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吉量
歐飛與翁藍站在那馬車之上,那馬奮蹄往前奔,他們二人連車帶人便向那地底下黑暗的深淵摔去,二人緊緊地拉住韁繩直往後使力,可這根本無濟於事,那馬幾乎是騰飛在半空之中,金色的馬車就這麽往下衝,這下方一點兒借力的地方都沒有,就像整個人從萬丈懸崖上失足摔下的感覺,重心一失,翁藍整個人就快翻出了馬車,歐飛一隻手抓住韁繩,一隻手將翁藍摟住往自已身體方向拉緊。
“看來我們這次死定了!”翁藍很少這般驚慌失措,眼看死期將近,她大聲叫道。
“你方才跳上馬車來幹嘛!”歐飛緊皺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我不想你一個人單獨冒險!”平時歐飛如果語氣中有責備的語氣,翁藍便會立時變臉,但在這生死未卜的關頭,她竟然深情地說出了這句話,歐飛一愣,頓時淡定了許多,也不知哪裏來的力量,他猛地將翁藍摟在了懷裏,二人站在金色的馬車上就往下掉。
歐飛看著前方有石磚在一絲光線下露出,他預感就要著地了,於是忙將韁繩纏在手上猛地一拉。隻覺耳邊的風“嗖嗖”而過已加速下降,翁藍隻覺心髒負荷極大,心撲通撲通地跳動,她直躲到歐飛的懷裏去。
翁藍隻覺往下猛地一沉,整輛馬車劇烈的震動了一下,再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已已然穩坐在馬車上,那馬車帶著他們正往前方奔跑而去,四周仍舊是黑暗,但她能感覺到他們現在所處之地是一個極為廣闊的地方,廣闊得讓人膽怯。
翁藍正在思考為何兩人都沒有受傷之際,隻見前方一絲金光就如一道曙光向四麵散開,那金色馬車就直向那裏奔去,刹時之間一片古黑色的城牆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四麵頓時光了起來,馬車就順著城牆一路狂奔而去,直到一座如同城堡一般金光閃閃的建築就映入了眼簾,那金色的馬竟就這樣停了下來,二人早已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這才慢慢地下了馬車,走到那座城堡麵前一看,這城堡上全是由金色磚塊砌成,金色磚圍成的城牆上方一個高高聳立的亭台,上麵竟隻寫了兩個字“吉量”。
“怎麽這犬王墓下還有這麽一個地方?”翁藍說著直盯著這座在黑暗中閃著金光的建築不由心生畏懼,她看著“吉量”二字有些疑惑,腦中不停地搜索,這兩個字似乎在哪裏聽過,剛想至此處頓時恍然大悟,那《山海經》中有雲:“犬封國曰大戎國,狀如犬。有一女子,方跪進【木丕】食。有文馬,縞身朱【髻吉換鼠】,目若黃金,名曰吉量,乘之壽千歲。”這亭台不會就是以這馬的名字命名吧?翁藍看向方才送他們來到這裏的那匹金馬,心頭疑雲重重。
“既然到了這個地方,那不妨進去看看,說不定那神杖就在裏頭。”歐飛說著,向那中間的圓門走去,直入其內,隻見那迎麵而見的便是兩幅圖騰就掛在那入門的圓形大殿之上,這次歐飛沒有認錯,左邊一幅為犬,右邊一幅為狼,兩個圖騰並排掛在了殿上,圖中的狼犬都是怒目圓瞪,威嚴十足。
二人不由地將眼光掃向大殿四周,隻見這裏一盞燈都沒有卻十分明亮清晰,四麵的金磚閃出的光足以照亮這大殿,而殿上四周空曠一片,最引人注目的是大殿一側一條幾個人才能抱的住的粗大樹藤也不知道從哪裏長出來,它直攀著柱子往上蔓延穿入頂端的一個洞直伸入黑暗之中。圖騰之下一個雕花金色棺床立時躍入二人眼中,棺床前後分別有五座壼門,左右兩側是雕花簾帷。
“這是犬王棺!”翁藍有一陣興奮,她一眼認出棺**刻著的“忠勇王”三個大字。
二人走到棺床前方,見到棺**躲著的這具屍體身長有兩米左右,身穿著青銅犬盔甲,頭戴著青銅龍刻頭盔,僅露出一雙早已枯死的手,這果真就是犬王盤主的屍體,翁藍低頭一看,隻見從那青銅頭盔裏麵黑暗處突然一閃,她不由心頭一驚,細看之下,竟嚇得後退幾步,隻見那屍體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
歐飛忙上前扶住翁藍,隻聽翁藍盡力壓低聲音道:“死不瞑目!”
歐飛聽了緩緩上前將頭盔掩麵的銅蓋緩緩打開,隻見一張黃黑色枯死的臉上一雙眼睛竟然沒有腐化,直勾勾地盯著歐飛,歐飛剛要伸過手去撫上他的眼睛,隻見眼睛處一陣蠕動,一條條血色的蟲子竟從裏頭爬了出來,頓時之間滿臉盡是血蟲,歐飛大驚,慌忙將那銅蓋快速蓋住。
“他中的是血盅!”歐飛後退一步說道,“這死狀與那雷鳴寨主極為相似,可能這青銅盔甲有抑製血蟲蔓延的效果。”
“犬王果真就是狼人所殺,這血盅的伎倆上回狼人入侵犬族之時不也用過。”翁藍說道。
歐飛看了看地板上突然一驚:“你看,這裏也有地畫。”
翁藍往地上一看,隻見從大門向正殿走去的這一條長長的路上竟然全都是地畫,這地畫蔓延到這裏來了,這簡直難以置信,翁藍跑到殿門那一頭一路看過來,這路看過來不由明白了。
第一幅圖刻的是幾個極為原始的部族之間的戰爭場麵,那裏頭的人全都身穿野獸皮,下身圍著樹葉裙手裏拿著長矛,而指揮者則是一個犬頭人,這個人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犬王盤主的父親火。
第二幅圖刻的是火在一次戰爭抓來了戰俘,戰俘首領跪地求饒,似乎有歸順之意,而這幅圖中的戰俘則有混身白毛的狼人,那戰俘首領應該就是犬父墓宮牆壁上所寫的獫。
第三幅圖刻的是火領著族人占領了許多族群地盤,搖身一變成了大族之王,他領著族人越過叢林之時遇到一匹金色戎馬,他收了此馬並將其當成座騎。
第四幅圖刻的是一次戰爭中成為戰俘的獫救了火,火對他另眼相看。
一路走去,共有三十六幅圖,這一幅幅圖中所畫的竟然就是犬父火的經曆,一幅幅看下去,翁藍與歐飛不覺一驚,火與宓同生死同患難,最後以二犬並稱王,犬獫部族越來越壯大,已成戎狄中勢力突出的一支,族內人開始過著安居樂業生活的時侯,突然一次變故,與火結為兄弟同為犬獫之王的宓叛變,他在部族之內埋伏的狼人突然群體現身,將獫犬一族圍剿,對犬族殘忍毒殺,對老弱病殘也不放過,犬父火沒想到這個多年來與自已出生入死,並在許多危急關頭都救了自已的兄弟竟然叛變,身經百戰的他帶著自已的餘部與狼人作戰,可最終還是寡不敵眾,火被宓的狼人重重包圍最終自刎而死。火的餘部將幼小的盤主帶走,他便成了獫犬一族的幸存者,而宓獨霸了犬王之位。
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盤主長大後為了報仇便揭了龍榜討伐戎狄,將宓的頭給砍了下來獻給了高辛王,自已卻隻想隱居山國這自不必言,但看到這裏歐飛與翁藍仍舊有一疑問,既然盤主隱入山間又為何會來到龍騰山對付這邊的狼族?想到這裏翁藍不由繼續看著圖解讀下去。
原來當日盤主將宓的餘部從北方一直向南趕,本想殺個片甲不留,可沒想他們全逃入了翔鳳山中,當時的翔鳳山被意為聖山,因為這座山原是古火山口,古人見過山口有火噴出於是便大驚以為是天上的聖火,於是便對這座山心生畏懼,盤主不敢放火燒山可他卻心有不甘,於是便將請高辛王讓自已與公主隱居在這座翔鳳山中,他時刻都在尋找那宓的餘部。
可見,這盤主當年被救出之後定了過了一段痛苦的生活,心中一直將這仇恨根深蒂固地種入心中,後來討伐戎狄定是已籌劃許久,他一決將狼人全數剿滅以報殺父滅族之仇,就連宓的餘部也不放過。
地畫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封簡單的書信,翁藍一看便極為欣喜說道:“這封信定就是當時兩個神秘老者所送來的那封書信。”
歐飛一聽便道:“快看看說些什麽?”
翁藍仔細一看,一一解說:“鬼方由汝境潛入,吾界有難,孤聞主已隱居,請主入境,賜於王稱,擊退鬼方而功高在世…”原來這封信上果然就是龍騰山的高辛王所寫,他在信上說道,龍騰山現今受狼敵所侵,因與狼敵交戰之時抓住了一個狼人,這個狼人透露了他們是從另一個山國來的,他們得知了一個神秘的洞,這才找到了盤主,信中請盤主到龍騰山來殲滅狼人。並在送於他兩張圖,一張是龍麟一張是鳳麒。
盤主後來果真帶著幾名強將果真找到了紫青洞來到龍騰山,後來將狼人殲滅,並居山為王種種已在入墓宮後的地畫上一一體現。地畫到了這裏歐飛與翁藍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犬族與狼族之間仇恨的淵源,難怪在入墓宮之時地畫上的盤主腰係白布帶,這是盡孝之表現,圖上還刻了盤主在立犬國之後特地修造了犬父火的墓宮,現在說來這犬父火的墓宮應該就是天璣神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