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籠子裏被關著的人正是自己的小師妹錦十弦。

錦十弦似乎是昏迷了,倒在籠子裏一動不動。

竹華陽眼睛掃到了墨未濃,嘴角就是一絲冷笑,隨後說道:“這,就是第一名地彩頭!”

“一個小丫頭……”

“就是啊,長得也不怎麽樣!”

“就是……”

“這個不行!換一個換一個!”

“難不成拿這麽個小丫頭當‘彩頭’,三山純陽台也太隨便了些……”

他們隻是覺得這個‘彩頭’長得醜,根本就不夠被鬥法大會第一名來贏,甚至一臉鄙夷和嫌棄地看著那籠子裏地人,卻沒有覺得,這個‘彩頭’不複合道義倫理。這有一點奇怪,但是在場的上千人當中,隻有寥寥數人,覺得奇怪,其他地人呢,都覺得,那隻是一個物件兒而已,還是不入眼地那種物件。這簡直是一種可悲地局麵,但是沒有幾個人意識得到。

“怎麽能拿人當‘彩頭’呢!”這個聲音不高,甚至幾乎沒幾個人聽見,即使聽見了,也覺得他可笑和不可理喻。很快,他的聲音就被淹沒了……

竹華陽讓弟子又將那籠子抬了下去,“諸位——諸位——請聽我說”

底下的人這才安靜了下來。

“實不相瞞,這個少女就是殺害我徒弟的修魔者的師妹,我也不怕告訴大家,這個殺害我徒弟的人也在底下坐著呢!”

下麵的人一聽,頓時嘩然——

“二仙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怎麽搶了人來當‘彩頭’?”剛才還覺得‘彩頭’長得太醜的人,突然就改了口氣,質問起來,實在是讓人無法聯想起他剛才‘彩頭’太醜時候的樣子。

“沒聽見嗎,是殺了他徒弟的人的師妹,是仇人!”

“仇人?哦……”態度再一次轉變,又沒了剛才那一副正義凜然質問的樣子。

“二仙師,到底什麽意思啊!”

“哈哈——”竹華陽大笑,“諸位仙師,什麽樣的寶物都不算稀奇,但是,這個少女,她的師兄現在,也在下麵坐著呢!”

底下坐著人又是陣的嘩然

有震驚的,有好奇的,有不解的,還有相互之間看著想從對方眼中看到答案的,所有人想知道到底哪個是竹華陽口中的人。

“竹華陽!你挾持我師妹!真是恬不知恥!”墨未濃再也忍不了了,他剛才看到錦十弦的時候已經十分心疼,不知道小師妹在那籠子裏被關了多長時間,現在這個竹華陽竟然還當眾說小師妹是‘彩頭’,真實讓人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唰——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扭頭往聲音發出的地方去看。周圍離得近的的側過身,前頭的回過頭,後麵看不到的站了起來,甚至還有站在桌子上惦著腳往前伸著脖子使勁張望的,都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殺了三山純陽台的弟子,得罪了二仙師竹華陽,竟然還敢來參加鬥法大會。

隻見一個少年昂首挺胸,腰板筆直地站著,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頭發簡單地束起,衣著隻是尋常,再看,卻是一驚,那少年眉如利劍帶寒光,眼若繁星耀朝陽,鼻梁高挺如同被技藝高超的雕塑大師精心雕琢過一樣,嘴唇微動,說出的是氣勢如虹的話語。好一個風流公子少年郎。

眾人還在驚歎之中,就聽見,竹華陽“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他笑得咬牙切齒,十分古怪。

“諸位,這就是殺害我徒弟的人!剛才那少女就是此人的師妹!尋常的寶物來做這鬥法大會的‘彩頭’實在是無趣的很,若是這人十分想要營救的師妹呢!你們來參加這場鬥法大會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墨未濃要打敗的對象!你們會被他打敗嗎?確定讓他從你們的手中把人救走嗎?”

竹華陽這話就是在偷換概念,他想讓這所有的人,都把墨未濃在心底裏,不知不覺地當成對手,當成敵人。

他要讓所有人覺得墨未濃就是要打敗他們,才能救她的師妹,而那些人能被他打敗嗎?能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打敗嗎?他們敢承認墨未濃能救走他的師妹嗎?如果墨未濃救走錦十弦,就是他們被墨未濃打敗了。

隻要來參加了這個鬥法大會,這些人就不是來鬥法的,不是來切磋的,是來守護這個‘彩頭’的,不,應該說是守護他們認為的高傲和榮耀。

他們是各門各派的仙師,要通過層層的鬥法淘汰,才可以守護這個‘彩頭’。多麽可笑的說法?

而這個最高的守護者,他戰勝了所有的人,戰勝了四門的仙師,守護了屬於勝利者的榮耀,被所有人仰視著,注目著,崇拜著。

爭奪‘彩頭’的人,就隻有一個墨未濃而已。

那些人怎麽會承認自己被人打敗,不,他們可以承認被人打敗,但是不會承認被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打敗,在無形之中,他們已然成了竹華陽的幫凶,成了這個計謀裏,被利用的可悲的人們。

為了他們的名聲,為了他們的麵子,我了他們認為的高傲、自尊和身份,他們心甘情願地做著被利用的可悲的人,全然不知這是一個多麽可憐的身份。

“墨未濃,你能殺了我徒兒,你能殺了這所有的人,救回你的師妹嗎?”這話就是在激怒墨未濃,也是在點燃所有人的燃燒著的蔑視和嘲諷。

在場的眾人聽著,都是諷刺和全然不在意的笑聲。

“二仙師說笑什麽?這少年看上去也不過十幾歲,我們可不想欺負小孩子!”

“就是啊,他哪有那個本事,我倒是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本事從我手裏救回他的師妹呢!”語氣好像是在說,這是個遊戲,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贏我?

“誒?怎麽是從你手裏救走呢?應該是從我手裏救走才對!”

“我倒是不信,我倒要看看,他倒地能從誰手裏救走……哈哈哈……”

“哈哈哈……小子,我勸你,還是放棄吧,看你年紀輕輕,不要喪命啊……”、

“剛才說是修魔門的呢……”

“修魔門哪個門派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啊……”

“哈哈哈……他還真敢來,也不怕死!”

“哎呀,你懂什麽?這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你看看他那小身板,分明就是隻兔兒……”

逐臣知道竹華陽這是在給自己的徒兒下套,剛想阻止墨未濃,讓他不要繼續說話。

可是墨未濃話已經出口了,“不管是誰阻攔我救我的師妹,我都會打敗他!”

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後是此起彼伏的哄笑聲。

“好!墨小仙師好口氣!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竹華陽冷冷地說道!

“當然了,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我師兄,也就是我們三山純陽台的首尊竹華年仙師,會在本次的鬥法大會中,為他的獨生女兒 碧海心 擇婿!”

地下的**比之剛才更甚!

“是第一名嗎!”

“是不是鬥法第一的人可以迎娶碧海心啊!”

“聽說碧海心貌美無雙啊!”

“哎呀,重點是可以做三山純陽台的女婿!”

“那竹華年可就這麽一個女兒……以後……”

“哈哈,自然是擇優選之了!”竹華陽大笑著,其實這話說得模棱兩個,可底下的人可不這麽認為。他們自然是覺得鬥法得了第一名既可以贏了麵子,教訓了墨未濃那小子,又可以娶了碧海心,簡直是美上加美!

“讓碧姑娘出來我們見一見吧!”

“是啊……是啊……出來我們看看!”

竹華陽一擺手,“諸位諸位……若是被選中了娶我的侄女,還怕沒有見著的時候嗎!”

“你急什麽……”

“我看是你急吧?”

“怎麽說話呢!”

“諸位——好吃好喝,明日好好休息,咱們後天在這鬥法台上一較高下了!”

“好!!”

“好!!!”

“好!!!”

回去的路上,光子鷺就追著墨未濃問,“哈,未濃賢弟,原來你的趣事這麽多…一會你給我講講你跟這竹華陽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老頭怎麽這麽坑你啊!…”

墨未濃心下正是氣憤,想著自己的小師妹竟然被關在籠子裏,就是惱火,便也不理光子鷺。光子鷺自討了個沒趣,便也不再追問了,悻悻地離開了。

“師父!咱們不能直接救出小師妹嗎!”墨未濃一拳打在桌子上,“竹華陽真是太可惡了!竟然當眾說小師妹是‘彩頭’!”

逐臣少有的正經姿態,“他們既然公開告訴咱們十弦在他們手裏,必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是貿然相救,十弦會有危險的,要不是擔心這個,我早就來救她了。”

說完這句話,逐臣得意道,“雖然我今天想攔著你,不讓你去得罪那些個人,不過…也無所謂,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說完,逐臣又拿起一串葡萄,吃了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像竹華陽這種人麵獸心的人,為師自然是要教訓他的,徒兒不必太過擔心,你師父的術法,可是數一數二的。”逐臣一邊吹噓著自己,一邊看著墨未濃,“要動心忍性。”