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紫雫寨

夜紫竟一臉淡定冷笑道:“你以為你能逃得出他們的手掌心,實話告訴你吧,伺狄少主派了兩路人找你,除了我們,還有一路,”

歐飛向左右看去,深吸一口氣道:“那些我不管,你立時帶我上蘭狁峰,”

“否則呢,”夜紫一雙寒星般的美目一斜,挑釁般問道,

“我不想傷害你,但你也該識趣,待我找到藍,我定會與你回去複命,”歐飛一臉嚴肅地說道,

“你會和我回去複命,我憑什麽相信你,”夜紫似笑非笑地說,眼中有一種讀不懂的神色,但很快她又說道,“如若你騙我,我挖去你一隻眼睛,讓你跟那獨眼監工一樣,”

歐飛心想,這狼女果真心狠手辣,總是輕易地說出一些殘毒的話來,見方才她對獨眼監工的出手便知她說到做到,看著她那必取他一目的樣子,歐飛隻得點點頭,他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為了翁藍,不要說一隻眼睛,就算是命,他也可以搭上,

夜紫聽了先是一愣,心想,天下的人不都是自私的嗎,為何還有這樣為了自已心愛的人可舍棄一隻眼睛的人,頓時間她內心深處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也不知自已是怎麽了,竟然就這樣答應了歐飛帶他到蘭狁峰去,

歐飛深知夜紫的為人陰險,怕她半途反口襲擊自已,於是便沒解開她的穴位,就這麽背著她向前行,二人的距離變得特別近,夜紫竟然有些心跳加快,她在歐飛的背後指路,歐飛便背著她一路走去,走了一柱香的時間,他們仍舊未走出那片林子,反倒是在林子裏發現了一個破落地寨子,夜紫本來冷冰冰的神情頓時之間有些變化,歐飛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眼看這林子還沒有盡頭,於是便停住了腳決定就在此處歇腳一晚,他與夜紫一路以來基本上沒有溝通,歐飛將夜紫放在一棵大樹之下後便四處去尋柴火,

就在這裏歐飛發現這些屋子全都破舊不堪,這寨子根本沒有人住了,那種破舊不像是被人侵襲時毀壞的模樣,甚至有一些宅子裏頭還有白骨,這讓歐飛分外驚訝,可不管怎麽說天色已暗,也隻有在這裏借宿一宿了,歐飛從旁邊的林內撿來一些柴火,在一個院子裏生起火來,又削來一根尖竹,從林子裏射來幾隻野兔,這會子便烤起兔肉來,當歐飛將烤好的兔肉拿到夜紫麵前時,她那冷若冰霜的臉竟別到一邊去,歐飛見狀也不勉強她,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他沒有時間去理會這冷冰冰的狼女,此時他隻想保持好體內能力,明日繼續趕路,

吃完兔肉他不覺口有些渴了,可此處卻不知哪裏有水,正低喃著,卻聽到一直半聲不吭的夜紫突然冷冷道:“後邊有個泉眼,裏頭的水很清,”

歐飛半信半疑地往那宅子後頭走去,隻見那後麵一處林地突出之處有一個圓形泉眼,清澈的泉水就從泉眼內流出來,從林間的石壁上穿過流入不遠處的一條河,歐飛喝了一口水,當他回到舊宅時發現夜紫紫嵐般的眼睛內一種淡淡的憂愁,

“你怎麽知道這宅子後頭有泉眼的,”歐飛想了想試探著說道,“看來你對這裏很熟悉,”歐飛心裏也有些疑惑,剛進入這寨子時夜紫也沒過來過這裏,為何此時又表現出對此地如此熟悉,

夜紫頓時全身一震看了一眼歐飛,本孤傲不可一世的臉上有了一絲惆悵,過了許久之後才低低地說道:“我在這裏出生,”

“你是說這裏是你的家鄉,”歐飛一陣驚訝問道,

隻見夜紫一陣冷笑,抬頭看著天井之上黑漆漆的天空,從她晶瑩的眼中似乎看到過去的一幕幕, 突然間她嘴角一揚竟淡淡一笑,歐飛從未見她笑過,她笑起來有一種獨特的精靈之美竟有些醉人,隻聽她說:“這個寨子叫紫雫寨,從這裏夜晚可觀到星羅棋布的夜空,所以叫紫雫,”夜紫像已準備將內心深處的東西一托而出一般,說道,“我在這裏出生,這裏的狼人都是奴人,我們以狩獵為生,”

歐飛一聽又看了看這些破落的寨子不由地猜測到了幾分,夜紫身上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便問道:“那你的寨人們都到哪裏去了,”

隻見夜紫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憂傷:“我出身在奴人家,父母及寨人都死去,隻餘下我一人活在這荒野之中,後來被一個蘭狁都內一殺手收養,大些便跟隨了伺狄少主,”說到這裏,她突然覺得自已有些多言了,於是一晃神,冷視了一眼歐飛道,“伺狄少主對我恩重如山,他吩咐下來的事情我定會全力以赴,所以你休想逃走,”

歐飛從夜紫眼中看到一種奇怪的神情,似乎有點哀怨又有點堅定,此時他無意一瞥竟看到了夜紫手上的一條深深的疤痕,那疤痕看起來已然日久但仍舊深凹進去,看起來當時定是傷得很深,像是用利刀割出一般,夜紫一見忙掩住手背轉過身去,

歐飛便沒再深問,隻是答道:“犬族之人現在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生靈塗炭,你們暗中下盅,手段毒辣,將犬族俘虜踐踏至死,連老弱病殘都不放過,既然他是你的恩人,你為何不處處勸解,反倒助紂為虐,”

夜紫聽了隻是冷冷一笑:“族群之爭本就殘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們犬族先祖將我族之人封入禁地千年,現在就是我族報恨之時,有何不可,”

歐飛深歎了一口氣,犬狼二族的恩怨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解釋清楚,但自從他從犬王墓宮出來之後,總覺得這事背後定還有秘密所在,歐飛知道此時跟夜紫說犬王墓所見所聞,千年前狼王背叛犬王的事她定不會相信,於是便不再與她爭辯,二人便各自到牆角落邊上央央睡去,

白赫殿中燈火通明,西絨白狄仍舊在白赫殿內踱步著,他一臉愁容,耳邊仍舊回響著狼父的聲音:“將那犬族女子解決了,”狼父召見了白狄,在古闕殿內狼父說出了這樣的話,白狄頓時間有些愣住,卻從狼父眼中射出的寒光看出了這是不容違抗的命令,他隻得答應著,但回到白赫殿,他竟苦惱起來,他怎麽忍心將兒妮處死,在犬王墓宮坍塌之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將兒妮帶在身邊,帶到狼族,他要讓兒妮成為自已的狼妃,可是沒想到伺狄早已得知此事,便故意從中作梗告知狼父,想到這裏,他不由氣得牙癢癢,如若不是伺狄狼父也不會讓他殺了兒妮,如今他如若不動手便是違抗父命,可如若動手,又叫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正想得入神,突然外頭有人通報:“少主,藍姑娘到了,”

白狄頓時回過神來,隻見兒妮被兩個狼女送了進來,這兩個狼女一看便知是看守她的人,白狄生怕她逃跑便差兩個狼女日夜看守她,隻見此時的兒妮已然身著一套藍色絲裙,外麵一件白毛裘袍,頭戴一個黑銀雙頭蛇簪,兒妮從小便伺候三娘,三娘雖視她如姐妹,可是卻從來身著之物皆是簡單樸實,如此這一打扮竟一改平日裏小丫頭的形象,極顯貴氣,可雖然她身著如此臉上卻也沒有半點兒喜色,煞白的臉蛋上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白狄見狀立時便走了過去就要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近,哪知兒妮往後一退,用一雙仇恨的眼睛盯著白狄,

白狄自覺無趣便央央後退,頓覺他們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冰,他歎了口氣,見兒妮嘴唇發白的模樣厲聲問兩個狼女:“為何藍姑娘臉色不佳,你們是如何伺候的,”

兩個狼女見狀忙伏倒在地道:“少主不知,藍姑娘粒飯不入,滴水不粘,我二人也無法,”

白狄側眼一看,隻見兒妮虛弱不堪,站立著已然無法站穩,於是便要上前扶她坐下,誰知她手一揮自已坐在了木椅上,白狄揮手讓兩個狼女退下,便想了想踱步上前對白狄道:“你多日不進食,這樣下去你讓我如何不痛心,”

“痛心,”兒妮冷眼一看便冷笑道,“你已然得到你想要的,你還有什麽可痛心,我等犬族之人隻不過是你的利用的工具,”

白狄一聽頓時轉身,一臉愁容道:“我對你從未有半點兒虛情假意,這個天地可證,”

兒妮冷哼一聲道:“你也配說天地二字,你所作為之事對得起天地良心嗎,”

“這些是犬狼二族千年之爭,複國是我狼族人之使命,並不與天地良心相關,”白狄一臉堅定地說道,

“一派胡言,你分明就是想立功奪取狼王之位才使此奸計還說出如些冠冕堂皇之詞,讓人不得不作嘔,”兒妮說出此話,隻見白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由地忍住一口氣咽下口水,

“如今先不與你討論誰對誰錯,”白狄不由眉頭一皺轉過臉去,“如今狼父發現了你,已然要殺你滅口,現在我們隻有想出對策來應付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