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寅對葉家兩兄弟都不怎麽待見。

故而葉成海提出想見楚伯寧的時候,他直接拒絕了,“醫生說要靜養,現在不方便探病。”

瞧著喬寅一臉排斥的模樣,葉成海沉默片刻,才開口說:“其實我這次來,是找伯寧...找小嬸嬸有事。”

一聲“小嬸嬸”,把喬寅叫的舒坦了。

他麵色明顯緩和幾分,“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

葉成海直接開口,“我想和林璨離婚,但是林家的地位擺在那裏,現在林璨又懷孕了,所以我想請小叔和小嬸嬸幫幫我。”

喬寅眉頭蹙起。

這可是個麻煩事。

如果處理不好,一不小心就得把葉林兩家全得罪光了。

再者,他就沒見過哪個男人會跟懷了孕的妻子要離婚的。

在洛川城,這是頭一例。

麻煩到極致。

不過如果楚伯寧願意幫,那就另說了。

喬寅道:“這事還要問問伯寧的意思,你進來說。”

“多謝小叔。”葉成海規規矩矩跟著進去。

楚伯寧得知葉成海來喬公館找她,還有些懵。

喬寅把她從被子裏撈起來,拿起外套裹住她,“他來找你幫忙。”

“找我幫忙?”楚伯寧錯愕。

“他想跟林璨離婚。”

喬寅說完,楚伯寧更懵了,“他想和林璨離婚,關我什麽事?”

楚伯寧的反應,讓喬寅很滿意。

他一顆顆把楚伯寧身前的扣子係緊,“誰讓你和他有過一段,還是楚家的女兒呢?”

這話說得楚伯寧心裏直膈應,也不知道喬寅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她還是打算下樓去瞧瞧。

因為她實在不相信葉成海會為了這種事情找她。

畢竟如果她摻和進去,一定會被人說閑話。

再者,林璨可是林家的獨生女,林參謀長很寵她。

她如果真幫了葉成海,到時候就不是個人的事,怕是連楚林兩家的關係都要僵化了。

楚伯寧覺得葉成海應該不會這麽糊塗。

她下了樓。

葉成海跟她寒暄了幾句,便轉入正題,“伯寧,我確實打算和林璨離婚,我已經沒法忍她了,可一旦我和她提離婚,林家一定會施壓,所以我想請你幫幫忙。”

楚伯寧沒想到葉成海竟然真的這麽意氣用事。

她臉色冷了。

葉成海低著頭,不敢看楚伯寧,“若非實在無可奈何,我也不願意打擾你,伯寧,請你幫幫我。”

楚伯寧幹脆道:“這忙我幫不了,我不信你沒有想過後果。但凡我幫了你,我自己被林家記恨也就罷了,還會影響楚林兩家的關係。”

捏了捏拳頭,葉成海臉一點點紅了。

楚伯寧見他一臉窘迫,忍著沒有繼續說重話,她深吸一口氣道:“更何況,當初林家和葉家說這門親事的時候,你明明已經答應了,現在林璨都懷了你的孩子,你這種節骨眼兒跟她離婚,會把林家得罪狠了。”

葉成海辯解道:“當初我和林璨的婚事,是兩家長輩定下的,所以...”

“就算是兩家長輩定下的,你也有拒絕的權利,不是嗎?”楚伯寧打斷她,“你無非是看中林璨背後的林家,所以即便在結婚之前,直到林璨是個無理取鬧的跋扈女人,你依舊選擇娶了她,就像你當初追求我,不也是因為我是楚家的女兒?”

葉成海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裏。

因為楚伯寧說得沒錯。

當初他確實有拒絕的機會,可是他忍了。

他想著,林璨為葉家帶來的生意資源,足以讓他忍。

可現在,他知道自己想錯了。

他不止一次後悔,為什麽當初非要娶林璨。

楚伯寧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當初我跟你在一起的目的,也並不純粹。但是子熹,你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林璨雖然可惡,可她到底懷了你的孩子,就算我能幫你,你在這種時候跟她離婚,簡直是想毀她一輩子。”

她覺得林璨心不壞,隻是從小被嬌慣壞了。

葉成海越是冷落林璨,林璨越是歇斯底裏。

歎了口氣,楚伯寧勸道:“子熹,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再者,你要想想後果。與其逞一時之快離婚,不如和林璨好好聊聊。”

葉成海並不想跟林璨聊。

既然楚伯寧拒絕,那他也沒有待在這裏的必要。

平白惹人嫌。

他起身道:“是我莽撞,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楚伯寧心裏很不痛快,故而臉上也沒什麽表情,顯得情緒低落。

喬寅道:“沒必要因為這種事不開心。”

“喬寅,我想吃你做的餛飩。”

吃些好吃的東西,會讓心情變好。

楚伯寧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因為葉成海而不高興。

若說以前他們是朋友,現在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喬寅道:“你上樓睡會兒,我現在給你做。”

“我看著你做,正好我也學學。”

喬寅:“......”

一個小時後,一碗熱騰騰、黑漆漆、油乎乎的餛飩出鍋。

楚伯寧一臉懵圈道:“這是什麽?”

“應該是餛飩。”喬寅食指撓了撓額頭。

“應...該?”

“確實是餛飩。”

“那為什麽跟之前的不一樣?”

“這次的鍋不行。”

楚伯寧對做飯也沒經驗,她茫然道:“做飯還得挑鍋嗎?”

“嗯。”喬寅一本正經,“上次那個鍋壞了,這次的鍋不行。”

楚伯寧信了,“原來是這樣。”

剛進來的六子,聽到這個對話,很無語。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另一邊,葉成海從喬公館離開後,便去了舞廳買醉。

家裏有林璨在,他不想回去,當晚便直接跟一個舞女回了家。

舞女很熱情,也很體貼。

葉成海稀裏糊塗跟舞女發生了關係。

他雖然醉了酒,但還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感,這些是他在林璨身上從沒有過的感覺。

事後,舞女勾著他脖子,吐氣如蘭,“葉先生,你真厲害。”

葉成海額間是密密麻麻的汗。

他摸出一根煙點上。

從前他不愛抽煙,也不會在外麵胡來。

現在變了。

他覺得根本沒必要太壓抑自己。

摟著舞女的腰,葉成海隨口問道:“想不想跟我?”

舞女眼前一亮,“葉先生,您的意思是說...”

“我夫人懷孕了,身邊沒個貼心的女人,我娶你進門當姨太太,如何?”葉成海眼中帶著漫不經心。

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宣泄。

回家也有了別的去處,就不用經常看林璨那張臭臉。

舞女忙不迭點頭,“我自然願意。”

翌日,葉成海把舞女帶回了葉公館。

舞女姓魏,單字一個黎。

魏黎長相清秀,算不得拔尖,但身材很火辣,葉成海很喜歡她在**放浪的模樣。

娶姨太太進門,要讓正妻知道。

意料之中,林璨大鬧了一番,還把林父驚動了。

林父得知葉成海娶了個姨太太,也沒有說什麽,對他來說,男人娶姨太太再正常不過。

他雖然和林璨的母親很恩愛,但他也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姨太太。

即便他已經力不從心,那幾個姨太太也沒能添上一子半女,但放在家裏看著也養眼。

故而對於葉成海娶姨太太的事情,林父並不幹涉,反而覺得女兒有些胡鬧。

林璨隻能找葉成海吵架。

每當這個時候,葉成海就去魏黎的院子。

氣的林璨險些保不住胎。

林母告訴林璨,“當務之急,是先把孩子生出來,等你給葉家生了長孫,以後想怎麽收拾那個魏黎都由你。你現在大鬧,鬧到胎兒不保,反而讓魏黎得意,不能讓她把孩子生在你前頭。”

“可是姆媽,我真的不甘心,現在葉成海根本不正眼瞧我。”林璨臉上全是哀怨。

林母知道林璨的性子,“你一直跟葉成海鬧,他自然不願意跟你相處,你得學著收一收你那火爆的脾氣。”

溫暖的客廳裏,林母勸了很久,林璨勉強聽進去幾句。

回了葉公館,林璨讓人去叫葉成海一起吃晚飯。

葉成海還算給麵子,也過來了。

林璨忍著心裏的不痛快,主動給葉成海夾菜。

葉成海有些意外,但還是吃了,他客氣道:“多謝。”

“你...今晚留在我這裏睡吧。”林璨難為情開口。

“不了。”葉成海撂下筷子,“我去魏黎那裏,不影響你養胎。”

說完,葉成海起身走了。

他關門的一瞬間,林璨掀翻了桌子。

客廳劈裏啪啦響起器具碎裂的聲音。

葉成海冷笑,他就知道,林璨永遠狗改不了吃屎。

翌日,葉公館雞飛狗跳。

林璨趁著葉成海出去談生意,來到魏黎這邊。

她什麽話也沒說,死死抓著魏黎的頭發,把她往牆上撞。

魏黎眼前一片發黑,求生本能,讓她用力掙紮。

拉扯之間,魏黎推了林璨一下。

林璨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臉色一瞬間慘白,手痛苦地捂著肚子,嗓音溢出痛苦的悶哼。

光滑潔白的地板上,血色格外刺目。

魏黎被嚇傻了,怔怔坐在地上發呆。

約莫一分多鍾後,魏黎才大叫道:“醫生,找醫生,夫人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