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在仇家(二)

那位五小姐哼了一聲,起身站到百裏冰身旁,不屑地白了薑冬竹一眼。

百裏冰對不遠處的婢女吩咐道:“梅兒,還不快扶你四小姐回房休息?”

薑冬竹目光順著百裏冰的視線望去,隻見假山旁站著一名卑怯的小婢女,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相貌倒是端正,隻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聽到百裏冰的話立時快步走過來,抹著眼淚,道:“多謝二小姐。”向百裏冰福了一福,轉身伸手扶著薑冬竹的手臂,“四小姐,奴婢扶你回房。”

薑冬竹此時心如油炸般沸騰且疼痛著,腦裏更是一片混沌,如墜雲裏霧裏,她為何會出現在百裏家,她怎麽變成了她們口裏的百裏門四小姐?她前方的路是不是會凶險萬分,一不小心就會邁入萬丈深淵?這一切不得而知。

眼下她保命要緊,既然她出現在百裏門,被當成了百裏家四小姐,她隻能權宜行事,將錯就錯,先回房避開這些小姐們,以免露出破綻。

雖然她身份情況不明,但有一點卻是極為清楚的,就是自己這位四小姐在百裏府極不受重視,甚至受到眾姐妹的排擠,被五小姐撞得險些丟了性命,非但未驚動府內任何長輩,便連那位五小姐的一聲道謙都未聽到,這人緣……

她自嘲的笑了笑,若她此刻透露出自己其實不是什麽四小姐,則立時死,若認下這四小姐之名,卻不知會帶來什麽麻煩,當真是進退兩難。

卻聽百裏冰婉轉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轉身吩咐自己的婢女,道:“如月,去找吳管家,告訴他是我的意思,要他去為四小姐請個大夫來好好瞧瞧傷口。”

如月立即躬身一福,“是,奴婢這就去。”說完轉身先出了院子。

那梅兒似乎極為感激,急忙走到百裏冰身前替自家小姐拜謝:“多謝二小姐。”

那位五小姐有些著急了,忙道:“二姐……吳管家去請大夫,此事必會被母親知道,隻怕會責罰我……”

薑冬竹看了那位五小姐一眼,太陽穴受傷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請大夫得百裏冰開口,而這五小姐不怕姐妹沒命,隻怕自己受責罰,這姐妹的情份真是淡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百裏冰那美若星辰的眸子輕輕掃過五小姐,淡淡地道:“五妹,再過六日,便是大姐出閣的大好日子,難道你打算讓父親看到四妹帶著傷為大姐送嫁?若父親一旦問起,竟然連個大夫都未給四妹請,那時他會不會大發雷霆,絕不饒你呢?”

五小姐聞言低下頭去,囁嚅著道:“二姐,那……那怎麽辦?”

百裏冰看她一眼,再看薑冬竹一眼,溫聲道:“你與四妹都是我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既不能不顧四妹的傷勢,偏袒於你,亦不能隻為四妹傷勢害你被父親責罰,兩者權衡,取其利,所以五妹隻能自行到我娘麵前去領罰了。”

薑冬竹抬目看著百裏冰,微訝,這位聞名天下的第一美女,果然是賢德嫻淑,頗有大家風範,難怪當日莊主聞人煊與爹爹談論起百裏家這位天下第一美女時曾說過,百裏家對這位嫡親二小姐寄於厚望,許是要嫁給某位皇子,當時聞人莊主還曾言道,百裏家許是要出位母儀天下的皇後了。她記得當時爹爹隻是笑了笑,什麽話都未說。

薑冬竹此時自己尚未搞清身份,不敢多說話,何況右側太陽穴的疼痛是紮紮實實地痛,若能有個大夫來瞧瞧總是好的。當即她感激地朝著百裏冰笑了笑,並依著普通女子的禮數施了一禮,心下微微忐忑,這百裏冰也說了,百裏家是依照官家的規矩教育府內女兒的,第一次行福禮,也不知姿勢對不對。

百裏冰隻是抬了下眼皮,並未在意她行禮的姿勢,反而轉身對那位年輕美婦道:“四姨娘是有了身子的人,關乎著百裏家開枝散葉的重任,還需好生將養著身體,莫被這些小事分了神,若是被毛躁的五妹衝撞了,如四妹般摔倒下去,這腹內的胎兒可就……”

說著溫柔一笑,那笑容用傾城傾國來形容絲毫不為過,莫說男子,便是薑冬竹這女子都覺得我見猶憐,隻覺若她生而為男子,見到這笑容,定是癡狂入迷了去。

那位被稱為四姨娘的美婦美麵微現尷尬,卻礙於她嫡女的身份,不敢有半分反駁,隻是勉強笑著:“二小姐說得是。”

百裏冰轉過身去,道:“大家都回去罷,五妹,別忘了自己去母親那裏領罰。”回頭看了薑冬竹一眼,然後搖拽多姿地走了。

薑冬竹瞧得出百裏冰那回眸一眼,也是透著些許疑惑的,隻是不知她在疑惑什麽,是對她的身份生疑了麽?

那位五小姐目裏閃過一絲恐懼,老實答道:“是。”

梅兒扶著薑冬竹道:“四小姐,奴婢扶你回房。”疼惜地看了看她太陽穴,低聲輕歎:“四小姐,這傷是不是疼極了?”

薑冬竹“呃”地一點含糊過去,邊走邊想著如何逃出百裏府去,今日之事實在是太詭異了……好在今日有百裏冰主持公道,暫且壓了下來,不然,隻怕自己尚未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便被百裏門的人亂劍刺死了。

有梅兒攙扶著,回到百裏門四小姐房中並不難,也未露出破綻,一進屋,她便急急道:“梅兒,快拿鏡子給我。”

梅兒不疑有她,隻道她害怕傷口留疤,於是急忙進內室取了鏡子遞到薑冬竹麵前。

薑冬竹移眸鏡中,隻見鏡內映出的是一張陌生的圓臉,約摸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容貌倒是俏麗,但她堅持認為這張陌生的臉比她原本的姿色稍差些,右側太陽穴的傷口和血跡觸目驚心!眸子卻極亮,跟她原本的眼睛極像,許是因為這身體裏住著自己的靈魂,所以這心靈的窗戶也成了她薑冬竹的。

梅兒低聲道:“這傷雖在要害,傷口卻極小,倒未必會留下疤痕,四小姐也不必太擔心了,回頭去求求二小姐,讓她為你請個高明大夫,配些好的藥膏,定能令肌膚光潔如初。”

薑冬竹猛地伸手拂開眼前的鏡子,梅兒跟著被她拂到一旁去,那鏡子“砰”地一聲摔到地上。梅兒驚叫:“四小姐!”你好大的手勁!

------題外話------

俺弱弱地說,俺的文真的不是小白文,而是言情+宅鬥+朝鬥,陰謀貫穿於自始至終,若是不收,畫個圈圈詛咒嫩……。唉,還是詛咒俺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