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的話徹底將楓哥砸懵了,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究竟是何來曆?好像沒聽說過當地有叫張強的這號人物啊,他跟自己的上級頭領又是什麽關係?這下,段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你,你到底是誰?”段峰發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樣選擇自己腳下的路,還是,要我親自給陳鐵軍打個電話?讓他趕過來指點你一下”

段峰此時腦門開始往下淌汗了,看來對麵這人來頭不小,竟然連陳鐵軍都不放在眼裏,看來今天自己是撞南牆了。

段峰馬上滿臉堆笑:“不用不用,既然二子是您兄弟,那兄弟我是有眼不識泰山了,這事就過去吧,就不勞煩我大哥知道了。”段楓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正在這時,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陣的警笛聲,一陣比一陣清晰,段峰的人各各麵色驚慌。

“楓哥,我們快走吧,恐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段峰朝著張強一抱拳,“這位大哥,小弟有眼無珠,衝撞了您老人家,改天小弟一定做東,為大哥賠禮道歉,隻是今天這事,就勞煩張大哥不要跟鐵軍哥說了,小弟,小弟實在是有苦衷。。。。。。”

張強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盯著他麵孔瞧了片刻,朝著他們一揮手,“滾蛋!”

段楓等人便四散逃竄。

司機為張強開了車門,張強坐上了車,見老二還傻愣在那裏一動不動,便喊他道:“老二,還不上車。”

譚老二直到這時才如夢方醒,急忙趨上一步,鑽進車裏。

剛才的情形猶曆曆在目,本已無望的局麵,就這樣被張強輕鬆擺平了,老二這時才真正相信了張強的實力,看來果真是做大哥的材料啊,隻不過人家不像某些人那般張揚罷了。其實這才是做大哥真正的境界,隻有那些小嘍囉們才會張牙舞爪的顯示自己的力量,而真正的做大哥的都是黑白兩道通吃、有正當顯赫的身份、舉止溫文儒雅又不失張力之人。今天一見,老二便是長了不少見識。

“強哥,今天的事多虧您了,如果不是您及時出現,為我解圍,恐怕我現在已經成了殘疾人,這兩截手指恐怕早已不保了。”

“不用放在心上,今天是正巧被我趕上了,通過這件事,你以後一定要長記性,不要隨便就放縱了自己,更不要隨隨便便加入什麽組織,像他們這種小混混,混到個老,混到個死,也還是這樣,不會闖出什麽路子來,說白了,他們這群人隻不過是陳鐵軍手裏的一枚棋子,卻還都各各耀武揚威,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很難有什麽作為,早晚是公安局的座上客。”

“強哥,你說的太對了,強哥,我以後就跟著您了,我一定會對您忠心不二的。”老二的臉因激動而略顯興奮。

張強伸出左手稍稍舉國頭頂,但卻並沒有回頭。“不必,我要你來我公司是想讓你好好上班好好工作

,讓你父母放心,讓海潮安心。道上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不需要你插手。另外,人在江湖飄了這麽多年,仔細想想也沒什麽意思,倒是感覺自己的心很累很疲倦。也許有一天,我會將我的弟兄們各各從良,走上一條正路的,也不枉他們跟了我這一場。

老二聽了這話,便知這一定是張強想與海潮隱退江湖,過一種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車在路上疾駛,老二心裏想著心事,忽聽張強說道:“就快到家了,不如你跟我一道上樓,跟你爸媽告個別吧,他們明天就打算回去了。”

“嗯,好。”老二知道,爸媽不願長期住在這裏,怕打擾了張強和海潮的生活。

上的樓來,老二見爸媽和海潮姐正在包餃子,還是不變的兩種餡。

“媽,你包一種餡就得了,我哥又不能吃,你費事不費事啊?”老二嘮叨著。

“唉,這是媽的一點念想。你哥他最愛吃媽做的這個餃子了。即使你哥他不吃,媽想啊,你哥他也能感覺的到。你別看你哥在那躺著像個孩子似的,可是媽總覺著,你哥他沒睡著,他心裏啥都清楚,他就是還沒睡醒,還沒睡夠哪,那就讓他再接著睡,啥時候睡夠啥時候起。”譚母說著,將捏好的一個餃子放在籠屜上邊。

“你瞧你媽又開始胡說了,人家大夫都說了,老大這輩子就這樣了,你還總在那胡咧咧個啥?”老譚坐在沙發上,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壓爪兒臥著,我這說話,沒你啥事。這輩子我跟你就沒有過默契。”譚母懶聽老譚說話,便狠狠撂下這句話。

海潮和張強還有老二聽了,忍不住偷笑。

不一會兒的功夫,餃子熟了,廚房裏盡是誘人的香味。

海潮將餃子一一端上桌,讓大家圍坐先吃。

“海潮,你也坐下吃吧,我們大家一起動筷。”

“哦,不了,你們先吃,我去端兩個餃子看看逸飛去,他最想大媽包的餃子了。”海潮說著,向逸飛房間走去。

“懶蛋,來,咱們坐一會兒好不好?你看,外麵大太陽都曬屁股了,你可真沒羞,還賴床。對了,知道今天餃子是誰做的嗎?是大媽做的,他們都來好幾天了,你也不睜開眼看看他們,你知道他們都多傷心嗎?”海潮邊自言自語的跟逸飛說著話,一邊將他的頭墊高,她拉過逸飛的手,給他揉、搓起手心來,又接著說道:“大伯大媽明天就想回去了,這一走不知又要什麽時候才能再來,他們想大孫子了,想咱兒子寧寧了。”海潮說到這裏,眼圈泛紅,她的心裏何嚐不想念自己的骨肉。

突然之間,海潮突然感覺自己攥著的那隻手似乎輕微抖動了一下。

海潮一個激靈,她不相信的望著捧在自己手心裏的那隻手,片刻之後,逸飛的食指和中指再次動彈了一下,這次海潮看的真真的,她欣喜若狂,高聲喊叫起來,“大伯,大媽,強哥,你們

快過來,快點!”

大家正吃著飯,突然被海潮這一聲喊,嚇了一跳,不知是出了什麽事情,忙跑向屋裏觀看。

“海潮,出了什麽事情?”

“強哥,剛才,就在剛才,我看見逸飛的手指動了,真的動了呢。”

聽了海潮的話,大家麵麵相覷,將信將疑。

“海潮,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海潮抬起興奮的眼睛,用力點點頭“我確信,我真的看到了,也感覺到了。”

大家向逸飛望去,隻見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般平靜安詳。“

“傻孩子,一定是你想逸飛想太多了,才會出現了幻覺,連醫生都給逸飛判了死刑,他又怎麽會突然醒過來呢。”譚母半信半疑的說道。

“是啊,海潮姐,走吧,我們去吃飯吧。”老二也說道。

盡管海潮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現在的情況怎麽解釋,逸飛為什麽又沒了直覺呢?難道隻是靈光一現?但不管怎樣,她都寧願相信剛才的感覺是真實的,她相信逸飛,他一定有想醒過來的意誌。

就在第二天的上午,老譚夫妻倆經過海潮和張強的再三挽留,還是決定要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將老二托給海潮和張強照顧,又囑咐老二一定要聽張強的話,千萬要走正路,千叮嚀萬囑咐之後,二老踏上了回家的列車。

張強和老二也一道去了公司裏,家裏隻剩下海潮和逸飛兩個人。

海潮照例將逸飛的頭墊高,陪他說話:“懶蛋,大伯和大媽都上車走了,我們都去車站送了,剛回來,你放心好了。”停頓了片刻之後又繼續說道:“大伯大媽臨走的時候,拉住我和張強的手,他說要我們趕緊把婚事給辦了,免得他們操心,還說寧寧先由他們帶,等孩子大了,再過來。“

海潮用手將垂到眼前的一綹長發捋到耳朵後邊,習慣的拿起逸飛的手,搓著手心,“大伯大媽說把你帶回老家去,由他們來照顧,我和張強沒有同意,一來是他們年紀大了,照顧起來力不從心,另外一方麵,我們舍不得你,你,我,張強,咱們三人早就是一個整體了,缺少了任何一個都不行,這輩子,咱們誰也別想甩開誰的手了。好嗎?”

海潮的話音未落,她突然感覺逸飛的手又有了感覺,這次的感覺如此真實,絕對不再是之前所認為的幻覺。海潮欣喜若狂,她將逸飛的手輕放在自己的掌心托住,然後鄭重的對逸飛說道:“逸飛,為了證明你自己,你一定要給我暗示。如果你現在能聽得到我在說話,你就動一動你的手指,好嗎?”

時間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海潮焦急的望著那隻捧在自己掌心裏的大手,片刻之後,隻見那食指和中指微微彎曲了一下,盡管很微弱,但海潮知道,僅僅這一下,逸飛已經用盡了他的全力,海潮的眼淚刹那間滑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