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雙層墓門

“直致血肉模糊,骨頭潰爛,忘卻記憶神經癲狂而死,對嗎?”師爺突然說道。

“咦?你怎麽知道。”我強忍住心中的好奇,一來為師爺對那種症狀的了結,那麽絕密的東西,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二來則是那扇石板身後的聲音。

我分明感覺到,那聲音如同什麽東西不停摩擦著那扇石壁,按我們所站的位置而言,師爺離得最近,可我盯著師爺的臉上好一會兒,絲毫沒有發現他的任何表情變化。我幾乎就要扯著耳朵大聲吼著告訴他:“喂!師爺,你身後的青石壁有問題,你不是很牛嗎?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說不定那是鬼呢!”

二哥倒是來了興致,挑著眉毛,一副說書的先生拍著板子講故事的架勢,不過,他似乎也沒注意到石板之後的動靜,而是對著那人絲毫不客氣地說了一件事。

原來,這人竟是師爺的徒弟。這名頭好像還是什麽世襲的製度,當年這老家夥早年來這裏盜墓不成,卻好像遇到什麽事情一樣瘋瘋癲癲的回到家,竟誰也不認識了,每天半夜都會莫名其妙的醒來,有時夢遊,神神叨叨地嘴裏念著鬼啊,鬼啊,斷屍什麽的,可把附近的鄰居嚇了個半死。師爺那會小,原先以為師父得了什麽病,趕忙找來個郎中治療,誰知那郎中說,你師父這病啊,真是個活死頭喲,我醫術不精,看不出什麽病,不過估計呀,是中了邪,恐怕治好了也是活不了幾年了...那聲音真是充滿了悲觀和無奈。隨後,那郎中從自己藥箱裏拿出一把剪刀,緩緩說,不過,幸好俺早年行醫,救了一家人性命,那家人為了報答我教會我一些秘術,說此類症狀,非此秘術驅除不可。師爺聽了,一個勁兒點頭。心說一定要把師父的病治好。

那郎中讓師爺將他師父的衣服剪下一截,在毛月亮的晚上獨自去附近的一座孤墳祭拜,這樣,那孤墳中的靈魂知道你們誠心悔改,就不會為難你們了。

師爺一個勁兒點頭,也按照那郎中的方法,在一個月亮不是很明朗的夜晚,獨自一個人帶著滿滿的祭品和師父身上裁下來的一塊衣料,去附近最大的墳場祭奠。師爺甚至還委屈的哭了起來,自那天過後,許是墳場裏的冤魂被師爺的誠心感動了,沒過一個月,師父的病徹底好了,直到他年老死去的時候,才把師爺叫過來,把自己生前經曆的一些事情告訴他,特別是這座古宅地下的事情,千囑咐萬叮嚀,若不是窮的不能再過活的時候,千萬別跑去。而後師父通知盜墓行裏有聲望的人,舉行繼承大會,親自將衣缽傳授給師爺,這其中包括當年他們去古宅時拿著那幅神秘的地圖,隻可惜,那張地圖已經損毀了,隻剩下一半,後來我拿著你給我那張地圖找到他,他驚奇的發現,竟然跟他師父手裏的那張拚湊起來,剛好組成完整的一麵。也就是說,這老妖廟下麵的布局,我們已經捏了個七七八八。至於那神兵秘圖,據說其分成了好幾部分,也不知道藏在哪裏。

不過,話說回來,這故事過去那麽久,二哥當初碰到師爺的時候,這人可是窮的一塌糊塗,窮困潦倒的跟大街上乞討的人差不多。二哥一眼看出這人與眾不同,便私下給了他錢,作為報答,這人才將他師父和自己所有的故事和盤托出。現在倒是明白了,怪不得師爺的師父回去之後發病成那樣,這罪魁禍首,應該就是那從石板上滲出來的毒液。

毒液容易讓人幻覺,貌似,這還是很少聽說。

二哥看看地麵上殘留的**,像是心有餘悸,往回挪挪步子,衝著師爺說:“怎麽樣?真相大白了吧?”師爺不語,眼上似有隱隱的淚痕,畢竟,他千尋萬尋師父發病的原因終是在今天明白了。隨後他將另一隻裝滿**的試管密封好,放在自己兜裏。隨後繼續走上前去。

“這**有毒,你拿他做什麽?”我挑起眉毛問道。意思是,這價值不菲的試管不是從二哥身上拿過來的嗎?你憑什麽裝了**,又放進自己兜裏。據我了解,這種特殊試管輕易拿不到手,想來二哥既然有辦法搞到,肯定花了大價錢,托了大關係,二哥眼看著自己寶貝被人拿走,又不能明眼兒拒絕,內心必然是不舍和糾結的。

“自有妙用。”師爺停下腳步,慢慢地回過身冷冷的說了一句。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走了那麽久,這竟是我第一次跟他正麵對視,近了才發現,原來一直神秘兮兮的師爺並不像之前揣測的那樣,又冷又**邪,又醜又猥瑣,相反倒有些英俊和滿是成熟的氣息。說相貌吧,他那兩腮中央一根挺挺的高鼻梁,還有那張輪廓分明的古銅色臉龐,下巴布滿了有型的胡子。

可我看師爺,在他右邊的脖頸處隱隱有一塊長長的疤痕,像是已經有些日子,像被某件利器戳過一刀一樣,從整個脖子繞過去,若非有頭發擋著,按這樣一個趨勢過去,甚至能判斷出曾經有人將他的頭給切下來過。

二哥一陣悶笑,揮了揮手,示意我不要再說。如此,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珍貴的試管被師爺毫不客氣地收入懷中,然後坐等二哥認命的表情和無奈的聳動,又能如何呢?皇上不急太監急嗎?顯然,我不是那種愛摻和的人。

“快看!”隨後師爺大喝一聲。

當我們再次看向那道石板時,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表麵神秘的**漸漸退卻後,那青色石板上竟出現許許多多的小坑。

“這是什麽東西?”二哥驚訝的叫了起來。

我慌忙靠過去,發現這些密密麻麻的小坑,是人工的手法錯不了,它們外形挖的非常精妙,其內光滑的程度簡直可以用溜光的瓷碗來形容,而它們剛好被一個正方形的輪廓架構起來,將它們巧妙地連在一起,延伸下去。下邊則是一個三角形的小坑。這樣,就好像精心設計的一個排水工程,所有**通過暗渠匯集在一起流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我有些明白了,雖然那些來曆不明的**擱淺在我們心中難以解釋,但此時沒有什麽會比疑難的問題得到解決來得更令人興奮了。哪怕,僅僅是這樣一個設計精巧的小問題。

我心裏暗暗佩服,佩服這樣精心設計的那個人。想著古人真是奇思妙想,放眼現在,即使科技如此發達的思維更為縝密的世人也未必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方法來。

這塊石板扳開之後,本以為下一刻立馬會出現一個陰深深的洞口,我們直接跳進去,撈起大把的寶貝直接返回,或者冒出一個惡臉相應的僵屍,我拿出刀子直接給他兩刀。但事情遠非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伴隨的,是在師爺小心搬開第一塊石板之後,又出現了一塊石板。

與之前的不同,這第二塊石板通體暗紅色,表麵一層細細的沙土甚為惹眼,表麵布滿鮮紅色,像在血液裏蘸過一樣。師爺看起來輕車熟路,看也沒看,直接將其清理掉,刮幹淨之後,上麵密密麻麻的出現一些文字。而之前我感到那輕輕動**的石板,再也沒有了。

“到你露手了。”師爺突然說道。我準備推辭,可看看二哥,那副跟師爺穿著一條**的表情,心想這家夥肯定早以前就把我所有的底細都講遍了,但反過來一想,既然這二哥能把這麽神秘莫測的師爺叫過來,挖盜洞的時候也見了他的真本事,想來此人定是不一般。先放著他的身份暫且不說,師爺這樣的名頭更不像是胡編亂造的,其中也應該有些理由吧...我暗自想象著。

我眼睛咕嚕一轉,直覺自己像隻狡猾的狐狸,心裏捏個七七八八,走上前摸了摸那些文字,驚訝道:“這好像…是秦朝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