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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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皓來不及換衣服,直接趕回公司整理雜物,下周就要赴歐洲,一大堆東西要準備,早先談好的通告單子又拿出來細細順一遍,那些是去之前可以錄完的,哪些要調到之後再說。他當然不會罵靳辰怎麽不早點知會這項決定,四大時裝周日子老早定出,是他自己疏忽大意。
誌皓從紙堆裏抬頭,恰看到潘瑞抱了紙盒子從門前走過,心中一動便跟了上去搭把手。
“何苦要搞到離職。”誌皓抬著箱子,搖頭歎息。
“我哪有離職,大老板放了我一年長假,我隻是去享受美好人生。”
“一年假?”誌皓怪叫。
“對啊,”潘瑞也是輕歎:“他其實是好人。”
誌皓無言,孫老怪雖然刻薄毒辣,但關鍵時刻絕對寬待底下人,所以才騙得這一幫子才俊為他當牛做馬。
誌皓陪到門口,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靳辰是不是有個極漂亮的前任女友?”
“他哪任女友不是極漂亮?”潘瑞反問。
“不是,是真的非常漂亮,卷頭發,栗色,一雙長眼睛……”
他還在試圖形容,潘瑞已經笑開,隨手指了牆上的海報,道:“上麵上個,是不是?”
誌皓頓時泄氣,也是,這都會大半的豔女都做一式打扮,但卻不是每一個豔女都可以美到像她那般。
潘瑞卻若有所思:“那個人,脖子上可是戴著一枚十字鑽石鏈墜?”
“哦,對……”誌皓對女生的首飾觀察沒有那般仔細,回頭想想,果然如是。
“林意結?她來了麽?”潘瑞十分詫異。
“嗯,今天大清早跑到靳辰的公寓,打爛無數東西。”
“誌皓,你在他家過夜?”潘瑞聽出另一層意思,大驚失色。
“哦,怎麽?”
“你怎麽可以去他家裏過夜。”潘瑞痛心疾首。
“那又怎麽樣。”
“蕭誌皓,我問你,你可會去女同事家裏過夜。”
“當然不會,但……”誌皓一驚,頓時尷尬起來,那人是有名的雙性戀,去他家留宿和去女同事家有何分別。
“小心一點,人言可畏。”潘瑞語重心長。
誌皓喏喏連聲。
“哦,你說看到林意結了?”潘瑞回過神,又想到了誌皓問話的初衷。
“嗯,到底什麽背景,那樣漂亮怎麽會不出名,我連見都沒見過。”
“又不是美女都得在這圈子裏混,人家是大集團千金,明星是用來解悶的,怎麽會自己拋頭露麵來吃這個苦。”
“靳辰怎麽會惹上這樣的人。”果然和他猜得一點不差,誌皓不由得憂心不已。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不必你來勞神。”潘瑞靜靜提醒他。
誌皓無奈,忽爾又想到一個問題:“你明知他的為人,為什麽還會對他傾心?”
潘瑞臉色大變,蕭誌皓馬上後悔,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都再難回頭。
“你現在也明知他為人,為什麽還要為他擔心?”
“我哪有?”
“那麽現在你追著問我又是什麽用意?難道是看上了林意結要為她鳴不平嗎?”潘瑞一挑眉。
誌皓頓時語塞。
“他讓人生不出氣。”過了半晌,潘瑞輕聲道。
對啊,誌皓恍然,為什麽……
“你可知道他與林意結怎樣相識?”
“你知道?”
“那次是紐約的時裝周,忙到死脫,終於完了事,他帶我去酒吧區散心。同一間吧裏有富家女開生日party,有人認出他來,就拉到一處喝酒,他與女壽星同跳一曲探戈,然後再沒有人敢下舞池。”
“這樣簡單?”蕭誌皓愕然,這與他心目中始亂終棄的戲碼不是同一種樣子。
“第二天,他對我說要遲幾日回去,讓我幫他延通告。我當時心懷鬼胎,同他說,這樣的富家女,不過是貪新鮮豔玩玩算數,與她在一起沒有將來。他大笑,說誰能保證將來,顧得眼下開心就好。再過了幾個月,他開始約會John Humer,我莫名其妙的生氣,問他林意結怎麽辦,他很詫異,說林意結早結婚嫁人。”
“啊?怎麽會?”誌皓回想起今天早上那女孩哀怨神態。
“林意結是天之驕女,某天突發奇想說要結婚,靳辰不肯,她便一賭氣,幾天後與另一個人進了教堂。”潘瑞微微一笑。
“啊……”誌皓眼冒金星,像在聽天方夜譚。
“他給我看結婚請柬,我當時心酸的幾乎哭出來,問他當時怎麽辦,他卻輕鬆笑笑說訂了一份蒂凡尼的新婚禮物過去。”
“他根本不愛她。”誌皓脫口而出。
“我也這樣想。可他不承認,但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戀愛,或者他先說再見,或者由對方說,周而複始。”
“我搞不懂。”誌皓頭大。
“我也搞不懂。”潘瑞坦然微笑:“所以我離開。”
“但你怎麽會愛上他,這樣的男人?”
“我們都知道毒品有毒,可是你吸了一口,就會想要第二口,這男人是罌粟,跟他在一起沒有未來,可這本身就是**,因為與他一起不必想未來。”
潘瑞的神情十分感慨,那是她親身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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