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是楚雪螢派來監視薑止的。

薑止再小心,日久天長,難免露出馬腳。

所以從一開始,薑止就打定主意,一定要除掉小翠。

後來在花園時,薑止瞧見小翠看楚伯承的眼神,就有了主意。

楚雪螢一定會因為薑嬈上學的事情,坐立不安。

到時薑止順勢提,去找楚伯承問一問,楚雪螢一定會答應。

而小翠,覺得薑止好拿捏,必定會趁此機會,利用薑止去見楚伯承。

薑止故作懦弱,答應讓小翠去找楚伯承。

小翠找楚伯承的時間,恰好跟沈玥來的時間吻合。

薑止順理成章,借沈玥的手,除掉小翠。

一招借刀殺人,被薑止玩得淋漓盡致。

被帶入這場局裏的人,幾乎被蒙在鼓裏。

唯有楚伯承,輕描淡寫戳破她的計謀。

薑止心虛,手心溢出薄汗。

楚伯承指尖撩起她的碎發,搭在她耳後,“你若是唱戲的,適合當班主,最擅長搭台子。別人唱戲,你當局外人。”

因為緊張,薑止眼尾泛著紅。

像四月桃花,瑩潔無瑕。

楚伯承呼吸微滯,喉結滾了滾,“還跟我要錢嗎?”

薑止眼眶微紅,搖了搖頭。

她現在大概能體會到,當初楚雪螢拿出三根大黃魚時,有多肉疼。

楚伯承站直身子,“我不喜歡被人算計,下不為例。”

薑止點頭。

她正要走,楚伯承叫住她,“伸手。”

薑止攤開手掌。

一根小黃魚落在她手心。

她仰頭看他。

“這錢拿去用,大頭我給你存了銀行。”楚伯承從床頭櫃摸了一根煙點上。

混著苦香的清洌,在空曠臥室蔓延開。

他吸了一口,聲音幹燥低沉,“給你當嫁妝。”

薑止心口空曠,被冷風捅穿了一般的涼。

她攥了攥拳,掌心的小黃魚,硌得她掌骨悶疼。

“督軍,什麽風把您吹來,少帥在裏頭洗澡呐!”胡副官大嗓門透過房門傳進來。

緊接著,是楚督軍詫異的聲音,“青天白日,你吊嗓子跟唱戲似的喊,你主子在裏麵幹見不得人的事?”

臥室門沒鎖,門把手下壓。

一股巨大推力,自外向裏漾開。

薑止驚呼出聲的那一刻,一隻手捂住她唇。

她後背貼著楚伯承胸口。

他抵在門板,在門被打開縫隙的一瞬,用力撞合門。

哢嚓,門反鎖。

楚督軍被撞到鼻子,惱怒道:“兔崽子,你在裏麵幹什麽呢?”

“剛洗完澡,換衣服。”楚伯承一如既往冷靜,“有事等會兒說。”

薑止身子繃得很緊,臀瓣貼著他小腹。

唇息灼熱似一團火,灼燒著楚伯承的掌心。

他微微燥熱,幾乎臉貼著臉跟她說話,“別出聲。”

薑止腮邊突然一癢。

她抽搐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他。

他沙啞悶哼,掌心扣住她臀,低聲道:“去那邊坐著。”

薑止渾身都熱了。

她趕緊跑去衛生間。

楚督軍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不是什麽大事,隔著門說也無妨。過幾日沈家來人,要在洛川城為沈玥置辦一套房產。你作為沈家未來女婿,親自陪著操持。不管那天有什麽重要事,都推了。”

沈玥嫁到楚家,房產是嫁妝,是沈家給沈玥的底氣。

楚伯承係緊浴巾,漫不經心問:“具體時間?”

楚督軍報了一個日子。

躲在衛生間的薑止愣住。

那天,正是她開學典禮那天。

之前,楚伯承說他有空會來看。

現在,他沒空了。

他要去陪沈玥,和沈玥的家人...

薑止指尖摳進掌心,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