葉成雷挺直脊背,“不看別人,就是看在小叔的麵子上,我也不敢不對伯寧小姐好。”
喬寅輕笑,“我記得你學醫?”
“是。”
“我還說有一樁好生意介紹給你。”喬寅替葉成雷沏茶。
葉成雷受寵若驚,趕緊起身,雙手捧著杯子,“小叔,雖然我不經商,但我父親比較擅長生意上的事。”
葉家是書香世家,葉成雷的祖父就是學醫的。
後來到葉成雷父親這,就開始利用老一輩積攢的人脈開始做些小本生意。
葉成雷不是經商的材料,就按照父親的要求,出國學了醫。
父親有心把家業交給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打理。
偏偏他和弟弟不合。
若是他能從喬寅這裏,替葉家拿到一樁好生意,那他在葉家的地位,肯定水漲船高,父親肯定會高看他一眼。
到時候能分給他的家業,隻會多,不會少。
他放下杯子,殷勤給喬寅倒茶。
喬寅抿了一口,淡淡道:“生意我也可以介紹給葉家。”
葉成雷眼珠一轉,沒等喬寅說什麽,他便道:“小叔,不管什麽生意不生意的,如今知道你對伯寧小姐沒那心思,我就安心了。”
喬寅嗯了聲,“你和楚伯寧好好發展,我不會虧待你,那筆生意,我讓六子跟你父親接洽。”
來喬公館之前,葉成雷都做好被喬寅教訓的準備,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他激動的雙腿發抖。
喬寅瞥了他一眼,“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拿了我的好處,但凡讓我知道你背地裏起貓膩,做對不起楚伯寧的事情,別怪我不顧親戚情分。”
葉成雷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小叔,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伯寧小姐。”
淡淡嗯了聲,喬寅起身道:“我要去休息了,六子,送客。”
六子跟在喬寅身邊多年,明顯能感覺到喬寅有幾分不高興。
但他沒有拆穿,而是按照喬寅的吩咐,送葉成雷離開。
葉成雷美滋滋。
跟楚伯寧在一起,真是得了不少好處。
妻子就要娶這樣的。
不需要多美,也不需要多會討好男人。
能在事業上幫助他就可以。
等婚後再生幾個兒子,就更好了。
葉成雷想象著自己光明的前途。
同一時間,喬公館。
六子敲了敲喬寅的門。
喬寅道:“進來。”
六子推門,“老大,你還沒睡?”
“太早了,睡不著。”喬寅穿著一身家居服,靠在床邊,低頭看著賬本。
六子道:“老大,你讓我介紹給葉家的那樁生意,坑可不少,走錯一步,就會賠得血本無歸,你這是想替伯寧小姐考驗葉成雷嗎?”
“葉家的兒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在各行各業學有所成,這樣的人家確實不錯。”喬寅淡淡道,“隻是那個葉成雷早年出國,我不了解他的為人,我怕楚伯寧在他身上吃了虧。”
“老大,你這是還在乎伯寧小姐啊,不如...”
“她不肯原諒我。”喬寅放下賬本,捏了捏眉心,“是我欠她的。”
“所以你就想用這種方式補償伯寧小姐。”六子直截了當道。
喬寅輕聲道:“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麽。對了,你去找人留意著葉成雷,尤其是在楚伯寧出去和葉成雷約會的時候,盯著葉成雷,如果他敢亂來,及時告訴我。”
“知道了,老大。”六子低著頭關門離開。
喬寅關上了燈。
閉上眼,他先想到了楚伯寧。
這個單純善良,卻被他傷害辜負的小姑娘。
他虧欠她的,或許用一輩子都補償不了。
喬寅又想到薑止。
他能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心態,跟以往不一樣了。
以前,他靠近薑止,是因為喜歡薑止。
現在,多少帶著幾分和楚伯承較勁的心思。
胡思亂想了很久,喬寅閉著眼睛,慢慢睡熟。
他做了夢。
夢到楚伯寧的婚禮,新郎不是他。
畫麵一轉,他又看到楚伯寧手裏牽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雕玉琢,很可愛,委屈巴巴望著他,哭著喊他阿爸,問他為什麽不要他們母女倆。
喬寅潛意識裏,知道這個小女孩是他和楚伯寧曾經擁有過的那個孩子。
他想解釋,想把楚伯寧和小女孩抱進懷裏。
可他什麽都做不了,說不出話,也動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女孩的身體慢慢變透明,而楚伯寧,則一臉厭惡地離他而去。
喬寅嚇得睜開眼。
望著窗外第一縷光線,他才意識到,隻是一場夢而已。
一場荒誕,但又極為真實的夢。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喬寅起床收拾,又下樓去吃早飯。
六子在他快吃完的時候進來,跟他說了一下今天大致的行程。
喬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六子察覺到,試探叫了一聲,“老大?”
喬寅回神,“我知道了,對了,最近楚伯寧在幹什麽?”
“伯寧小姐除了在跟葉先生約會,大多數時間都是跟薑小姐在一起,她們開了一家學堂,專門招收窮苦人家的小姑娘念書,不過似乎不太順利。”六子脫口而出。
喬寅道:“你倒是對楚伯寧的行蹤了如指掌。”
六子撓了撓頭,“老大,你忘了,昨晚你交代過,讓我注意著些葉成雷,那我肯定有必要去調查一下伯寧小姐的行蹤。”
輕笑了聲,喬寅說:“既然如此,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
楚伯寧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辦學堂和做免費診治上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薑止的真誠感動了那些貧苦的百姓,短短幾日,原本那些固執己見,不肯把女兒送來上學的人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把家裏的女兒,全都送來了學堂。
一時間,學堂人滿為患。
楚伯寧喜極而泣。
她和薑止努力這麽久,心思總算沒有白費。
薑止卻沒有沉迷在喜悅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說實話,有些怪異。
在學生們休息的途中,薑止叫來一個小姑娘問話,“你別害怕,我隻是想問問你,你父母怎麽突然同意你過來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