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謎
呯……
幾聲槍響回**在枯林中,翁藍正想走回頭,聽到了槍聲頓時停住腳,她轉頭向槍聲方向看:“難道木頭……”喃喃自語後向槍聲處狂奔而去。
隻見在一塊大岩石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頭上戴著一頂布帽。身上穿著灰灰色的布衣,腳上穿著高幫的布鞋,手裏拿著一把槍,槍口對著躺在地上的歐飛,槍口處已有煙冒出來。
翁藍頓時定在原地,腳有些抬不起來,隻見歐飛一手推開壓在身上的巨物,站立起來。翁藍立刻跑到歐飛身邊,上下打量他是否受了傷。
“你……沒事兒吧?”翁藍剛才還以為槍打在了歐飛身上,心亂如麻的樣子。
“沒事兒,你呢?”歐飛看到翁藍心裏突然間很開心。
“小菜一碟,已搞定了。”翁藍又恢複調皮開朗的模樣。
“我槍法沒這麽差吧?我打的是那些靈犬,不是他。”隻聽一個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兩人才想起剛才持槍的人,轉身看去,隻見他棕色皮膚,方圓的臉上一雙小眼睛露出不屑的神色。歐飛轉頭一看,子彈正好打在那巨物的腦後,一彈即中,槍法了得。
“謝謝你!”歐飛笑著說道,臉上還留著泥印。
“你們怎麽連最基本的槍都不帶就進來了?”他用藐視的眼光看著歐飛。
“槍?”翁藍詫異地說,“隻有獵人才帶搶,我們又不是獵人。”
那人聽了低下的臉閃過一絲冷笑的眸光:“沒帶搶恐怕出不去。”
“為什麽?”翁藍看著他。
“沒看到剛才那些靈犬嗎?告訴你,比這更厲害的還有。”那人一邊說一邊擦著槍,“這裏可不是好玩的,回去吧!”
“還站在那裏愣著幹嘛?還不快走,等會兒它醒來,就沒那麽好運了。”那人說著,背起槍朝樹林旁的小路走去。
“大哥,”翁藍看看這荒涼的樹林,眼看天氣越來越暗了,“大哥,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的,現在沒地方落腳,能不能今晚去您那裏借宿一晚?”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翻翁藍,高挑細致的身材,不點則紅的唇有些幹,精巧的臉上有幾分蒼白,那人的嘴角一絲怪怪的笑。歐飛走過去把翁藍拉到身邊,看著他。
“行吧!看在這漂亮的妞份上,讓你們住一晚。”說著轉身就走。
“算了,我們還是再找找別的人家吧,我看這人有點不正經。”歐飛小聲說道,此時他不知怎麽的,非常擔心那人會對翁藍不軌。
“我都不怕,你怕個啥?這荒林還能找出哪些人家來?”翁藍一點都不在意,“我覺得他是好人。”
“你覺得?”歐飛實在受不了這個主觀意識如此強的女孩子,“你沒看他看你那眼神嗎?”
“那又怎麽樣?關你什麽事兒?又不是看你!”翁藍說完竟主動跑到了那人的身邊有說有笑起來,她此時看著歐飛滿臉不開心的樣子心裏竟有種得意感。
“大哥,尊姓大名呀?”翁藍對那個人竟如此客氣。
“潘竹,叫我大竹行了,”他看著旁邊的翁藍眯著小眼睛笑,透出兩個梨窩。
“好,大竹哥……”翁藍故意把哥字拉得長長的,冷得走在背後的歐飛直打寒戰。
“你們怎麽來這紫青山的?”那個叫潘竹的壯男問道。
“我們是來找人的,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翁藍拿出歐飛的照片,是上次歐飛給她的,方便詢問。
“沒有,”潘竹仔細看著,“這是誰?”
“是他父親!”翁藍笑道。
“不認識,”潘竹一臉不屑“我隻認識美女,這種老男人我見過就忘了的。”潘竹說著話,瞟了一眼翁藍,見她皮膚通透光滑,身材玲瓏有致,再加上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精靈能幹的樣子。
“如果美女你來過,我是絕對忘不了的。”潘竹使勁地捧翁藍。
“真的嗎?”翁藍與他有說有笑起來,好似故意要氣歐飛,“謝謝你。”
他們仨走過一條小道,下了斜坡,來到一個小山村,一進村,一股茶香迎麵撲來,整個村子的空地上都曬滿了綠色的茶葉,村裏應該隻有十幾戶人家,穿著有點奇怪,都是布衣布鞋,女人們赤著腳在路上走。他們見到翁藍和歐飛都感到稀奇,前來圍觀,潘竹無奈地打發了他們散去,將他倆領到他的房子裏。
一進屋,隻見破舊的房子裏四壁皆空,真是窮得叮當響。
“隨便坐吧,要吃的在那裏拿。”潘竹指著那個被燒得黑黑的鍋說道,說完,從桌子上拿出一壺酒喝起來。
翁藍過去掀開鍋,隻見幾個饅頭和一些白粥,餓了一天了,兩人洗洗手,白粥就著饅頭大口吞咽著。
“大竹,你們怎麽會住在這紫青林?翔鳳的山民們告訴我們這邊是沒有人家的。”翁藍一邊吃一邊說著,她說出了歐飛心裏麵的疑問,在烏崠村時文老板說過,這個紫青峰荒無人煙,非常可怕。
“我們村在這裏雖說是唯一的漢村,但也是祖祖輩輩住在這裏的土著居民,誰說我們這裏無人居住啦?”那個潘竹一臉壞笑,“還有我們這裏沒有什麽翔鳳,我們這一帶的山脈叫龍騰山。”
“龍騰山?”歐飛停止了咀嚼,抬頭看著翁藍。
“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昨晚從翔鳳的西北邊的質古山的猞寨村一路過來的。”翁藍壓抑住心中的詫異。
“古質山的猞寨?”潘竹更是摸不著頭腦,“都不知你在說什麽,古質山的猞寨在龍騰山的西邊。”
歐飛和翁藍麵麵相覷,啞口無言。
“我們龍騰的山脈分布從南經過東、北兩個方向直達西麵,像一條彎曲的巨龍,所以叫龍騰山。”潘竹古銅色的臉上又是一陣壞笑,仰頭一壺即幹,“你們連山名都不認識怎麽就上來了?”說著,他拿起獵槍開始在門口擦起來。
“你們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沒帶槍也敢闖枯木林。”潘竹一邊擦著槍一邊抽起煙來,歐飛看著這屋子,大概除了他的那支槍值點錢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值錢的。
“大竹,我們在枯木林看到一些奇怪的現象,有一團烏雲頓時又變成一些武士,千真萬確,怎麽這個枯木林如何奇怪?”翁藍試探著問道。
“嘿嘿!”這個潘竹脾氣古怪,算是稍顯帥氣的臉上總是透出壞壞的笑容,“誰敢輕易進入枯木林?你們這兩個傻瓜,不知天高地厚,受過詛咒的林子也能進?”
正想問些什麽,突聽門外有人扯著嗓子喊:“大竹,快開門,你這臭小子,欠我的錢幾時還?”
隻見潘竹歎了口氣,懶懶地起身,拉開那扇破舊不堪的門。
“三姑,再過幾天行不行?”他一邊歪在門邊一邊斜眼看著外麵。
隻見一個老女人,臉上布滿了皺紋,瘦瘦小小的個子,青黃色的臉上一股怒氣,扭曲的臉像個惡婦:“再過幾天,再過幾天!你都過了多少天了,自從你兒子死後你就變成這副德性了,整天吃喝嫖賭,欠債不還,早晚被人打死都不知怎麽死的。”隻見這三姑嘴上不饒人。
“行了,行了,”潘竹看著翁藍和歐飛疑惑的眼光,心裏特別不開心,“不鬧了,我會還你的。”
“不成,今天你不還,我還就不走了,”隻見那三姑往地上一坐,鬧騰起來,“我得讓全村人來評評理,你呀欠我家的錢不還。”
“多少錢?”歐飛突然上前開了口。
“三百呢!”三姑憤憤地說道。
歐飛從兜裏拿出錢來,還給了三姑,三姑一見錢,心喜若狂開心地揣在手裏一時不得放鬆,歐飛扶她站了起來,她立刻多雲轉晴,嘻笑起來:“真是個好人,大竹,你看看人家這氣派,學著點!”
潘竹一臉的不屑,轉身走出門去,丟下三姑、歐飛和翁藍在他的家裏。
“別理他,他就是這個鬼樣子。窮得叮當響還死要麵子!”三姑歪著嘴說著。
“三姑,”翁藍看著三姑坐下,於是說,“你剛才說大竹兒子死了?”沒想到**不羈的他竟有這種背景。
“是的呀!死了很多年了,他本來是我們這裏一等一的神槍手,誰知這人命不好,老婆跟人跑了,剩下他一個人帶兒子,有一年,他帶著兒子去山裏打獵,”她突然聲音變得很小,神秘兮兮的樣子,“不小心進入了那片有鬼火一樣的迷宮森林,他說親眼看到兒子被虎給叼走啦!”
“啊?他不是獵人嗎?”翁藍不明白,“他不能開槍打死老虎嗎?”
“哎喲!我的傻姑娘,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呀,這可不是普通的森林,裏麵像個迷宮呀,晚上總是鬼火不斷,聽說那虎可不是普通虎,是一隻這麽高的九尾虎。”三姑激動不已,跳起來不停比劃著,“哪能是它的對手呀!還好大竹搶法了得,打中了九尾虎的前腳,逃了回來,說他命不好嘛他又挺幸運的,迷宮森林也能逃脫得出來。但從此以後就無心過日子,整日裏吃喝嫖賭起來。”
歐飛突然間覺得潘竹很可憐,親眼見到親人死去卻無力挽救,他有感同身受的痛入刺骨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