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寧等了五分鍾,葉成海如約而至。

他見包房裏隻有楚伯寧一個人,不禁有些意外,“不是說薑小姐也會來嗎?”

“薑止有事沒來。”楚伯寧表情中帶著幾分無語。

阿哥也真是,又不是小孩子,還得讓薑止陪他。

秀什麽恩愛,討厭!

葉成海開玩笑道:“如果隻有我和你的話,是不是有些像約會。”

楚伯寧補充,“朋友之間的約會。”

“是。”葉成雷落座。

楚伯寧問:“喝酒嗎?”

“這家的果酒不錯,是老板的祖傳手藝,我每次來我會喝,讓你破費了。”

葉成海並不見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客氣,會讓楚伯寧覺得拘謹尷尬。

兩人倒像是多年的朋友,相處很自然。

楚伯寧也沒什麽壓力,低笑道:“你喜歡喝,管夠。”

服務生上了酒菜。

包廂裏充斥著果酒濃鬱的香氣。

這裏的飯菜楚伯寧其實有些吃膩了,但酒她還沒有嚐過。

聞著酒的甜香,楚伯寧有些饞了,“我能嚐嚐嗎?”

“你會喝酒嗎?”葉成海失笑。

楚伯寧說:“沒喝過,但嚐一口應該沒關係吧。”

“這酒度數有些高。”葉成海提醒。

“那我就嚐一口。”

見楚伯寧堅持,葉成海給她倒了一小盅。

楚伯寧嚐了一口,不禁舔了舔唇,“好喝。”

清甜中帶著幾分爽辣,很刺激味蕾。

比果汁要好喝。

她忘了葉成海剛才說的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兩杯下肚,楚伯寧頭開始有些暈。

白嫩的臉蛋也慢慢爬上紅暈。

她眼前的景象一直在晃,晃得她天旋地轉。

忍不住打了個嗝,楚伯寧扶著額頭,對葉成海道:“你怎麽回事,晃來晃去,還總是變兩個,你有雙胞胎兄弟嗎?”

說著,楚伯寧還要給自己倒酒。

葉成海趕緊起身攔住,“伯寧,你喝多了?”

“誰喝多了?”

“別再喝酒了,這有水。”

葉成海很無奈,早知道她酒量這麽差,就不讓她沾酒了。

“我不喝水。”楚伯寧撥開葉成海遞來的杯子。

杯子裏的水灑了葉成海一身,順著襯衫一直洇濕到小腹下麵。

褲子都沾濕了不少。

葉成海卻沒有生氣,耐心道:“那你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督軍府。”

楚伯寧視線迷離,抬眸直勾勾盯著他看。

葉成海第一次被女人這樣打量,他輕聲問:“幹嘛這麽看我?”

“你長得可好看。”楚伯寧突然咧嘴笑。

葉成海愣了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耳尖慢慢泛紅,輕咳了一聲,“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沒醉。”楚伯寧不滿道,“繼續吃,繼續喝,今天的賬全算我身上。草頭圈子一盤夠嗎,再讓服務生上十盤,還有酒,我全都包了,都送給你,算是感謝你給孩子們...嗝...捐款。”

“吃好喝好再回去啊。”楚伯寧跌跌撞撞起身。

一個沒注意,她被凳子腿絆了一下,失控倒下去。

葉成海伸手去接。

楚伯寧的腰搭在葉成海的臂彎中,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

葉成海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會這麽軟乎乎的。

他圈住楚伯寧的腰。

她的腰也很細,渾身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滾了滾喉嚨,葉成海呼出一口熱氣。

就在這時,包廂門突然被推開。

喬寅麵無表情站在門口,注視著眼前這一幕。

楚伯寧正趴在葉成海懷裏,白皙纖細的手搭在葉成海胸口,臉頰緊緊貼著他肩膀。

葉成海衣服濕了一大片,褲子也濕了。

很曖昧的場麵。

喬寅冷臉上前,直接把楚伯寧從葉成海懷裏拽過來。

葉成海愣了下,隨後直起身體,不卑不亢叫道:“小叔。”

“我送她回去了。”喬寅抱起楚伯寧。

楚伯寧暈乎乎的,她睜開眼睛,茫然盯著喬寅。

喬寅垂眼看她。

楚伯寧皺著鼻子,“臭男人!”

喬寅額間青筋跳了兩下。

“你放開我。”楚伯寧開始掙紮,揚手一巴掌就扇在喬寅臉上。

“你給我老實點兒。”喬寅一臉怒氣。

他抱著楚伯寧想離開。

葉成海卻走上前,“小叔,且慢!”

喬寅回頭不耐煩道:“什麽事?”

“我送伯寧回家,就不麻煩小叔了。”葉成海瞧著楚伯寧一臉抗拒,下意識想阻攔。

喬寅冷笑,“怎麽,你們葉家生意上的問題解決了?你竟然有這麽多閑心管我和楚伯寧的事情?”

沉默了足足一分鍾,葉成海看了看楚伯寧,沉聲開口道:“小叔慢走。”

喬寅抱著楚伯寧離開了回春樓。

車上,楚伯寧蜷縮在後麵,頭枕在喬寅的腿上。

汽車有些顛簸,楚伯寧不舒服,一直蹙眉哼唧著。

喬寅把她扶起來。

“嘔——”

一股濃重的酸臭味,頓時彌漫在整個車廂。

楚伯寧吐了喬寅一身。

喬寅表情裂開,他降下窗戶,怒道:“回喬公館。”

司機小心翼翼道:“老大,你剛才不是說,先把楚小姐送回督軍府嗎?”

喬寅一臉陰沉,嚇得司機趕緊改口,“知道了,這就回。”

司機換了方向,油門直接踩到底。

到了喬公館門口,喬寅扛起楚伯寧,一路去了客廳。

到了客廳,他吩咐傭人給楚伯寧洗澡換衣裳,自己衝上臥室。

半個小時後,喬寅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下樓。

他問傭人,“楚伯寧呢?”

“伯寧小姐已經睡了,在客臥。”

喬寅又上樓,楚伯寧就睡在他隔壁。

推開門,昏暗的房間撲麵一陣溫熱的暖風。

**隆起一團。

烏黑的發絲從枕頭那裏垂下。

喬寅走過去,拉下蓋在楚伯寧臉上的被子,露出她紅潤軟嫩的臉蛋。

楚伯寧煩躁嘟囔兩聲,在昏昏沉沉中又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臉蓋住。

怕她喘不過氣,喬寅又拉下來。

如此反複,楚伯寧不耐煩哼了聲,直接將被子全部踢開。

她穿得薄,睡相又差,翻來覆去,衣服亂七八糟,輪廓很明顯。

喬寅呼吸一熱。

他視線不由自主定格在她身上。

這時,楚伯寧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她眼眸水汪汪的,看得喬寅心癢不已。

片刻,楚伯寧迷迷糊糊坐起身,“子熹呢?”

子熹?

男人的名字。

喬寅蹙眉,“誰是子熹?”

“連子熹都不認得,笨蛋。”楚伯寧大著舌頭嘲笑他,“子熹就是葉成海啊。”

喬寅這才意識到,楚伯寧喊的是葉成海的字。

她和葉成海才認識多久,就喊得這麽親密了。

喬寅沒好氣道:“子熹死了。”

“你放屁!”楚伯寧一臉鄙夷,“他活得好好的。”

“楚伯寧,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喬寅抓住她一側的肩膀。

楚伯寧被抓得有些疼,她用力扒拉他的手,“討厭死了,別碰我,你是臭男人。”

喬寅把她拽過來,“你剛才在包房裏跟葉成海做了什麽?”

“葉成海?誰啊?”楚伯寧醉得頭腦一片淩亂。

“跟你在包房裏的那個男人。”喬寅不會因為她是醉鬼,而放棄追問。

楚伯寧茫然道:“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嗎?”

喬寅太陽穴突突直跳,“你說誰長得好看?”

“子熹啊?”楚伯寧嘿嘿一笑,“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皮膚特別精致,而且特別溫柔,比他兄長強多了,他還給孩子們捐款。”

“那我呢?”

“你?”楚伯寧迷迷糊糊盯著他看,“你誰啊?”

喬寅要被氣死了,“你睜大眼睛仔細看看。”

楚伯寧努力瞪大眼睛,盯了他很久。

喬寅麵無表情。

一分鍾後,楚伯寧無力垂下頭,“我睡了。”

“不許睡。”

醉酒之後,知道誇葉成海長得好看,就認不出他是誰?

喬寅覺得楚伯寧肯定是故意的。

他捧著楚伯寧的臉,強迫她看著他,“你再看看,我到底是誰?”

楚伯寧的臉被他的手掌擠在中間,唇瓣被迫嘟起。

她繼續盯著他看。

隨後她彎眸一笑,“我認出你了,你是我孩子的爸爸,但是孩子已經沒了,他兩年前就死了,喬寅,你是個混賬。”

喬寅沒想到楚伯寧會突然這麽說。

他心口脹痛,喉間也發酸。

如果兩年前他和楚伯寧還好好的,他們的孩子,或許已經會走路了,而且還會軟軟地叫他和楚伯寧阿爸姆媽。

然而沒有如果。

孩子死了。

楚伯寧對他也失望到極點,她看似對他不在意,實則從沒原諒過他。

喬寅慢慢把楚伯寧抱進懷裏。

楚伯寧抗拒道:“你別碰我,我要找薑止,讓薑止接我回家。”

她無力捶他的胸口。

喬寅輕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楚伯寧迷糊道,“我跟你講,沒用,我們的孩子沒了,你先放棄了我...”

喬寅趁著她醉酒,低聲問:“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什麽機會?”

“跟我結婚。”

“跟誰?”

“跟喬寅。”

楚伯寧迷糊道:“誰跟喬寅結婚?”

“楚伯寧跟喬寅結婚。”喬寅攬住她的腰。

楚伯寧噗嗤一笑,“可是喬寅他不喜歡楚伯寧,結個屁的婚。我又不是傻子,才不給自己找罪受。”

喬寅喉嚨哽住,他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些太過衝動了。

兩年前他就是這樣,在沒有確定自己對楚伯寧的心意時,就跟楚伯寧在一起,最後傷了楚伯寧。

慢慢鬆開楚伯寧,喬寅扶著她躺好,“睡吧。”

“薑止呢?我要跟薑止睡。”楚伯寧又起身。

喬寅告訴她薑止沒在。

楚伯寧不依不饒道:“我要找薑止睡。”

她鬧騰起來,讓喬寅頭疼。

沒辦法,喬寅隻能把電話打到薑止那裏去。

薑止正被楚伯承纏在**,脫不開身。

桑媽上樓敲門,說有人打電話找她,薑止這才找理由把楚伯承推開。

楚伯寧一臉不爽。

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又說服薑止跟他試新花樣,哪個混賬突然打電話過來。

薑止裹上衣服,趕緊下樓。

接到喬寅打來的電話,薑止很意外,她還以為喬寅那邊有了李錦一的新消息。

喬寅失笑,“我就不能為著別的事找你?”

薑止問:“你說。”

“楚伯寧喝醉了,在我這裏,她嚷嚷著找你,你過來把人接走。”

薑止愣了愣,試探道:“她喝醉了...在你那裏?怎麽回事?”

聽出來薑止防備性的質問,喬寅沒好氣道:“我又沒對她做什麽,你趕緊過來把她接走。”

“知道了,我這就去。”薑止掛斷電話。

這時,一條胳膊從身後攬住她的腰。

緊接著傳來楚伯承性感的沙啞聲,“誰打來的電話?”

“喬寅。”薑止撥了撥頭發,“楚伯寧在他那,讓我去接。”

“楚伯寧自己沒長腿?還是沒長嘴?不會叫黃包車?”楚伯承一連幾句都是抱怨,“還是喬寅連輛車都開不起,非得你去接?”

薑止解釋道:“楚伯寧喝醉了。”

“我讓人去接。”楚伯承明顯欲求不滿,他抱著薑止上樓。

薑止還是放不開。

實在是楚伯承的要求太出格了。

磨蹭了二十多分鍾,薑止快要承受不住楚伯承的糖衣炮彈,這時,桑媽又上樓敲門,“薑小姐,有人打電話找你。”

楚伯承想把電話砸了。

薑止膝蓋抵著楚伯承的胸口,再次穿衣服下樓。

電話裏,喬寅無奈道:“楚伯寧喝醉了,說來接她的人是人販子,她不肯走,非得讓你親自去接,這會兒正鬧上吊,你親自過來一趟。”

薑止答應後,上樓換衣服。

她跟楚伯承解釋。

楚伯承想撕了楚伯寧。

薑止故意忽視楚伯承冷冰冰的臉,穿好衣服去接楚伯寧。

喬寅把楚伯寧抱下來。

楚伯寧看到薑止,直接撲過去,“美女,我喜歡美女,抱著我。”

薑止:“......”

揉了揉額頭,喬寅道:“你趕緊帶她走。”

楚伯寧喝醉之後,跟上了發條一樣,差點兒把他頭發揪禿了。

薑止點頭,拉著楚伯寧離開。

楚伯寧黏著薑止,一路跟薑止回了督軍府。

薑止本來要把楚伯寧送回她自己的住處,楚伯寧卻不肯。

沒辦法,薑止隻好把楚伯寧帶到自己那裏。

楚伯承焦躁的在客廳等。

楚伯寧看到楚伯承,突然驚恐地瞪大眼睛,“阿哥!魔鬼!”

楚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