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寒鼓足了全身的力氣飛奔出三十多裏地,驚起無數鳥兒小獸四下逃逸,直到最後一絲真氣耗盡才在一處小樹林裏停下身來。

他是由武入道,別說是失去了靈力,就算是真氣都消失了,他一身體魄也超越普通人十倍不止。當初還沒有從伊劍秋那裏得承武道時,他已經能夠力搏獅虎,獨戰百人。

大口的喘著氣,靠在一顆小樹旁,嘀咕著:“我幹嘛要跑?他們也失去了靈力,風兄可是說了,他們這些人很多都是從普通人進入修真的,我怕他們幹什麽?”

自嘲的苦笑了幾聲,緊握著拳頭眸子裏露出一抹寒光:“靈力都被限製了,他們也就是武道極致,以他們的身手根本不足為懼。嗯!先恢複真氣,等下再潛過去幹掉他們,這一路倒是受盡了窩囊氣!”

沒有了靈識,沒有了禦劍飛行的驚人速度,他根本不擔心對方會找到自己,在小樹林裏尋了個隱蔽之處,便盤膝坐了下去。

星球上存在著大陣的事他倒是不知道,不過他可以感受到,這裏依然存在天地靈氣,隻是人的實力被限製住而已。心法運轉,丹田之中的本元真氣開始運轉。

“不對!”夏星寒突然大叫起來,驚道:“我剛剛運轉的是修真心法,這……怎麽可能!不是已經被限製了嗎?怎麽心法還可以運行?”

確實,他剛剛運行的心法並不是屬於武道一脈的,而是修真功法,這也是習慣使然。然而就是這習慣性的舉動,讓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這裏靈力被壓製,靈識完全消失,所有關於修真的東西完全被禁錮了,可是修煉依然可以進行!

先是驚訝,然後是思索,不過以他的見識又如何能解得開疑團?良久,皺著眉頭無意中抬起頭。

空中,兩輪太陽,一個紫紅,一個金黃,散發著劇烈的熱能。那陽光混雜著兩種不同的光芒,讓人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夏星寒的思維莫名其妙的轉移到了這兩輪太陽上,喃喃道:“兩顆太陽,顏色不同,我記得……好象是互相圍繞著旋轉,一個紫紅,一個金黃,這光芒混在了一起,卻又是另外一個模樣,很特殊的感覺……”

好象抓到了一點什麽端倪,隻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渾渾噩噩也不知想了多久。後來又莫名其妙的進入了恢複之中,直至兩日之後從修煉中醒來,體內真氣也完全恢複了,腦子裏還是若有若無的存在著一種奇怪的東西。

夜,三個大小不同的月亮升了起來,拋去心頭的雜念,他如同一條暗夜裏的幽靈,手持一柄鋒利的石刀沿原路返回。

他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麵對困難絕不言棄,這種性格同樣用於仇人方麵

,簡單的說,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宥熙礱和辰閑風巧取豪奪,整整追殺他一個多月,把他打成重傷,這個仇也結大了。實力不濟時,他隻能逃跑,現在有了擊殺對方的能力,他又怎麽可能放棄報仇的機會?

另一邊,宥熙礱和辰閑風同樣也發現了修真心法可以在這裏運行的問題,結果和夏星寒一樣,沒摸出什麽頭緒來,最後隻能吸收天地靈氣恢複真氣。一天工夫,兩人便完全恢複了真氣,倒也沒有四處走動,更沒有想著去找夏星寒,而是在努力的思索著離開這個古怪星球的辦法。

月色如水,數千年來第一次感受到饑餓,兩名在修真界都算得上超級高手的家夥打了幾隻野物,架在了篝火上。很遺憾,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上位者生活,他們又如何懂得野外生存?兩隻野兔和三隻野雞變成了外焦內生的模樣,但是腹內的饑餓感卻是空前強烈,不得不捏著鼻子吃了幾口。

辰閑風抹去嘴角的一絲兔血,深深地歎了口氣:“宥兄,我們是不是太窩囊了?”

宥熙礱抬起頭,仰天長歎,無奈道:“是很窩囊啊,那天殺的兔崽子竟然把我們帶到了絕地,若是出不去,真不知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麽。功法倒是可以運轉,也許依然可以不死,但……這般活著還有何意義?”

“也不知,唉……無論是天然的,還是別人布下的,這陣法又豈是我們能破的?若是有一身修為在倒還有希望,布下這等大陣之人怕不是神仙之流了,我們現在的實力連修真一途還沒沾上邊,如何破得去?”

兩人越說越害怕,越說越沒了精神,仿佛是兩頭垂死掙紮的小獸一般,那聲音聽起來倒是讓人產生了一絲憐憫。

突然,一道刀光從不遠處的草叢裏穿了出來,夏星寒的石刀在真氣的灌注下,散發著蒙蒙紫芒,這正是他從伊劍秋那得來的《紫極密典》心法修來的真氣。

宥熙礱二人大驚失色,手指一動,劍訣頓時打了出去,不料卻是習慣使然,打出去的竟然是修真法訣。武道的真氣萬萬是使不了修真法訣的,劍訣一出,連個鬼影子也沒出來,倒是那紫色的光刃已經撲麵而來。

可憐兩個從小修道的人哪裏會什麽武技?空有一身真氣發揮不出來,情急之下隻能一個懶驢打滾避開。

“哧拉!”

石刀在宥熙礱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立刻飆飛出來,痛地他差點沒叫出聲來。

夏星寒提著那柄百十斤的石刀,冷笑著看著兩人:“你們,卻也有今天,前日我本就不該跑。你們連武技都不會,空有一身真氣根本使不出幾分威力來,殺你們,簡直是太簡單了。”

“紫雲蓋天!”

十來道半丈長的刀芒兜頭砸下,兩名渡劫期高手驚恐的把全身真氣用最簡單的掌力擊出,卻是發揮不了三成的力道來。

他們不會技擊之術,不懂真氣運動,不會任何輕功身法,手裏連武器都沒有,而他們的對手呢?一個從小在深山老林裏長大,無數次的在野獸利爪下逃生,身手敏捷之極,沒有修煉武道時已經得了殺神的稱號。後來又得到伊劍秋真傳,那《紫極密典》裏刀槍劍棍、輕功法門無所不包,更是讓他實力猛漲。

在這種全麵的壓倒性優勢下,他們在夏星寒的麵前就像是兩隻空長了一口好牙齒,卻根本不懂得搏鬥的猛虎一般,別說反擊,連防禦都做不到。

輕功提縱術發揮到極致,曳出三道殘影,失去了靈識的二人根本分不清幾道人影的虛實,隻是拚命的一陣亂拍。

“噗!噗!”

刀影確實是被防住了,可是夏星寒的手掌卻和他們的後背來了個親密接觸,紅豔豔的鮮血噴出了三尺多高,身形一陣蹌踉差點撲到在地。

“住手!住手!”宥熙礱慘叫著:“我認輸,認輸了!投降了!”

夏星寒的石刀在距離他的頸動脈隻剩兩寸的地方停了下來,臉上盡是冷笑和鄙夷,說:“你們一路追殺我,好不痛快,何曾想過會有一天會落到我手上。”

宥熙礱看著那散發著蒙蒙紫氣的石刀,後背完全汗濕了,千年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那麽的無助。沒有感受過死亡的人不能理解死亡的可怕,那陰森的刀芒在這一刻比九天劫雷還要恐怖,他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那麽近。

終於,他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他的意誌完全被打垮了,雙膝著地跪了下來,磕頭大叫道:“別殺我,求你別殺我,我也是聽命於人啊!對了……對了……我們隻是被陣法禁錮了能力,我們還是修真者,我們的誓言還是有效的!你……你別殺我,我尊你為主……”

“宥兄!你……”辰閑風恨恨地一拳咋在地上,轟出了一個半米大小的坑,對著夏星寒怒喝道:“要殺便殺,我辰閑風絕不會向你這小輩討饒!”

“是麽?”

夏星寒眸子了冷光一閃,一道紫芒閃過,辰閑風被生生劈成了兩片,連同被禁止了能力的元嬰也被劈成碎片,哪裏還有半點防禦力?

宥熙礱的喉嚨裏發出一陣咯咯聲,驚恐地看著身旁流了一地的心肝腸肚,良久才回過神來,毫不猶豫的向夏星寒立下了血誓。

“哼!”夏星寒冷哼一聲收起了石刀,轉身便走,留下一道聲音:“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夏星寒的奴隸,你應該知道背叛血誓的下場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