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變天計劃的真相

羅成到了雁門關外。

王世充到了雁門關外。

李世民到了雁門關外。

三路大軍都到了雁門關外!

一道詔書在傍晚時分出了城,出了雁門郡城。

分別到了羅成的手裏,到了王世充的手裏,到了李世民的手裏。

王世充看到手裏的詔書的時候心情大好,今晚將要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辯兒。”王世充將詔書遞給了身邊的義子王辯。

王辯接過詔書看了一眼之後也是眉開眼笑。

“父親,孩兒這就去準備!”王辯興奮異常,他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個不平常的夜。

“嗯。”王世充點了點頭。

王世充又看了一眼詔書,詔書上別的字他都懶得看,他看到的隻有一行字。

“夜襲突厥,誅殺蕭守仁!”

羅成看著手中的詔書臉色陰沉,也不知道詔書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麽。

燕小乙接過羅成遞過來的詔書看了兩眼之後也是大驚失色,他沒想到楊廣竟然會發出這樣的詔書來!

對於今天雁門郡城內城的一戰現在大家都知道,這種時候出來這樣的詔書,確實是讓人很意外!

“燕大人怎麽看?”羅成淡淡地問燕小乙。

燕小乙歎了口氣。

“羅將軍是主帥,一切聽將軍的。”燕小乙不置可否。

“那就照詔書上麵說的辦吧,讓兄弟們好好休息,晚上還有好戲要看。”羅成吩咐道。

羅成會想到詔書上的九個字“夜襲突厥,誅殺蕭守仁!”,他想不通,蕭守仁剛立下那麽大的功勞,這時候楊廣就對下手,這是不明智的!

李世民看著手中的詔書心中真的是想狂笑三聲,沒想到楊廣會下這麽個詔書,他開始的時候也以為是弄錯了,可是擦了擦眼睛之後有看了看詔書上麵楊廣的大印,他知道,這是真的。

李世民和柴紹已經和雲定興招兵買馬弄到了兩萬人!

這兩萬人雖然說是雜牌軍,可是兵器和戰馬卻都是一等一的好!

李世民有信心把今晚的事情辦好!

李世民想想詔書上說“誅殺蕭守仁!”這五個大字他就想笑!

蕭守仁救過李世民的命,可是李世民為何恨蕭守仁恨到這種地步?

這都是因為一個女人!

長孫無垢!

李世民一直喜歡長孫無忌他妹妹長孫無垢,可是沒想到蕭守仁在高士廉家裏一番神射之後竟然讓長孫無垢芳心暗許!

李世民前段時間跟長孫無垢表白了,可是被拒絕了!

後來一番打探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長孫無垢喜歡的人竟然是蕭守仁!

李世民恨蕭守仁,恨蕭守仁搶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原本屬於他的榮耀,原本屬於他的女人!原本屬於他的寵幸!這些東西都被蕭守仁搶走了!蕭守仁就是一個強盜,可是他偏偏又比不過那個強盜!

所以,他好恨!

可是老天有眼,沒想到楊廣竟然下了這麽一個命令!

蕭守仁皺著眉頭出了宮,回到鴻臚寺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晚飯時間了。

“蕭大哥,怎麽樣?”唐菲菲又在門口等蕭守仁。

蕭守仁皺著眉頭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沒人之後趕緊把唐菲菲拉進了院子中。

“這兒說話不方便,我們進屋說。”蕭守仁低聲說道。

說完之後蕭守仁便拉著唐菲菲進屋了。

進屋之後蕭守仁又派人通知那十一位兄弟還有陳慶之,說是有事要商量。

“蕭大哥,到底怎麽了?”唐菲菲沒見到蕭守仁如此謹慎的樣子,她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蕭守仁歎了口氣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菲菲聽著蕭守仁這種語氣,越發覺得這裏麵有古怪,心中更是感到一陣陣的寒意刺骨。

“大哥!”

“大哥!”

“大哥!”一個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蕭守仁開門之後把眾人都接了進來。

“薑林,你調人過來,在外麵守著,不準外人靠近一步,有違令者,斬!”蕭守仁吩咐大將薑林說道。

薑林的臉色一下子也嚴肅了起來,他知道,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他從來沒見過蕭守仁是這副模樣。

薑林自從和蕭守仁從城樓上回來之後便也搬到鴻臚寺裏來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和蕭守仁商量,這樣方便一點。

“大哥,怎麽了?”餘長風見到氣氛不對了。

蕭守仁歎了口氣,看了看眾人一眼。

“剛才陛下讓我進宮了。”

“那又怎樣?”

“勤王大軍都到了城外了,陛下讓我今晚劫營。”

“啊!這是個好機會啊,一鼓作氣把突厥大軍打殘了,他們現在這麽也想不到我們會今晚劫營吧,這是個立功的好機會啊!”杜伏威笑著說道。

“嗯,我就是把大家喊進來,商量一下今晚的劫營計劃。”蕭守仁輕聲說道。

“沒什麽好商量的,一切都聽大哥的。”

“對,一切都聽大哥的!”

“還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跟大家說一下,看看大家是怎麽想的。”蕭守仁輕聲說道。

看到蕭守仁臉上沒有半點喜色,有的隻是擔憂,杜伏威也是心細之人,擺了擺手讓大家都安靜下來,然後看著蕭守仁問道:“怎麽了?”

“你們今天在城樓之上有沒有發現陛下有什麽不同?”蕭守仁輕聲問道。

“不同?”

“陛下有什麽不同?”

“沒有啊。沒什麽不同啊。”趙虎皺著眉頭說道。

“你們沒發現今天的陛下特別的膽小嗎?你們沒發現他貪生怕死嗎?”蕭守仁皺著眉頭問道。

這麽一問之後大家都想起來了,楊廣今天在城樓上的表現確實是很丟臉。

蕭守仁甚至看到楊廣哭了!

“我看到陛下今天被嚇哭了。”蕭守仁淡淡地說道。

“啊?嚇哭了!”杜伏威吃了一驚,他沒注意那麽多,但是聽說楊廣嚇哭了之後也是吃了一驚,堂堂一國之君怎麽就嚇哭了呢?

“這很不正常,陛下還沒有登基之前就曾指揮滅陳一戰,手上收割的人命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不可能被今天這種場麵嚇成那個樣子的。”蕭守仁繼續說下去。

房間裏的氣氛變的很詭異,大家的心中有一絲的涼意,雖然他們不知道蕭守仁接下來要說什麽,可是他們知道蕭守仁說出來的將是石破天驚。

“陛下膽子小了,貪生怕死很容易理解,越是身處高位,膽子越小,命越貴。”杜伏威皺著眉頭給自己找了一個解釋。

“我不這麽認為。”蕭守仁搖了搖頭。

“你怎麽看?”杜伏威問蕭守仁。

蕭守仁伸出手,攤開手心,手心裏麵是一個紙團。

小心地把紙團打開,裏麵隻有八個字“父皇已死,守仁當心。”。

當眾人看到這紙團上麵的字之後都是大吃一驚!

這世上能被人稱作父皇的也就隻有皇帝了!守仁指的當然便是蕭守仁了!

“這紙團、、、這紙團哪來的?”杜伏威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知道他已經聽到了一個這世上最大的秘密!

蕭守仁苦笑了一聲說道:“出宮的時候若惜公主讓人給的。”

“陛下死了?”

“那如今的陛下?”

“現在的陛下是冒牌貨?”

“我想是的,應該隻是一個和陛下長的很像的冒牌貨。”蕭守仁苦笑著說道。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餘長風等人都是懵了,誰也沒想過楊廣竟然是假的!

“還記得前些天的刺殺事件嗎?”蕭守仁歎了口氣問答。

眾人都是點了點頭。

“當時我在場,陛下要給我賜婚,賜婚前陛下說道裴蘊,要我和若惜公主聯手,看看裴蘊背後究盡還有誰,然後黃公公就動手了,事後陛下隻是脖子受了點輕傷,當時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可是現在我明白了。”蕭守仁又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明白為什麽黃公公刺殺不成可是死之前還臉帶微笑,後來陛下的聲音變了,我就明白了,黃公公不是要殺陛下,他隻是要在陛下的脖頸處留一個傷口,一個嗓音變化的理由!”

“啊!你的意思是說他隻是為了給冒牌皇帝聲音變化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杜伏威明白了過來。

蕭守仁點了點頭。

“應該是這樣的,那個冒牌皇帝的脖頸處也有一處傷疤,可是今天在城樓的時候我看過了,我仔細地看過了,那道傷疤已經是很多年前了,傷口已經成形了,根本就不是這幾天留下來的,我當時臉色都變了,應該被蕭皇後看出來了。”蕭守仁淡淡地說道。

“你是說皇後知道皇帝是假的?”杜伏威吃了一驚。

蕭守仁點了點頭。

“蕭皇後平時都是不出宮門的,不幹朝政,可是今天全部破例了,隻因為這個假皇帝畢竟是假的,許多事情處理不好,她隻能親自壓場才行。”

“你剛才說皇後已經懷疑你了?”杜伏威皺著眉頭問道。

蕭守仁點了點頭。

“我懷疑在蟲兒樓中聚會的人裏麵那個戴著貂蟬麵具的女人便是皇後,我在商城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想要殺乙之文德或者說想從乙之文德手裏搶乾坤圖的女人,雖然那個女人蒙著麵,可是我記得那雙眼睛,正是皇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世充其實也一直在雁門,今晚的劫營是四方聯手,王世充也在其中,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蕭守仁歎了口氣說道。

唐菲菲在一旁也是聽出來其中的含義了。

“他們要借著這個機會加害大哥?”

所有人都動容了,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蕭守仁點了點頭。

“大家說說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大哥,先下手為強。”一直沒說話的陳慶之走到蕭守仁身邊說了一聲。

陳慶之的話說完之後大家都不吭聲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盯著蕭守仁。

蕭守仁看了看所有人,他從這些人的眼睛裏麵看到了火熱,很明顯,大家都認同這個想法!

“先下手為強?”蕭守仁還是確定地問了一遍。

所有人都點頭,包括唐菲菲。

“既然這樣,那就得重新安排了。”蕭守仁的臉上泛起一絲的潮紅,他心中也是有些激動,沒想到竟然被逼著走到了這一步!

“薑林,進來!”蕭守仁大聲喊道。

推門進來的薑林臉色蒼白,很明顯,他已經在外麵把蕭守仁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薑林,你跟我不是很久,我能信你嗎?”蕭守仁很認真地看著薑林,薑林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後點了點頭。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願追隨將軍撥亂反正!萬死不辭!”薑林下了決心。

“好、好、好。”蕭守仁一連三個好字,然後對薑林說道:“給你一個任務,你去北城門把所有的兄弟都調過來,在城中放出消息,就說陛下已經被宇文述祖孫控製住了,同時最大力地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對象,我們的力量跟宇文成都的禁衛軍相比,還是有所不如。”

“末將領命!”薑林接到任務之後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他信得過嗎?”陳慶之問蕭守仁。

蕭守仁點了點頭,蕭守仁之所以把薑林接到鴻臚寺來住,那是因為薑林還帶著家屬過來了,隻要薑林的家屬還在鴻臚寺一天,他便信得過薑林一天!

“大家分頭行事吧,務必保密,不要讓風聲泄露了出去。”蕭守仁說完之後身後的十一人都是急忙出門辦事去了。

“慶之,石敢當等人怎麽樣了?”蕭守仁回頭問陳慶之。

陳慶之點了點頭:“長安鏢局辦這點事還是手到擒來的,石將軍和部下三千人,全部都安排妥當了,都隱藏在民間,隻要大哥你一聲令下,三千人馬立刻就能聚集起來。”

“好,你傳我號令,讓他們三千人全部聚集起來,聽你的號令,務必拖住王世充他們進城的腳步!”

陳慶之猛地點了點頭之後縱身起落,幾個呼吸就出了鴻臚寺。

雁門城外,始畢可汗的天狼大帳中,所有人都齊聚一堂。

“你們怎麽看?”始畢可汗把一封從大本營裏傳過來的書信傳給下麵的頭人看。

下麵的額頭人看完之後都是神色怪異。

今天的一戰把所有人的膽子都打沒了,加上糧食也沒了,他們也想回家了,今晚上甚至已經聽到有士兵在哼想家的小調了。

“可敦說的沒錯,我也收到部落的傳信,說是阿裏部落趁著我們迪迦部落大部分男人不在的時候去我們部落搶東西,還殺了人,我正想向可汗你稟報此事。”一個頭人站出來對始畢可汗說道。

始畢可汗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在那個戴著鳥毛的迪迦部落頭人說完之後,始畢可汗下首一個圍著老虎皮的頭人立馬就不幹了,拍著桌子就跳了起來。

“你他媽#的別血口噴人,就你們迪迦部落那麽個窮樣,我們阿裏部落會去你們那搶東西?你們有什麽東西能讓我們搶的?”

“話不是這麽說,搶了就是搶了,沒搶就是沒搶,難不成可敦還會講假話不成?”另一個部落的首領也出來說話了,他的部落也被人搶了,隻是損失地不是很嚴重,即便是不嚴重,可是也是搶了啊!他對迪迦部落一下子有了好感。

“山泰,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圍著虎皮的頭人一下子怒了,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站出來幫迪迦部落說話!

“哼!難道還不準人說話了不成?”立馬又有人站出來公開頂撞那圍著虎皮的阿裏頭人。

“哼!別再說了,我們在前麵打仗,你們的族人卻是在後麵不安生,一個個都是飯桶!聽說還招惹到大食大宛等幾個國家,那幾個國家也在邊上調兵遣將,你看看你們族人看的好事!”始畢可汗聽不下去了,一碗酒一下子就潑到了阿裏頭人的臉上。

阿裏頭人這下子懵住了,他一直都是始畢可汗最忠實的追隨者,他沒想到始畢可汗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給自己台階下。

“可汗,可敦是中原人,骨子裏留著的是中原人的血。”有人站出來,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對義成公主的質疑之意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被潑了酒的阿裏也是點頭表示同意。

“唉,退兵吧,探子回報說大隋的兵馬也都集結過來了,今天一戰已經把天狼神賜給我們的勇氣燒沒了。”始畢可汗似乎是老了很多,語氣也緩和了很多。

大帳之中多數人是同意退兵的,好處沒搶到,人卻是死了一大批,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可是這時候想退兵就退兵嗎?有這麽好的事情嗎?

當然沒有!

就在始畢可汗剛說出退兵這個提議的時候,那些頭人還來不及說出自己的意見的時候!

三麵火起!

有人劫營!

號角聲起!

一時之間突厥大營一下子就亂起來了!

李世民從東邊攻,王世充從西邊,羅成從北邊,三路大軍就像是三把尖刀!狠狠地插進了突厥大軍的心髒!

突厥大營裏的突厥兵剛準備睡覺,脫了衣服被窩都還沒有睡熱,就聽見四麵八方都是馬蹄聲!

所有的突厥兵都是連忙起來穿衣服,可是衣服還沒有穿好,馬蹄聲已經到了帳篷外!剛一掀開布簾,便看見自己的腦袋和身子分家了!

都是騎兵!

偷襲的都是騎兵!

來去如風!就在突厥大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三路大軍已經完成了第一輪的衝殺!

始畢可汗帶著三個兒子已經是嚇破膽了,被一群頭領帶著兵廝殺開一條血路急急忙忙不要命地往外突圍!

始畢可汗一走,整個突厥大軍都亂了!

沒有人想著抵抗了,都是一窩蜂地想著逃跑!

李世民王世充羅成,三路大軍全部匯合一處,全力在後麵追殺!

這一路殺過去,殺的始畢可汗三十萬大軍四處逃散,丟盔卸甲,不成模樣。

詔書上麵的第一個命令已經完成了,第二個命令響起在三人的腦海中,都是回頭皺眉看著雁門關的城門。

城門緊閉!

按照計劃是蕭守仁也會帶兵參加劫營計劃,劫營完畢之後三方圍攻蕭守仁,將蕭守仁誅殺!

可是現在蕭守仁沒出來,這下子怎麽辦?

三人帶著部下來到雁門關城下。

城上弓箭手林立。

“快開城門,我們是奉陛下之命特來勤王的!”王世充開口在下麵想要喊開城門。

隻聽見噗地一聲,一支飛箭插在王世充的戰馬前麵,把王世充的戰馬都嚇了一大跳!

“陛下有令,勤王之師暫退三十裏,明日再入城!爾等要是敢再前進半步,定斬不饒!”說話射箭的都是陳慶之!

陳慶之帶著石敢當石曉燕兩兄妹在這守城!

城下的王世充等人聽到陳慶之的話之後都是滿臉的狐疑,怎麽會這樣?

李世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可是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爾等到底是要勤王還是想要弑君?城中有叛逆者,陛下下令平亂,誰要是還想著進城,那便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陳慶之大喊道。

羅成第一個回身帶著自己人往回走。

他沒想那麽多,他不想參合到太多的事裏麵,他隻是來解圍的,現在圍已經解了,別的事情他懶得管。

李世民看了看王世充,看了看羅成,又看了看高樓之上,歎了口氣之後他也退了。

王世充心中有如火燒,他聽到樓上說有叛亂的時候他就知道城中肯定不平靜,隻是一想到城裏有宇文成都,他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點,他也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